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衍看着陆望月道,“我来整理现有信息和可能情况,如果有不对的,告诉我。”
“好。”陆望月撑大了眼睛,让自己保持清醒。
“首先,死因是勒死,但还不确定是自杀还是他杀。先假设是他杀,死者除了脖子上的勒痕之外没有别的明显外伤,没有反抗,也没有使用药物,那就有可能是偷袭,也许两人认识,并且关系不错。”
陆望月点头。
“虐待的可能性也是有的,虽然没有身体上的虐待,也不代表凶手没有对死者进行精神上的虐待。”
“可是……”陆望月看他表情认真,不想打断他,可她又确实有不同意见,所以一开口声音有些弱。
乔衍没什么反应,只道,“尽管讲。”
“纯粹精神上的虐待,很少吧?”
“但是有的。”
“可就算真是这样,死者也该挣扎过吧,他身上几乎看不到挣扎的痕迹。”
“既然是精神虐待,那时间肯定不短,刚开始挣扎的痕迹自然消了。”
陆望月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发麻,尤洪也许本身就因为家庭原因精神敏感,若真遇到了这种人,那简直比肉体折磨还要辛苦一百倍。
“他常常连着一周都不去学校,父母不管,老师也没法管。这次失踪了足有半个月,足够等那些轻微的伤痕消失了,也足够让他生不如死了。”乔衍一脸平静地说着这些,说完看了一眼面前的尤洪。
陆望月点了下头,“你继续吧。”
“既然选择抛尸,那抛尸地点很大可能就不会选择在第一现场附近,所以他需要运输工具。”
“尤洪体格小,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旅行包就能放下。”陆望月目测了一下之后道。
“你去过第二现场是吗?”
“嗯,那里比较偏僻,公共交通只有公交车,但最近的车站也要好几百米。哦,那里只有一台摄像头,在推测的死亡时间那天和之后的两天都没有拍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或者车辆,但是那摄像头能拍到的范围非常有限。”
乔衍又重新带上了手套,翻看尤洪,一边问道,“这种地方本市有多少?人少,摄像头也少的地方。”
“多了去了。”陆望月随口就能说上好几个,在这些地方发现的尸体她接触过很多,有些能够找到凶手,有很大一部分却只能存成档案放在档案室里。在档案室里,有很多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解决不了的案子。
“好,我找人标一下。”说着乔衍取下手套,“那我就走了,谢谢。”
“不用谢。”陆望月觉得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她低头开始收拾起来。
等乔衍快到门口,陆望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向他。
本以为他会就这么走了,没想到他开门走出去之后又转过了头来。
视线一对上,陆望月感到无比的尴尬,赶紧又把头低下了,祈祷他无视自己走掉。
但不料乔衍不仅没走,还返了回来。
“我有个学生好像碰见你了。”
“对……”
“少吃点烧烤,真想吃就自己弄。”
“哦……”陆望月乖巧地回应,想着这下应该没有要说了的吧,赶紧走吧,别让场面更加尴尬了。
“对了。”乔衍看她没敢看她,于是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朱小小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没想到你还组过摇滚乐队。”
陆望月感觉不会再有任何情况比此时还要尴尬了。虽然组过乐队这事她并没有当成过一个秘密,但也确实从来没有提过,此时她就像是内心被扒开了似的感到非常难堪。
乔衍继续道,“吉他没弹得好,其他几个发挥也是平平,但是你的鼓打得相当不错,我还挺意外的。”
“呃……谢谢。”陆望月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因为打鼓而被乔衍夸奖。
“这下真走了。”说着,乔衍就转身出去了。
陆望月收拾好,距离下班时间也没多久了,今天没有需要加班的事情,所以她心情非常好。
可等她走进一家朱小小最喜欢的饭馆,准备打包点吃的回去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来朱小小居然擅自把视频发给了乔衍。于是她只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回了家。
朱小小还没回家,于是陆望月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她买了好吃的。
八点过,朱小小满怀期待地冲进了家门。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餐桌之后,又兴冲冲地跑进厨房,可是厨房上下也是刚被打劫过似的,只有一些残羹剩饭。
她一时气得不行,气冲冲地要去找陆望月算账,可她竟然拧不开她的房间门。
“陆望月你给我出来!”朱小小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喊。
但里面很长时间都没人回应,等到朱小小都敲累了,才有一张纸从门底下传了出来。
朱小小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
活该,谁准你把视频发给乔衍的?
朱小小连忙又敲门,说道,“我只是发给他让他帮我看看俞淞可不可靠,又不是让他看你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陆望月本来还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气,现在怒气值已经到一百了,她打开了门,“我还该问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信你看聊天记录!”朱小小说着拿出手机来要给陆望月展示,却被陆望月夺过扔到床上去了。
看她真生气了,朱小小不再皮了,笑嘻嘻地道,“我发给他的又不是你出糗的视频,反而是你那么帅气的视频啊,这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
“就是不能。”
“好吧好吧,我以后先征求你的同意,可以吧?”
“我不可能同意,所以你也别浪费时间征求什么了。”陆望月白她一眼,进房间躺下。
朱小小要靠过来,却被一脚踢了出去。她赶快花十分钟洗了澡,才重新爬到陆望月身边。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陆望月瞪她一眼,还敢提?
“我是说关于俞淞,他都没有回复我。”
“没说什么,只是说吉他弹得不好。”
“哦。”朱小小露出些许失望的表情,但她清楚即使乔衍说不说俞淞什么,她都不会有机会跟他再接触了,“对了,我记得那个吉他手,好像追过你吧?”
陆望月摇头,“没有吧,没印象。”
“我记得他跟我们寝室里的谁表白过的啊,当时他好像是拿了一个信封给姚姚让她交给……”朱小小回忆到这,猛地一拍大腿,“就是你啊!你真没印象?”
“说起信封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里面还有一条项链?”
“对对对!那个特别丑的项链,当时我们还嘲笑过一阵的哈哈哈,用现在的话讲就是直男审美。”朱小小大笑起来。
陆望月也想了起来,也忍不住笑了笑,不过她印象更深的还是那封信。
倒不是信的内容让她印象深,而是她看那封信时候的感受让人很难忘得掉。
“对了我还想起来他写的是文言文吧!哈哈哈笑死了,当时你说你看着头大,让我们给翻译一下,结果我们学几个学中文的研究了半天,发现他很多地方的用法是错的,而且还抄袭!”
结果这位同学就又被她们寝室的人深深地鄙视了一番。
之后陆望月让人把信和项链还给了那男生,没有做任何回应。
那男生不当面表白,就说明他面子挺薄,见这情况也没有再来纠缠她。
对此朱小小又有话要说,“面子薄?抄袭这种事都干得出来,还面子薄?我看他脸皮是比我脚皮还要厚!”
“估计他本来就不是真心的,看我学法医的,就随便糊弄了,都没有事先了解过我的室友都是学中文的。”于是陆望月完全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两人回忆完这件事后,朱小小拿了电脑到床上来,一边和同事聊天一边看无脑电视剧。
“你是打算从今以后就挨着我睡了是吗?”
“我还没走出来!”朱小小委屈露出自己那还能看到针孔的手臂。
陆望月没话说了,要睡就睡吧,她都差不多快要习惯了。
过了一会,朱小小竟然收到了乔衍的回复:你是要我看主唱的什么?
朱小小:他靠不靠谱?会不会杀人啊什么的。
乔衍:……
朱小小觉得好像是有点为难他了,又道:那你看看他现在有女朋友了没有?
乔衍没有再回复她,估计是把她当成神经病了。
“你说为什么乔衍都跟你说了这事了,才回复我啊?”朱小小问。
“他今天来看尸体,顺便就说到了,他估计忙,没时间回复你。”
“哦,但是他却有时间看视频?”朱小小做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陆望月大脑从手中的资料脱离了半天,最终回到资料上,没有理她。
“你还是不相信?”
沉默。
“你到底想不想谈恋爱啊?”朱小小叹了口气。
陆望月终于回答,“不想。”
“占着茅坑不拉屎!”
“……”陆望月放下了资料,决定睡了。虽然现在时间还早得很,但是睡觉总比被朱小小烦好。
就在陆望月快要睡着的时候,朱小小激动道,“咦?下个月是我们学校一百周年校庆!你去吗你去吗?”
“嗯……”陆望月含糊地回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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