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小喝完了第二瓶啤酒，还想要第三瓶，被俞淞强制制止了。本来气氛一下严肃了起来，可朱小小立马就凑到俞淞身边去闹腾了。

　　陆望月无奈地看了朱小小一眼，哭笑不得地看向乔衍。

　　乔衍正在看手机，他注意到陆望月的视线，抬头看向她，并且说道，“明天我又要去局里。”

　　“什么案子？”陆望月喝了点酒，来了些兴趣。

　　“一个男的杀了一个比他大14岁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承认。”乔衍说着，把手机放好。

　　陆望月觉得这描述让她想起了她今天去现场的那个案子，便问道，“死者是伊烁瑜吗？”

　　“对，你负责的？”

　　陆望月点头，“我很好奇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伊烁瑜看起来很贵气，我都想不出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样老旧的小区里。”

　　刚才范源发来了较为详细的资料，乔衍看了个大概，便和她说道，“死者的丈夫说，那骆新是伊烁瑜的情人。”

　　“嗯……其实我也猜到这个原因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伊烁瑜要去他家，如果是私会的话，完全可以在外面找个干净的酒店啊。”

　　乔衍笑了出来，“骆新家里到底是有多脏啊？”

　　陆望月还真的回想了一下，“确实是很脏很乱，但主要是伊烁瑜的气质和那里完全不符，她见到情人那么真实的一面，还会对他有幻想吗？”

　　“你说的有道理。”乔衍笑着点头。

　　陆望月看他不怎么正经的样子，严肃道，“我是很认真地在考虑的。”

　　“我也是很认真地赞同你。”

　　“你应该反驳我，这样我们的对话才能进行下去，我的思维才能够得到锻炼。”

　　乔衍又笑，“你把我当什么人啊？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还要负责帮你锻炼思维？”

　　“你不是说你一日为我师，终生为我父吗？”陆望月哼了一声说道。

　　“别别别，你这么说老让我想到一些奇怪的事。”

　　陆望月不懂，“什么奇怪的事？”

　　乔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夹了菜，“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吧？”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陆望月心里想着，当然也就不再问。

　　“伊烁瑜丈夫录口供的时候，很生气，所以那两个也许是真爱。”乔衍还是反驳了刚才陆望月的话。

　　陆望月想了想，回道：“找情人难道不就是要满足自己幻想吗，不然干嘛还要找情人？应该跟追星是一样的，根本不想看见对方坏的一面。”

　　“说得跟你很懂似的。”乔衍瞥她一眼，认真问道，“你是找过情人啊？还是追过星啊？”

　　陆望月吃口菜白他一眼，“我没追过星，但是我被追过啊。”

　　“哦？”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看他来了兴趣，陆望月反而退缩了，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嘴快说了那话。

　　但乔衍不像陆望月，没放弃，继续追问，“你怎么被追过？”

　　一旁的朱小小来回答了，“你不记得我发给你的视频了吗？记性比我还差？”

　　“因为那次表演，你成学校里的明星了？”乔衍问，看陆望月一脸感到很羞耻的样子，继续调笑道，“不过确实是不错，是我当年现场看到，我也成你的小粉丝。”

　　朱小小拍着桌子激动道：“那你得听我的，我是陆望月的粉头！”

　　“什么东西？”这次轮到乔衍不懂了。

　　陆望月“噗”地笑出声来，终于有乔衍不懂的东西了，莫名感到情绪高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朱小小虽然没法喝酒了，但是劝酒是一点也没停下来，她一边给乔衍解释，一边给他灌酒，弄得乔衍都没办法。

　　乔衍喝了很多，不过一点醉意都没有，脸都没有红，朱小小渐渐觉得没趣，继续投入了俞淞的怀抱。

　　“你怎么不拒绝她啊？你都没法开车回去了。”陆望月说，之前不说，是因为她不想管乔衍的行动。

　　乔衍喝了酒眼睛越发的亮了，他直直地看着她，“那不是正好吗？我就去你家睡觉。”

　　陆望月拿出手机来，“我帮你叫车。”

　　“不用了。”乔衍把她手机夺过来放进口袋里，“我已经决定今晚上就去你家睡了。”

　　“不行。”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就不怕我遇到心怀不轨的司机吗？那样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陆望月头大：“我确实是不想再看见你了。”

　　“你后悔了吗？”本来还用玩笑语气说话的乔衍一下正经起来。

　　陆望月躲开他的视线，低头吃东西。她现在的情况，属于见不到乔衍的时候偶尔会想他，可见到了，又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过后悔，肯定是谈不上的，她知道自己很喜欢他。

　　这下乔衍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又给她夹了菜。

　　吃完烤鱼，朱小小说还有点饿，于是一起拉着俞淞去了隔壁的小烧烤摊。

　　而陆望月把乔衍送上了出租车，接着先回了家。

　　回到家后她才发现，她手机还在乔衍身上。

　　-

　　乔衍说了地址之后，便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即使闭上眼睛，还是能感受到路灯的照射。他闭着眼睛，想象窗外的画面。

　　快要到家时，手机震动起来。

　　乔衍拿出震动的手机，发现这是陆望月的。

　　打来电话的是个没有名字的电话号码，乔衍接了起来。

　　电话接通后，一个年纪偏大的男人声音便立马响起：“猜猜这次我联系你，是为了什么呢？”语气是摇摆迷茫的，很生硬。

　　和上一次一样，乔衍猜测那个真正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在路边随便找了一个人来和他进行对话。

　　“想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视线范围内？”乔衍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凛冽的刀子。

　　前方的司机猛地打了个寒颤。

　　电话那头继续生硬地说：“真聪明。”说完这三个字，电话便挂断了。

　　乔衍立马拨打回去，可结果和上次一样，“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回到家后，乔衍立马坐到书桌前，一脸淡漠地拆开了自己的手机，里面有一个追踪器。接着他拆开了陆望月的手机，里面也有一样的微型追踪器。

　　刚才乔衍想，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这有些不太可能，偶尔监视他不被他发现兴许是有可能的，可如果他一直被监视着，几乎不可能不发现。

　　于是他猜，会不会是那人在他和陆望月的手机里面放了追踪器。他上课的时候常会把手机放在办公室，陆望月工作的时候也经常不把手机放在身上，放追踪器对于那人来说更加方便。

　　结果果然是这样。

　　不过这还是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人对陆望月有一定的了解，知道她不会这么晚了还跟着他一起回他家。

　　乔衍给费楚楚打去电话，“有人在我手机里放了追踪器。”

　　这人是他在英国念大一时就认识的朋友，是这方面的顶级专家。

　　“……哈？”费楚楚先没反应过来，接着发出了一阵爆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呀，你是乔衍本人吗？”

　　乔衍没有吭声，默默地等她笑完。

　　费楚楚笑了半天，都快没气了，一抽一抽的，说一个字就顿一下，“你可要小心，现在有没有被录音什么的，我怕你连累到我哈哈哈哈哈。”

　　“我是真后悔没有多认识一个懂这方面的朋友。”

　　“哎呀，哎呀，活该！”费楚楚又笑了笑，接着咳了两声正经起来，但其实也没有多严肃，“所以，你想让我干什么呢？”

　　乔衍捏着那小小的追踪器问，“可以查到那人的行踪吗？”

　　“我看你这是在为难我楚楚。”费楚楚说，“不过呢，你把追踪器的照片发给我，我可以告诉你有关追踪器的信息，至少能帮你缩小点范围吧。”

　　于是乔衍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

　　“怎么两个啊？”

　　“还有一个在我女朋友手机里。”

　　“女、女女女女朋友！？”

　　乔衍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对，怎么？”

　　“没、没怎么。”费楚楚还在惊讶之中，“只是有点心疼你女朋友而已。”

　　“别废话，告诉我追踪器的信息。”

　　费楚楚长长地“哼”了一声，接着道：“小乔衍啊，你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啊。这东西我没见过市面上有完全一样的，我偏向于是这个人自己做的，做得还不错，而且这个人还能靠近你，放进你手机里面……啧啧啧，我真想见见这个人，对他说一声感谢。”

　　乔衍沉默片刻，用力把追踪器给捏碎，“在这之前，我先谢谢你了。”

　　“不开玩笑了，你自己注意啊，有什么事情尽管给我打电话，虽然现在老子这里才四点钟！！你他妈的千万要注意别让老子的诅咒实现了啊！”

　　不等费楚楚说完，乔衍就把电话挂了。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

　　乔衍把两只手机装好，把另外那个追踪器放进了抽屉，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人家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可别那么轻易地就给人弄坏了。

　　起身，乔衍走进厨房，倒了一杯凉水。

　　他一边喝水，一边思索这个人会是谁，是不是曾经和他见过面的某个人。

　　可因为没有听见他的声音，所以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不知道他的年龄，甚至连他是哪个国家的人都无从得知。乔衍没有任何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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