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日子真的是像放在沙漏里的沙,不经意间就没了。二模也进行的如火如荼,经历了一模之后的学生们,此番应付起二模来倒是得心应手了。
温酒再一次被请进了梅香山的办公室里,和温行一起。
温行的成绩现在比较让梅香山头疼。
“温行,你还是回北京参加高考吧,这样对你比较有优势。”
温行咬着下唇,心有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的实力,梅香山这么与她说也是为了她好。
“那哥哥呢?”
“温酒不出意外的话,可以保送进北京的大学,这也是我想的。选个有把握点的学校,然后去面试。温酒你怎么想?”
“可以。”温酒点点头,完全没有想要参与讨论的意思,好像现在梅香山说的事情是关于别人的事,他只听吩咐即可。
“那好,我就帮你填了申请的单子,然后等你申请过了,我给你准备面试的资料。这段时间你也是不能松懈的。”
温酒点了点头,出了办公室的门。哪想冤家路窄,温酒一出门便遇上了常言。
常言也瞧见了温酒,昂着头冷哼一声走了过去。现在这两个人是水火不容,是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看来我们两是没办法在高考上分个高下了。”
常言冷笑一声,看着温酒,“那,要不然我们两都把保送的名额让给别人吧,反正我们两要与不要都一样,权当是做善事了。”
温酒耸耸肩,“我要是理科生,那我就听你这个建议,在高考上跟你分个高下了。但可惜,我是个文科生,现在对文科生这么的不友好,我胆小,算了算了。”
常言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扭头进了办公室。
到了下午,常言放弃保送名额的事情传遍了全校,连他的家长都请了过来。温酒有点惊讶,这孩子该不是被自己几句话给激的,非要做给他看吧?
常言把学校老师的苦头婆心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说:“保送的学校我都看不上,我要考清华。”
身为文科生,说出这话来实在是有点大言不惭了。现在的分数是,同样本二划线,文科比理科高上了二十多分,常言的总分确实可以碾压理科的第一名,但他是个文科生啊!划线不一样啊!常言你清醒点啊!
无论学校的几个校长怎么劝常言都不肯接受保送的名额,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清华在一中招生的老师耳里。这些老师向来只在理科这边活动,毕竟文科生,那个希望吧,太过于渺茫,就放弃了。听到常言这么说,倒是好奇的不得了。
招生办的老师找到了常言,说只要他总分压线,一定录取他。
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了。一中多少年来文科生没出过一个清华北大了?文科这边的老师已经被理科老师给呕吐血了。仗着理科重要各种抢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这个招生办老师的许诺,常言那犹如打了肾上腺素的发奋努力。
温酒有时路过二班看到那样的常言,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真的不是能比得过这样的人的。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不破不立,不舍不得。
温酒的申请通过的十分的顺利,沈眉山没有时间送他回去,只能祝他一路顺风,和全班的同学们一起。
然而,沈眉山没想到,这是她和温酒之间的转折点。
温酒回到北京之后没被温碧初接回温家,倒是让他在郊外的一栋别墅里住着,说是这里的环境有利于让他放松心情,温酒当时就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但明天就是面试了,既然他父亲没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该好好的准备明天的面试才是。
三模结束意味着高考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温行虽然已经决定回北京参加高考了,但不得不承认一中的复习环境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而她现在也习惯了这样的环境了。
温行没有在这时回家对她来说是好的,但也并不是太好。
温行不知道这段时间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梅香山上班的状态就是在强打精神,有点勉强。但梅香山没找她谈过话,温行想问梅香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忍住了。
这种忍住之后的压抑让她心里十分的难受,温行压着这种猜测不安的情绪,但她想来不是一个能够调节好自己情绪的人,忍到一定的境界就要爆发了。
温酒回家后的一个星期就没有再回到过学校里来,梅香山也没有在班上说过温酒的消息,没说他面试的结果,没说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沈眉山也很好奇为什么那些去参加保送面试的人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回了学校一边学习一边等着面试结果,或是在家自学了。可温酒也没和她联系。
整个班级之中因为梅香山带头的原因,班上的氛围诡异的可怕,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惶恐的,随着高考时间的日益逼近,每个人的心理防线都在渐渐崩溃。
而这种氛围终于在梅香山让温行把座位搬到温酒的位置上时爆发了。
“我哥哥为什么不回来了?我给家里打电话为什么总跟我说些屁话,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我说?”
梅香山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
好在办公室里现在没有其他的老师在,不然就要让人看她梅香山的笑话了。
“告诉你有什么用?告诉你一个孩子有什么用?”梅香山直视着她的眼。“你现在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给我好好的读书!其他的事情都用不着你来管。温家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出了点小事,还用不着你这个小辈来过问。”
温行深呼吸强忍着自己眼角的湿意。她才不相信温酒只是出了一点小事呢,如果是小事的话,梅香山有必要一连这么多天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吗?只是小事的话,温酒为什么到现在不回来呢?打回家的电话总是那么的敷衍。
温行回班级的路上每一脚踩的都无比的沉重,她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自己现在的心情,家里的人身体还好吗?究竟是谁出了事?温酒出事了吗?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么为什么他到现在还不回来?
温行心情沉重,正碰上出门去打水的沈眉山,一通气就忍不住的要发泄出来。
“沈眉山!”
沈眉山站住脚,转过身看着不对劲的温行,温酒不在,温行一向把她当做空气,今天怎么突然间要喊住她?
“有事吗?”
“有事吗?”温行冷笑一声,“我哥哥不在你就不过来问问我他有没有什么事吗?沈眉山,你的心可真是够冷的啊?”
沈眉山一时愣怔,因为最近的学业实在是太重了,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温酒离开多久了,而现在温行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再加上今天梅香山让温行搬到讲台旁边去坐。沈眉山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只涌上心头,让她这个身子都僵硬了。
“温酒,出什么事了吗?”只是几个字,沈眉山根本没有勇气问出口,她看着温行,等着她继续往下说,赶快告诉她温酒究竟出什么事了。
可温行就是不如她的意。
“沈眉山,你这种人,我哥究竟看上你哪里了啊?他为了你,听我爸爸的话,乖乖的读书,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的。他以前多自由的一个人啊,现在居然因为你被我爸握在手心里掌控。他居然还为了你,拒绝了我舅舅帮他争取到的出国资格。”温行冷笑着一步步走进沈眉山,伸手推了她一下,“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让我哥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凭什么要毁了他的未来!”
沈眉山被温行推了一个趔趄,有点不稳的扶了把墙。她们两之间的动静有点大,惹得周围经过的人都纷纷侧目。
“你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哪里能配的上我哥哥!你知道我们温家是什么家庭吗,你一个农村的女生,你本来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的!”
沈眉山看着温行,深吸了口气,“如你所说,你这样家族的女孩子现在的行为有点失态了吧?温酒究竟怎么了,请你说清楚。”
温行勾勾唇,“想知道?我骗不告诉你。”
沈眉山浑身发着哆嗦,回班级的意识都是不清不楚的。她拿着空杯子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刚才是要去干什么的。
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前面的方向,坐在班级里的自己已经失去了灵魂了。
沈眉山只想快点,快点让她回去联系上温酒。坐在这里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的让她受不了。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温酒出事这个消息。对她而言,温酒是她的天,是她的光,是她的一切,如果温酒出了事,她不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下课铃打的那一刻,沈眉山从没觉得如此的解脱,让她有种终于喘过一口气的感觉,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终于松了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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