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远微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看着萧栎的脸，文思远没什么太多的表情。
“嗯。”
他没有反对，也没说其他的，像是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什么都不说又不太合适。
萧栎摸了摸头发，也不在意。
“我没想到你能答应我。”
文思远咬着嘴里饺子，没说话。
“我当时还在想，你这么优秀的人，一定有很多人喜欢。”说着萧栎还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你竟然答应了。”
“我感觉跟中了彩票一样。”
文思远慢慢将嘴巴里的饺子吃饭才对萧栎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优秀，也不是什么好人。”
萧栎盯着他瞧，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文思远想，或许自己现在这一副面孔，欺骗了太多人，其中就包括了萧栎，他喜欢他不过是因为这张脸，可这张脸是虚假的，唯有这个身体里的灵魂才是属于他的。
只可惜，太多人，看不见他的灵魂。
“没关系，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萧栎笑笑：“如果你是坏人，那我陪你当坏人。”
文思远这一辈子见过太多人，以前的生活方式告诉他，每个人脸上都有面具，每个人都是把面具带的很牢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要遮遮掩掩，藏在面具下。
没有人喜欢真心，就像是没有喜欢听实话一样。
可萧栎这个人，眼睛太过于通透，说话也太过于直接。
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现在骤然接触，竟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像是害怕，又像是不知所措。那种感觉，就像是穿着衣服下的身体满身伤痕，在灯光照射下，没有一丝躲藏的余地。
“你喜欢我什么？”
文思远想自己长得确实还行，但也不是那种一看就放不下的那种人，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了萧栎。
说实话，萧栎长得很好看，看上去条件也很好，不是非他不可的。
萧栎似乎被他问住了，有点慌乱，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手足无措了一下，挠挠头说：“不知道，就是喜欢你。”
文思远没在追问下去，他低着头，将早饭吃完，才对萧栎说：“你慢慢吃，我要上班了。”
萧栎对他摆摆手：“好，你去吧。”
文思远点头。
“思远......”他着急喊了一声。
文思远回头看他，他有些局促的攥着手：“那什么，喊你思远，不介意吧。”
“不介意。”
“晚上有时间吗？我想约你看电影。”
文思远听后，微微皱了皱眉。
萧栎以为他不爱看电影，连忙又说：“不看电影也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就是想跟他待在一起，虽然这么说有点丢人的感觉。
文思远舒展了脸上的神色：“我今晚不行，明天吧。”
萧栎立马同意：“当然可以，你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晚上六点。”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晚上6点，我在医院门口等你。”
文思远点头，转身离开，萧栎看着文思远渐渐走远的背影，偷笑了一下，他拿过桌子上的早餐，还有一大堆，他好像是买了不少的样子。
不过没关系，他心情好，自己吃啊。
文思远不喜欢吃油炸的东西。
松了一顿爱心早餐，萧栎发现了解文思远这个人，又近了一步。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
萧栎看着人来人去的食堂，心里满是信心，他萧栎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就是有耐心，他愿意拿一辈子去融化文思远这一块冰。
急诊每天忙碌的不行，今天和往常一样，从文思远进急诊室开始，脚就没停过。
“晓薇，帮我拿卷纱布来。”
一个骑摩托车摔倒，擦到膝盖的人坐在文思远对面，文思远蹲在地上，一边消毒，一边给他包扎，全部包好之后，文思远剪断纱布对他说：“给你开了点消炎药，回家按时吃，伤口不要碰水，过两天来换药。”
“谢谢医生。”
文思远没说什么。
“应该的。”
晓薇带着他去拿药，再回来之后，文思远靠在旁边的柜子上。
“很累？”
文思远：“还好。”
“今天上早上上班到现在，还没停过，这病人一个接着一个，以前我没有做护士，没有在医院工作的时候，哪里想到医院每天要面对这么多患者。”
“嗯，现在接触了，后悔吗？”
晓薇想想：“不后悔吧。”
“思远你呢，为什么要当医生。”
文思远勾了勾嘴角：“习惯吧。”
习惯穿着白大褂，习惯在医院，习惯被人叫医生。
“司医生，有个产妇大出血。请麻烦您快点过去。”
司文拿着听诊器，连忙赶了出去，冲进急诊室，司文连忙给患者检查了一下，下一刻他脸色严肃的对护士小月说：“帮我把产科的林医生请来，一起会诊。”
“好，我立刻去请。”
这个患者已经6个月了，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大出血。送来之前，已经疼了两个小时了。
“家属呢？家属过来。”
文思远处理完那个烧伤的病人之后，就听见来了一个大出血的孕妇，司文正在抢救，文思远赶到时，那孕妇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开始昏迷。
护士小林正在给她输血，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应该是她的家属，年纪大一点的女性，已经哭成一团，不停的说：“这可怎么办啊？”
文思远走进去：“家属？”
两人连忙点头。
“家属在外面等候。”
文思远将两人带出去，又将玻璃门关上，这才走到司文身边。
“继续输血。”
那孕妇脸色发青，已经是极度缺氧的状态，司文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自体的呼吸已经不能满足她的氧供。
“准备气管插管。”司文说完看着文思远：“思远你来。”
文思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那孕妇身边，司文伸手拍了他一下。他点点头，拿着刀切开气管，将导管插入通气导管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文思远额头上已经浮起一层薄汗。司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得很好。”
就在这时，产科的林医生也赶了过来，文思远从司文旁边退出来。走到旁边站着。
司文和林医生两人一起抢救，总算救回了那个孕妇的命。
文思远见脱离了危险，慢慢从抢救室里退了出去，门口家属还在那等，一见文思远出来，连忙围了上去。
“医生医生，我老婆怎么样？”
“暂时脱离生命危险，后续要继续观察。”
家属松了一口气，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他攥了攥手，从抢救室离开。他手心有些发麻，还有些微微颤抖着，他摸了摸口袋，想要吸根烟，可一看穿在白大褂，烟没带。
他有些无聊的捏着手，他很少抽烟，只有特别烦躁的时候才会抽上一两根。
“给。”
文思远回头，刚好看见萧栎，他伸手递了一根棒棒糖给他。
“不能抽烟，吃根棒棒糖吧。”
“你怎么在这？”
他不是因为早就走了吗？
萧栎摸摸头：“我闲着无聊，就想着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碰到你了。”
“你这么闲？”
文思远以为他这样的人，应该很忙才对。
“也不是很闲。”
“就是，有点静不下心来。”
文思远拧着眉头看他。
“我怕你只是说着玩，所以，想要多看见你。”
“你以为，多看见我，我就不会说着玩？”
萧栎说：“我想着多在你眼前晃一晃，你是不是就舍不得了。”
文思远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棒棒糖，他打开外面的包装袋，放进嘴巴中，浓郁的牛奶味弥漫口腔中。他很少吃糖，不过，味道不错。
“谢谢你的糖。”文思远转身。
走了几步回头对萧栎说：“放心吧，我没那么容易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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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医生，这还是第一次看你吃糖呢。”
文思远破天荒的微笑一下：“挺好吃。”
他走后，留下一众小护士在原地尖叫。看着文思远的身影不停讨论。
“他刚刚笑了对不对。”
“他还吃糖，明明长着一张禁欲的脸，竟然还吃糖，这也太反差萌了吧。”
“谁说不是呢，感觉他笑起来更帅了。”
这后面的一幕，已经走远的文思远自然是没有听见。他慢慢往前走，心里默默的在想，好像找个宠物系男朋友，也没有什么不好。
最起码，萧栎这个人，他并不讨厌。只不过，以男朋友的身份交往下去，文思远知道，自己还做不到，毕竟宋程刻在他心中的伤口太深刻了。
最起码，萧栎这个人，他并不讨厌。
和萧栎能走多久，文思远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文思远清楚，不管怎么样，他愿意陪他走一次，如果实在走不了多远。
他想，自己或许和萧栎也是无缘无分。
只是，面对萧栎他想试一次，看看能不能因为萧栎让他这课已经没有任何跳动的心，在活过来。
文思远想，他这样真自私对吧。
可他本来就是个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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