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看到他的用词，陆望月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和金凌潇没什么关系。

　　那边朱小小收到了她同事继续发来的消息，她一边看一边告诉陆望月，“我们电视台出事了，有人死了，我的妈呀还好我今天走得早。”

　　“怎么死的？”

　　“不知道。”

　　电视台里面混乱成一片。

　　当有人发现有人倒下之后，去看了看情况，发现人已经死了，接着就惊讶害怕地大叫出声。

　　这声音引来了监视金凌潇的警察。

　　电视台里有警察这事，上面知道，但是其他的员工不清楚，所以看到那么快就出现那么多警察，一时间脑中都闪出了无数个可怕的想法。

　　而电视台里人多口杂，很快事情就传得越发的玄乎。

　　比如说这死者是个卧底之类的，甚至还有比这还奇怪的。

　　朱小小看着同事发来的一条条消息，人也跟着混乱了，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才好。

　　过了半小时，情况明了了，死者是猝死。

　　一个编导加班太久，想要休息一下，结果人还没有走到洗手间就倒下了，仅此而已。

　　这个事实的传播没有其他的快，但知道了的人，也并没有觉得这猝死发生杀人案好到哪里去。

　　毕竟电视台里加班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看有人因为疲劳过度死了，都纷纷担心起自己的情况来。

　　和朱小小通信的同事也为此感到很烦闷很担忧。

　　朱小小安慰着同事，没有注意陆望月。

　　陆望月和乔衍通着微信：会不会太巧了？之前没听朱小小说，金凌潇一去录节目，就有人猝死了。

　　乔衍：别多想，好好休息。

　　虽然他这么说了，可陆望月还是忍不住多想。

　　她喝了一口酒，决定还是不要去想这事，现在信息太杂，越想弄明白就越是糊涂。

　　“别看了吧，来，喝酒。”陆望月对朱小小说。

　　朱小小还好奇着，但还是放下了，继续喝酒吃起来。

　　-

　　陆望月一晚上都没睡得好，总觉得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比有人猝死更加严重的事情。

　　而这晚上，确实不平静。

　　几个警察在听见尖叫声之后都冲了过去，过了好一会，才有两个警察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监视金凌潇所在的演播厅。

　　可这个时候，金凌潇已经不在演播厅了。

　　等到节目录制结束，他们没有看到金凌潇出来，才听说他刚刚就离开了，因为身体不舒服。

　　他们赶紧联系局里，问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

　　但局里还没有接到任何报案。

　　乔衍听说人跟丢了，心里一凉，觉得肯定没什么好事。

　　这一晚上，搜寻金凌潇下落的警察们，个个心脏的跳动都快得过分，而在局里的人都祈祷不要有什么情况。

　　可等到第二天早上，还是有人来报了案，说在裕阳路发现了一具女尸。

　　裕阳路不是电视台回金凌潇家的必经之路。

　　范源赶紧派人去了现场，尸体的情况，和倪若梦的十分接近，同样是刀具直入心脏，下手毫无犹豫。

　　做尸检，调查死者背景，一套下来，已经是下午。

　　这名死者不仅是死法和倪若梦相似，就连家庭背景也差不多。

　　家境良好，父母疼爱，从小也是个乖乖女，现在有个男友，对她很是宠爱。得知她的死，父母和男友都濒临崩溃的状态。

　　乔衍看到信息之后，突然明白了什么。

　　一开始，他以为倪若梦只是凶手随机选到的人，可新的死者出现之后，他明白凶手还是有自己的逻辑所在的。

　　他立马给范源打电话，问：“查下金凌潇，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范源在电脑上面搜索，结果让他有些吃惊，“他……小时候被拐卖过。”

　　乔衍抿唇，他对陆望月撒谎了，为什么？

　　“是什么时间？”

　　“刚好二十年前。”范源问，“怎么，确定是他了吗？”

　　“几乎是，可以拘捕他吗？”

　　“可以，但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审问出来。”

　　乔衍想了想，说，“抓吧。”

　　挂掉电话后，乔衍给陆望月发微信：金凌潇小时候被拐卖过，他对你撒谎了，之前你们有聊过类似的事情吗？

　　陆望月看到消息之后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打字的手有些颤抖：我小时候也被拐过。

　　就在等待陆望月回复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面，乔衍作出了无数种设想，但从来没有想到过，她竟然也被拐卖过。

　　他感觉自己的心一下被什么揪住了似的。

　　平静下来，他决定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再问她曾经的事情。

　　他问道：是什么时候？

　　陆望月：刚好二十年前。

　　刚才从范源嘴里听到的话，现在在陆望月这看到了。

　　乔衍的手也有些颤抖：他也是二十年前。

　　陆望月：也许……我和他小时候见过。

　　乔衍：你对他没有印象吗？

　　陆望月：完全没有，我没有太多关于那些人的记忆。

　　之所以会这样，原因有二，一是她不愿意回想那段短暂却难熬的时间，二是因为当时她确实只顾着自己，对其他人的印象都不深。

　　乔衍又给范源去了电话，问金凌潇的那次拐卖，是不是也有陆望月在。

　　查过之后，范源整个人都懵了，“没错，他们是被同一伙人拐卖的，而且当时被关在同一个地方。”

　　“这下看来，金凌潇是不得不抓了。”乔衍冷冷地说道。

　　不知道金凌潇接近陆望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乔衍绝不会再让他靠近陆望月半步。

　　-

　　金凌潇似乎料到会有警察上门来，他打开门看见两人对他展示了警官证，丝毫没有诧异，也没有惊慌。

　　他还主动问了一句，“是要带我走吗？”

　　两个警察对看一眼，冲他点了头。

　　明明是坐在警车上，可金凌潇看起来却很寻常，似乎只是要坐车去工作一般。

　　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坐下，金凌潇的气质没有被这里的冰凉所影响，依然是温文尔雅的。

　　过了一会，范源走了进来，严肃地问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带你来公安局吗？”

　　金凌潇微笑着，没有作答。

　　“我们怀疑你和两起杀人案件有关。”范源说着，摊开了两份资料，“希望你能老实交代。”

　　“证据呢？”

　　范源冷笑，“不着急，证据马上就到。”

　　金凌潇的神情仍是淡然的，“那等证据到了，我们再好好聊吧。”

　　范源站了起来，对一旁的警察说，“给他倒杯水。”说完，就走了出去。

　　“证据马上就到”并不是说出来吓唬金凌潇的，因为裕阳路上是有监控的。

　　现在几个警察正在分时间段观看昨晚上的监控，因为事先知道金凌潇这个人不好对付，所以大家都屏气凝神，觉得金凌潇行动肯定会很谨慎，需要仔细看才能发现他。

　　“啊！快来看这是不是？”有人突然大声道，大家立马凑了过去。

　　确认画面上的就是金凌潇后，大家有些惊讶，因为金凌潇根本没有多做掩饰，步伐坦坦荡荡的，仿佛不是要去杀人一般。

　　而金凌潇行凶的全过程，也都完好地被监控记录了下来，仿佛是他故意的似的。

　　他的动作十分果断，简直就像是一个专业的杀手。

　　范源被叫了过来，他看着画面上人的动作，表情冷峻。

　　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老大，他这该不会是故意让我们看的吧？”

　　范源沉默片刻后，点了下头，然后录下视频发给了乔衍。

　　乔衍正在赶来公安局的路上，他下车后才看到视频，看完后他也感觉自己头皮发紧。

　　收好手机，快步进去，到审讯室门口，和范源碰了面。

　　“视频你看了吗？”

　　乔衍抿唇，“看了，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

　　范源不想承认地点了头。

　　两人走了进去，金凌潇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接着坐直了身子。

　　“又见面了。”这话金凌潇是看着乔衍说的。

　　乔衍坐下，表情冷淡，“我们见过？”

　　“不记得了？那我提醒你一下吧，咖啡馆。”金凌潇笑笑。

　　乔衍没想到他在咖啡馆就注意到了自己。既然他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否认了。他的嘴角扬了扬，但不是笑。

　　“想起来了吧？”

　　乔衍不想和他多说废话，他看了范源一眼。

　　于是范源把电脑转了过去，想要给他看监控录像。

　　“不用浪费时间了，我认罪。”金凌潇坦然地说道。

　　乔衍看着他，“你即将浪费你人生的至少十年，还在乎这点时间？”

　　“我不觉得那是浪费时间，在监狱里，我也能写作，对吧？”金凌潇又是一笑。

　　范源一拍桌子，“你为了写小说，白白害死两条人命，你还不觉得你做错了是吧？”

　　“怎么能叫“白白害死”呢？等我小说写好，卖出去能带动多大的经济效益啊，她们两个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吧。”

　　范源被他的话惊讶得皱起了脸来，“你以为你的书还能卖得出去？”

　　“怎么卖不出去？一个杀人犯的自白，多吸引人。还是你觉得出版社不会出版？不会的，他们不可能看不到这本书的价值。”金凌潇说着，眼睛眯了眯，仿佛已经看到了小说发行后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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