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一下。”陆望月也抓住了她的手，试图把体温传递给她给她一点安慰，但女生丝毫没有被安慰道，依然处在惊慌之中。

　　陆望月问：“人在哪？”

　　女生指着男厕所。

　　“你就呆在这，麻烦你看一下她。”陆望月对秦放说完，进了男厕所。

　　她先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人的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之后和那人旁边蹲着的男人对上了视线。

　　“你好。”陆望月说着走过去，确认了地上的女人已经死亡后，问道，“你报警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你和死者是认识的吗？”陆望月一边问，一边给局里打去了电话。

　　男人又摇了下头，但又点了头。

　　陆望月打完电话，问，“什么意思？”

　　“我跟她今晚上才认识。”

　　陆望月正要说什么，余光看见她身旁来了人。

　　“心脏啊。”

　　陆望月抬头，回答乔衍：“是，我已经通知局里了，你怎么在这？”

　　“来玩。”乔衍说完，对那男人道，“她是怎么死的？”

　　陆望月低头查看死者的情况，除了心脏位置有很明显的刀伤之外，没有别的外伤，但这是不是死者的死因，还需要具体的尸检才能确认。

　　男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躺在这里了。”

　　乔衍边听他的回答，边在厕所的各个隔间查看，又问道：“之前呢？你们在干什么？”

　　“喝酒，我们刚认识的，外面那个女的是她朋友，我一个人来的，看见她们就找她们聊天，然后她就说要上厕所。之后她一直没回来，她朋友就去厕所找她，没找到，就让我进男厕所看看……就是这样了，我看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男人颤抖着声音叙述完，又重复了一遍自己是在死者死后看到她的状况。

　　“没看到有凶器。”乔衍说完，在男人面前站定，“可以麻烦你起身让我检查一下吗？”

　　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一直蹲在地上，只是因为被吓得腿软了。他站起来后，才发现个子挺高，体格也挺壮实。

　　乔衍在他身上大致摸了两下，“谢谢你的配合。”男人身上没有任何能拿来当作凶器的东西。

　　男人点了下头，喉结动了一动，“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不可以。”乔衍说，“跟我出来吧。”

　　陆望月也跟着两人走了出去，但没有走远，就在厕所门口。

　　好在的是现在还没有到酒吧人最多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也被舞台上的表演吸引，没有几个人发现了这边的小小骚动，发现了的人也没有想到会是死了人。

　　“麻烦你过来一下。”乔衍对还在受惊中的女生说道。

　　画着浓妆的女生死死地抓着秦放的手，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开，拉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此时酒吧老板也走了过来，问道：“什么情况？别堵在厕所门口啊。”

　　“里面有人死了。”

　　“什么？”老板一脸倒霉地说，“我去，等警察一来，我这今晚就没生意做了。”

　　乔衍无视他的抱怨，问道：“你这酒吧没监控？”

　　“啧，监控前几天才不知道被哪个孙子给我弄坏了！还没来得及重装呢！”难怪老板一脸愁容，原来最近一直不顺利。

　　乔衍挑眉，“具体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啊……22号早上发现的，估计是21号晚上被那孙子弄坏的！三个监控全他妈给我搞坏了！”老板气极。

　　“知道了。”乔衍点点头，“麻烦你去让台上表演的人停下来好吗？”

　　老板不爽地“嗯”了一声，走了过去。

　　乔衍也跟了过去，之后问观众，“今晚上有多少人进过男厕所？”

　　只有三个人举了手。

　　“麻烦你们和我过来一下。”乔衍观察了一下所有人的表情后说道，说完对老板说，“其他人你可以让他们先离开了。”

　　于是老板和大家说现在店里出了点情况，需要大家离开，今晚就算是他请客了。

　　朱小小看见乔衍的一瞬间就觉得不妙，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听果真不对劲，她赶紧找到了陆望月。

　　“你们都先走吧。”陆望月对朱小小和秦放说道。

　　“我想留下来。”朱小小期待地道。

　　“不可能。”陆望月摇头，“你最多只能留到警察来，但是警察来之前你就会被乔衍请出去。”

　　“那好吧，没意思。”朱小小看向秦放，“我们走吧。”

　　秦放看着陆望月，欲言又止，和朱小小一起往外面走去，和乔衍擦身而过。

　　乔衍询问了那三人进男厕的时间，但谁会记得自己上厕所的具体时间，所以三人给出的都是一个模糊的答案，而且他们都还不确定。

　　“你们在厕所的时候，有其他人吗？或者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三人都说没有，“现在时间还早，本来人就不多。”

　　“你们有注意过他们两个人吗？”乔衍看了一眼高壮男人和浓妆女人。

　　三人中的两人摇了头，一人说，“好像还有个女的跟她他们一起的吧？”

　　“他们三个是一起进来的吗？”

　　“不知道啊，我来的时候反正他们坐在一起。”

　　“好的，谢谢你们，你们也可以离开了。”乔衍道。

　　三人的神情当中都透露出对当前状况的好奇，可却因为乔衍的气场，什么也没问，便走了。

　　送走了全部客人，并且贴好了告示的老板回来了，在距离厕所最近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根烟。

　　“麻烦那你们二位也坐一下，等警察过来。”乔衍对两人说完，看着他们坐下之后，给了陆望月一个眼神。

　　跟着乔衍重新走进男厕所，陆望月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凶手不在那些客人当中？”

　　乔衍点头，“不在，那两个人也不像，老板更不是。”

　　“好吧，抱歉，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三个人。”陆望月说着，有些生气，因为她有些自责。

　　“没事，是我我也不会注意，他们看上去没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乔衍问，“但你也没有看到可疑人物？”

　　“完全没有，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观察过，我中途还出去了一下。”

　　“出去了多久？”

　　“应该不到十分钟。”

　　乔衍在死者身边蹲下，“凶器大概是什么样的？”

　　“应该就是把普通的刀，不过凶器应该很锋利，凶手下手也很利落。”这是从死者身上衣服的口子看出来的。

　　“是，凶手下手完全没有犹豫。”

　　陆望月眼珠转了转，“这么看来，外面那两个人还真的不是凶手。”除非那两人的表现是演出来的，否则他们是不会这么利落地动手杀人的，而他们看上去也不是在表演。

　　警察很快到了，将现场封锁起来，寻找现场线索。

　　死者名叫倪若梦，27岁，未婚，公司职员。她的朋友韩艺，和她是同个部门的同事，两人是同期进入公司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两人很少来酒吧，这个酒吧更是第一次来。而且韩艺说，倪若梦人很好，人缘也很好，不可能有人讨厌她恨她，所以她看见倪若梦死了，才那么震惊。

　　男人的名字是杨雷，32岁，健身教练，几乎每天都在这条街上的各个酒吧里玩乐。

　　陆望月和值班法医一起对倪若梦进行了尸检，她的死亡原因就是胸口的刀伤。

　　值班法医感叹道：“我上次看见这样的伤口，还是朱慧那个案子。”

　　朱慧……陆望月的记忆一下就被调动了起来。

　　朱慧案是十年前特别有名的一个连环杀人案。朱慧生性嫉妒，她很恨一个同事，这个同事的业绩永远要比她好一点，以至于她永远不是被表扬的那个。

　　她很想杀了这个同事，可是又怕被怀疑，于是她在杀这个同事之前，杀了好几个和同事同个类型的人，想假装凶手是个变态连环杀人犯。

　　可她还是败露了，因为她杀其他人的时候是毫不犹豫的一刀，杀同事的时候，却是显得有些纠结的一刀。

　　“你知道朱慧案吗？”

　　“听说过，但具体细节不清楚。”毕竟陆望月五年前才成为法医，对于十年前的这个案子，只和普通民众一样知道个大概。

　　“现在你清楚了。”值班法医说。

　　正在缝针的陆望月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这具尸体和那些情况差不多？”

　　“没错，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那些被朱慧杀死的人，毫不犹豫地在心脏刺上一刀。”

　　陆望月心跳不自觉加快，她点了下头，继续处理。

　　处理好之后，值班法医呼出一口气：“今晚麻烦你了，你快回家吧。”

　　“好。”陆望月没想到今晚会遇到这种意外，此时除了疲惫之外，再没有别的感觉了。

　　走出法医中心，陆望月就看见了乔衍的车。

　　她往外面走，车跟了上来。

　　没等乔衍开口，陆望月就绕到了副驾那边上了车，“谢谢你了。”

　　“不用。”

　　“案子怎么样？”

　　“倪若梦的人际网很简单，目前没有进展。”乔衍淡淡地道，他的声音里也透着疲倦。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陆望月想起了朱慧案，“也许凶手和她不认识。”

　　“嗯，现在是在这么想。”乔衍说，“不过最近没有类似的死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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