甄歌晚上要表演古风歌,演出服是一套汉服,她临出门再一次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总觉得缺了点首饰,手腕上光溜溜的不太好看。
可她自己一直都是走蒸汽朋克路线的,还真找不到一个能搭配汉服的手链。
甄歌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萧别情:“你能借我一首饰用么?”
萧别情正陪着父子俩玩的开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行,你想要什么随便拿。”
甄歌得到了授权,开始翻萧别情抽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合适的,她忽然想起之前萧别情搬过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木质首饰盒,很古典的那种。
搞不好那种盒子里装的东西也是很古典的,估计适合搭配汉服。
甄歌翻了翻,找到那个盒子,里头是个晶莹剔透的玉镯。要是平时,这种东西她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不过现在正要找的就是这种风格的东西,正中下怀。
“挺漂亮么!”甄歌拿出来比划了一下,她和萧别情手腕差不多粗细,带上刚好,“就它了!”
甄歌给萧别情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回原位,带着玉镯走了。
晚上三人从嘉年华回来已经很晚了,叶华年特别兴奋,以前爸爸从来没有在晚上带着他在外面玩到这么晚,平时这个点都要睡觉了,这样的体验好新鲜。
他要求以后经常晚上出去玩。
然后被俩大人果断拒绝了。
叶箴言道:“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特殊的日子里破例一次可以,天天这样不行。”
叶华年现在已经不怎么怕他了,甚至敢跟他哼哼唧唧撒娇,试图换取宽松政策。
这让叶箴言觉得自己现在越发管不住他,颇为头大。
萧别情道:“爸爸之前不是说过让你按时睡觉么,那是因为你现在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好好睡觉将来长不高的。你看爸爸这么多年来一直按时睡觉,所以他现在长的这么高大。”
叶华年立刻不闹了,自己乖乖洗漱睡觉。
叶箴言叹了口气:“臭小子。”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对付小孩要讲究方式方法,硬来不行的,你什么时候才能纠正过来你那一套老古董的规矩。”
“我还需要纠正么?现在不是有你了?”叶箴言眸子微眯,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
忽如其来的情话撩的萧别情心里痒痒的,皱着鼻子吐槽了他一句:“德行。”
玩了一晚上大家都挺疲惫的,两人照顾叶华年睡下,也各自洗漱睡觉,甄歌那边要续摊,十二点前回不来,萧别情不打算等她了。
至于甄歌借了她首饰的事儿,她也没放在心上,甚至都没想过看看甄歌拿走了什么,心很大的直接睡了。
几天后,萧别情整理自己的东西,一打开木盒却发现里头空空如也,玉镯不见了。
萧别情心头一阵惊慌,她明明记得这东西一直都是放在盒子里的,自己从来没动过,怎么会忽然不见了呢?
难道是什么时候拿出来过忘记了不成?
她到处找了个遍,角角落落全都翻过了,越找越着急,这个镯子是疼爱她的姥姥临终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也是她对姥姥唯一的念想,要是就这么没了,她会内疚难过一辈子的。
绝望之际,萧别情忽然想起来之前甄歌要找她借首饰,接电话那会儿正兴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忘了让她不要动这个镯子,再加上甄歌平日里一直都是蒸汽朋克画风,她根本没想过甄歌会拿走这个镯子。
萧别情冲出去,问看电视的甄歌:“你见过我的镯子吗?”
甄歌茫然的眨眨眼睛,好半天才忽然响起来;“哦,你是不是说这个东西?”
她回房间,从包里掏出一个已经断掉的镯子。
萧别情见到断掉一截的镯子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陷入深深的绝望,随之而来的就是愤怒。
她一把抢过来,怒吼冲口而出:“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甄歌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对不起啊,那天晚上演出完了我们直接去喝酒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碰到的就成了这样,不过我把掉下来那一节缺口也给你找回来了……”
不等她说完,萧别情就红着眼睛吼道:“找回来有什么用!镯子还不是断了!”
她情绪太激动了,因为愤怒和心疼,肩膀都在颤抖。
甄歌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被她吼了也不太高兴,可因为自己理亏,还是好言好语的道:“用胶水沾上不就完了,要不我帮你沾?”
她上前要拿镯子。
却被萧别情一把推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萧别情丝毫没有想要上前扶她一把的意思,眼圈都红了,泪水吧嗒吧嗒的掉下来,把断掉的镯子护在胸前,激动的喊道:“不许你碰了!坏了就是坏了,粘起来也不再是原来的东西,你要拿去用就小心点啊!这么不爱护你为什么要拿走!”
甄歌根本不知道这个镯子对于萧别情的意义所在,被她这么发脾气又推又吼的,自己也忍不住了,吼回去道:“你还想怎么样啊,不就是一镯子,我知道错了也道了歉了嘛,大不了我赔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行吗?至于这样对我!”
“我不要你赔!我就要这个!”甄歌抱着镯子哭的很伤心,声音都嘶哑了。
一看到镯子就想起姥姥,以前姥姥活着的时候各种疼爱她,好吃好玩的都给她留着,眼巴巴的等着她去玩的时候都给她。
萧别情永远都不会忘记,她大二那年开学临走前,姥姥给她准备了很多家乡的特产让她带去学校吃,但当时她行李特别多不好带,烦躁的拒绝了。
当时姥姥失望和伤心的眼神,萧别情一辈子都忘不了,特别扎心。
如果后来她知道那时候姥姥已经是胃癌晚期,那一次见面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姥姥,她打死都不会那样做。
就在她开学没多久,就接到姥姥已经离世的消息,姥姥临终前特意嘱咐过,把这个她戴在身上一辈子的玉镯留给她最疼爱的外孙女。
萧别情想着当时的一切,看着断裂的镯子,哭的不能自已。
甄歌也知道自己理亏,可萧别情那么对她发脾气,现在又哭成这样,她觉得很难理解,觉得萧别情太矫情了,咬了咬牙,一跺脚跑了出去。
萧别情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哭了很久很久,哭到没有眼泪了,还是觉得好难过,一遍遍的摸着镯子说着姥姥对不起,怎么都没法原谅自己。
当时为什么不和甄说明白,让她不要碰这个东西。
她起身把镯子小心翼翼的重新收回盒子里,断掉的两节摆在一起,裂口很刺眼,看一次扎心一次,难受的好像被刀子剜肉一样疼。
萧别情一狠心扣上了盒子,不敢再看了,姥姥会怪她的吧……
晚上的时候,萧别情自己收拾了铺盖搬到客厅丢在了沙发上,甄歌就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她这样,刚要开口问她不至于吧,萧别情就冷着脸转身走开了。
明显是不想和她说话的意思。
甄歌懵逼了一下之后,在要不要主动找她再道个歉这件事上纠结了半天,最终越纠结越没有勇气开口,等萧别情从洗手间出来,冷着脸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甄歌已经彻底开不了口了。
太尴尬了。
当晚萧别情就睡在沙发上,叶箴言父子俩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俩姑娘之前明明相爱相杀相处的很好的,怎么忽然之间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了?
可是不管问谁,都不肯说出其中原委,两人甚至都不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萧别情见到甄歌一定要绕道走的,她实在是太伤心了,见到甄歌就想到镯子,就内疚满满,为了避免拿甄歌撒气,她还是眼不见为净吧。
甄歌虽然没她那样冷漠,可见到她也小心翼翼,犹犹豫豫似乎在判断萧别情是不是铁了心不要搭理她,反正她是决不主动开口的。
这样的僵持持续了好几天,叶箴言终于憋不住了,说实话他也挺喜欢之前家里鸡飞狗跳的欢脱气氛。
这样阴云笼罩的日子,要是以前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也受不了了。
晚上趁着甄歌睡了,叶箴言凑到萧别情身边和她谈人生,打定主意要问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萧别情还不肯说,后来被叶箴言问急了,憋不住提起了这个镯子的来历,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又泪水涟涟。
和姥姥最后一次的见面,那是她心目中最难以抹去的伤痛了,不管过了多少年,每次想起来还是一如崭新的伤口一样疼的钻心。
“我知道我冲着甄歌发火是不对,可是这个镯子对我太有纪念意义了,断了就是断了,不管是粘起来还是赔给我一个一模一样的也不再有原来的意义……”
叶箴言没打断她,只是默默的拿过纸巾盒递给她,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对不起……对不起。”除了替妹妹道歉,叶箴言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正如她所说,东西一旦坏了,就是去了本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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