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不是说过何昱汶谎称他妈妈生病吗？最近上面好像没有管得那么严了，所以我就悄悄调查了一下何昱汶，发现他妈妈还真的是在生病吃药。”范源打电话给乔衍说道。

　　乔衍虽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也并没有特别的惊讶，得知了这个信息之后，他回想当时的情景，何昱汶能够那么迅速的想到黄晨妈妈生病吃药，那肯定和他的生活是有一点关系的。

　　“是什么病？”

　　“但是这个就和他所说的不一样了，他妈妈只是一点小毛病，并没有严重到要危害生命，不过每个月还是要花费一点钱。不过这对何昱汶来说应该并不算什么问题。”

　　“你还调查到什么了？”

　　“当然还是有一点信心，他家里面的情况我大致摸了个清楚吧。”范源说道。

　　何昱汶的家庭是标准的贫困家庭，都是靠着市政的补助生活的。不过补助金也没有多少，付了何昱汶妈妈的药费之后，剩下的生活费只够他们每天吃点清粥小菜。

　　不过何昱汶每个月都会寄一点钱回去，这一点钱对家庭来说是一个很大的依靠，但是对何昱汶来说算不了什么。

　　何昱汶在珠宝店上班的时候，底薪是6000，再加上他作为店长，每个月都有2000块钱的奖金，而再算上业绩的话，他基本上一个月能有12000左右的薪资。

　　而他每个月寄给家里面的，只有500块钱。

　　虽然说大城市和农村的消费水平差距很大，可是知道他工资，又知道他每个月给家里面多少钱的人，都有一些震惊，觉得这个比例实在是不太好。

　　何昱汶的爸爸虽然四肢健全，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并不是一个能赚钱的人，他整天就游手好闲的在街上逛，但好在的是，他并不会乱花钱，只是在街上逛而已。

　　他在乡镇邻居之间的形象非常的差，虽然说他并没有给家里面带来什么负担，可是他作为家里面的男人，一点付出也没有，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大家耻笑了。毕竟就连何昱汶那个生病的妈妈，都会靠做手工活，每个月赚一点钱，虽然并不多，可是也是一个对家庭的补贴。

　　“我记得何昱汶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差，是不是？”乔衍问道，得到那边肯定的回复之后，他问，“大概是多少钱一个月的租金？”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等等，我上网看一下。”范源一边说，一边在网络上面搜索何昱汶现在所住的小区的房子。

　　这个小区很老旧，不过比较靠近城中心，地段还挺繁华。何昱汶住的是一个20平米不到的1室1厅，范源看了一下同等条件的价格，在2000块钱左右。

　　“他12000的工资，月租2000，吃饭也算2000，给父母500，剩下那么多钱难道都存着吗？”乔衍似乎是自言自语的问道。

　　范源也很好奇，如果说他真的把钱全部都存下来，那现在一定是一笔不小的存款，也许他活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存下这么多钱呢。

　　挂了电话之后，乔衍继续想。

　　何昱汶存下这么多钱的原因，要么是存着预防紧急情况，要么是拿来投资，可是不管哪种原因，都和他对他的印象不符合，也和他之前所研究的犯罪者的特性不符合。

　　就在乔衍想着有关何昱汶的很多事情时，何昱汶打来了一通电话。

　　“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在忙吗？”何昱汶问道，乔衍听出他的声音比起数日前更加有自信了。

　　“没什么忙的，你工作还好吧？”

　　“还不错，最近刘总带我去见了几个客户，说我在客户面前表现得还不错。”难怪他如此的春风得意。

　　乔衍相信这是刘总的真实想法，因为他并没有让他带何昱汶去见什么客户。如果说何昱汶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能力的，很上进的人，那么他迟早会出人头地成为一个万众瞩目的人的。

　　可惜的是，何昱汶是永远不可能站在高点的了。

　　“那你最近还有空和我见面吃饭吗？”乔衍笑着问。

　　“当然了，我能有这个工作，能得到刘总提点，都是因为你啊，就算我没有空，只要你找我我都会抽时间的，再说了，我现在还没有忙到这个地步。”何昱汶说这话的时候，都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是感激多于其他，现在那种自信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已经摆脱不了了似的，“其实这次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找你出来吃个饭，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个忙，我还没有正式地感谢过你。”

　　“好啊。”乔衍也想着正好该和何昱汶见面了，“既然你现在比我忙，那时间就你定吧。”

　　“那就今晚吧。”

　　看来何昱汶是算准了最近乔衍也没有忙起来，才在下午打电话来约当日晚上的。

　　乔衍笑了笑，回答，“好。”

　　现在，似乎在他们的关系之中，乔衍处于被动的立场了。

　　天很快就黑了，乔衍出发之后，给陆望月发了信息，告诉她他现在要去和何昱汶吃饭，如果他会晚，她就在局里等着他，不要先走。

　　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回家。

　　乔衍很少看见有人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有那么大的变化，何昱汶算是他见过第一个变化如此之大的人。

　　他的外在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之前他也会打扮得很得体，穿看起来很昂贵的衣服。

　　不过之前他给人的感觉撑不起他质感很好的衣服，而现在，反而是他的衣服有些支撑不住他的气场了。

　　“刘总最近常带你出去？”一阵寒暄之后，乔衍好奇地问道。

　　何昱汶喝了一口酒，然后点了点头，一脸乔衍提到的人是和他十分相熟之人的表情，“是的，他这些天几乎都带着我，今天刘总休息，所以我才有空找你出来吃饭。”

　　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显示自己是个大忙人，不过乔衍倒是不觉得反感，只是觉得有点有趣。

　　“我和他都很久没联系了。”乔衍看似有些落寞的说。

　　就好像给朋友介绍了另外一个朋友之后，他们的关系变好了，和自己的关系倒是变得疏远了一样。

　　“有空我们三个可以一起吃饭啊。”何昱汶兴致勃勃地道。

　　乔衍看了他一眼，又是落寞地一笑。

　　何昱汶内心无比的愉悦，他终于让乔衍尝到当时自己被他们两人冷落时候的情绪了，这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他就是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哪怕自己的情绪只是因为别人有一点的波动，他也会找补回来。

　　之前做珠宝店店长的时候，有客人对着何昱汶或者是店里的其他店员挑刺或找茬之类的时候，何昱汶的态度就会非常好，然后和这个客人交上朋友，之后把这客人的钱都套出来买店里的珠宝。

　　他并不会正面和人起冲突，他会为了长久的利益着想，他清楚忍了当下，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扬起笑脸，而且是长久地笑下去。

　　就像此刻，何昱汶看见乔衍这幅落寞的模样，愉悦得一整杯高浓度的酒都下肚了。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现在就约一下时间吧。”乔衍说道，他估计何昱汶也会把这个小事情揽到他自己的身上的。

　　果不其然，何昱汶立马就说，“我来打吧，你们很久没联系，给刘总一个惊喜。”

　　乔衍点了点头。

　　何昱汶拿出手机来给刘总打了电话，一开始聊得很开心，是他们自己的话题，工作上的，一起吃晚饭时候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之类的，是乔衍插不上话的话题。

　　乔衍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他内心实在觉得好笑。

　　过了一会，何昱汶终于和刘总说了他此刻和乔衍在一起的事情。

　　刘总立马就说，“是吗？那你快把电话拿给他。”

　　“好啊，我开免提吧。”何昱汶说着就开了免提。

　　不过电话那头的刘总说，“我找乔衍单独有点事，那我给他打电话吧。”他一说完，这通电话就断掉了。

　　一时间，场面的氛围似乎有些尴尬。

　　很快乔衍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接起来，不慌不忙地对着何昱汶说了一声“抱歉”，然后起身走出了包厢。

　　他没有去看何昱汶此刻是什么表情，不过他能够猜得到，而且他感受得到他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身上，没有移开过。

　　“大哥，你什么时候能把何昱汶给弄走？”

　　“怎么了？最近不是常带着他去应酬吗？不喜欢他？”

　　“你跟我说他跟什么什么案子有关系，这让我怎么喜欢他？不过老实说，排除掉这一点，他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也亲自带过不少人，像他这么上道的人还是头一个。”刘总颇有几分遗憾地说道，“而且我们的客户也都挺喜欢他的，知道他以前是卖珠宝的，都还说去买东西，明明都知道这时候去买东西也不会给他带来利益了，可见他们有多喜欢他。”

　　乔衍笑了笑，“就是因为如此，这个案子才因为他拖了这么久。”

　　“他唯一的缺点，就是偶尔会给人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不过也不明显。”刘总毕竟久经商场，见过的人也是数也数不清的，看人大都很准，想要在他面前耍点什么小心思，都会很轻易被他给看穿的，不过他并不说出来。

　　“小人得志……”乔衍轻笑，“很精确了。”

　　“所以刚才他给我电话，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就是想要在你的面前表现出他和我很熟悉的感觉吧？”刘总“啧啧”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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