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纠缠不清
也不是第一次被她嘲讽了,但我还是被她激得气急。
我反射性地想回嘴,金铖禧拉住了我,“芷汀,马上就要动手术了,还是别惹阿姨不高兴。”
“哼,儿子到底是比女儿好,还记得我今天手术,懂得关心人……”
我忍不住地要给她泼冷水,“他不是你儿子!你没有儿子!”
“你说什么?!”她拔高着声音对我尖叫起来,龇牙咧嘴着似乎想将我活活咬死。
“芷汀你……”金铖禧痛心地看了我一眼,又转过头哄我妈,“不是的,阿姨,在我心里,您就像母亲一样,若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像津哲以前那样照顾您……”
“好,好,有你在,阿姨就安心。”
鼻子有些发酸,像一只在心里被稳妥珍藏了数年的瓷器,沿着纹理寸寸崩裂一样,最后碎成一地拼不起来的碎末。
我心如死灰地走出病房,不想再看她一眼。
忘记是谁说过——你永远都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现在我妈,我不相信她看不到我为她付出的一切。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样选择视而不见?
我逃一样地往外走去,安慰着自己不见也好,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做完手术,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就够了……
“芷汀,等一下!”
手臂一下被人拽住,我被迫停下脚步。
“芷汀,好了,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挺过这一天手术就好了,你再忍一忍好吗?”
“铖禧哥,我……”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原来有苦说不出是这样的滋味儿。
我僵硬地点点头,“好。”
他释然地对我笑了笑,又问,“你刚刚说你在工作,是在做什么工作呢?”
“哦……”我舔了舔唇,思忖着怎么措辞才不会显得太狼狈,“我在一家,额,企事业的餐厅工作,做学徒,想看看能不能当厨师。”
“你在餐厅工作?”他猛地停住脚步,拧紧了眉看我。
“是。”
他猛地拽起我的手,“你这双手可是弹钢琴的,怎么能去做那些端盘子、洗碗的工作!”
我当然知道这双手应该拿来弹钢琴,可是,“我们家都支离破碎了,一双手还有什么好怜惜的。柴米油盐都解决不了,还谈那些阳春白雪做什么……”
他愣了一下,眼神难掩失望的目光,痛心疾首着,“既然过得这么艰难,为什么我给你卡里打的钱,你一分都不用?!”
为什么我宁可牺牲掉这双手也不想用他的钱?我只知道,若真用了他的钱,会跟他更加扯不清关系。
我咬着唇,想了一会儿,才含糊着,“以后别再给我打钱了,法院现在还在查我爸的资产,卡里的钱越多,只会让他更难减刑。”
“你胡说!”他更加紧地掐住我手腕,“就算法院会查,也会查资产来源,这分明就是你的借口!告诉我芷汀,到底是为什么,你宁可投入阎枢泽的怀抱,都不肯给我一次机会?!”
“铖禧哥你拽疼我了!”
他反射性松开了我的手腕,我连退了好几步远。
说实话,这些日子跟阎枢泽在一起,有的时候我甚至能忘记自己是个家道中落的倒霉蛋。可只要一碰到他和我妈,总是能将我打击得像个软弱无力的可怜虫。
我又是满心愧疚着转移话题,“铖禧哥,你今天不是还要参加招标会吗?快去忙吧,我妈这里有我就好。”
“你怎么知道我有招标会?”他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阴沉着脸,“因为阎枢泽!”
我被他问得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好像跟他挑起的每个话题我都无法回答,只有再度逃开。
“铖禧哥你快去忙吧,我先走了。”
“芷汀,你……”
然而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不想再去病房跟我妈吵架,也不用再去跟医生探讨些什么细节。
按照阎枢泽说的,在这之前,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手术的流程和接下来每一项疗程,那医生后来对我妈病情的关注程度果然高了很多。
还记得从我爸在家里第一次被检察官带走时,我跟我妈完全不知所措,慌得站一旁抱头痛哭,到现在……
也许,我并不像自己曾经认为的那样软弱无力……
我坐在病房走廊的长椅上,等了好一会儿,九点整的时候,一行护士才来到我妈的病房,没一会儿就推着我妈往手术室去了。
我无言地跟在后面,尽可能地忽视掉我妈怨愤的眼神。手术室在十一层,我们准备坐电梯上去的时候,电梯门又一下被拦开了——金铖禧,他怎么还没走?
“阿姨您别担心,我会一直在外面守着您的,您只当睡一觉,身体就康复了。”
他一来,我妈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好,阿姨不怕,阿姨还等着享你的清福呢。”
我像被抛弃了一样站在电梯的角落里,默默无言,仿佛温情是属于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我妈被送进手术室后,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转身问他,“你还不走吗?招标会不是很重要吗?”
“再重要也没你重要!”他轻声低喃一句。
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
他猛然间转过身,双手紧捏着我的肩膀,眼睛里满是炽热的光芒,“我说,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你永远是最重要的!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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