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赵千容。”孟婆一看了因为和身体分离而总有几分呆滞的因缘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其他的真不知道了。”周落云再次客客气气的告辞,慢慢悠悠的离开了,悠闲得就好似是特地来春游的。
“他的实力很强。”若是单遇上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未免没有一拼之力。
因缘顶着季汇的壳子,轻轻打了个哈欠,又说道,“也很清醒。”
“一切作为不是伪装。”孟婆一也说道。
元岸点点头,否则他也不会让人上桌子。
“不过,因缘方丈究竟是怎么了?”保镖三号看着靠着树干盘膝而坐昏昏欲睡的因缘,实在没忍住这么多天来的好奇。
“身体太虚,盛不住魂体。”孟婆一道,“至于具体究竟是怎么回事,找到他的师父就知道了。”
“因缘方丈的师父?”
“嗯。”孟婆一点头,“因缘的师父擅长锻体,是以这个问题非他不能解。”
出了几人所在的这片林子,又往前走了半日,需得经过一片更为原始的森林。
远远的就能感觉到林子里的那种湿冷气息,林里树木极密,树干上皆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青苔,蛇虫甚多,沿着藤蔓缠绕,密密麻麻的让人退避三舍。
“我的老天!”保镖一号感叹,“我们真的要穿过这个地方?”
“这是唯一的路。”孟婆一也颇有些无奈,她看向季汇,果然就见季汇已经苍白了脸。
“不是我。”季汇苦笑,“因缘他看不得这个。”
保镖数字号拿出数双雨靴递给几人,“里面一看便知蚂蟥之类的东西定然盛行,大家穿上之后记得绑紧裤腿。”
走进这里面确实是个极为不好的体验,那些盘绕在藤蔓上的蛇类并未生出灵智,便是有再高的本领也震慑无用,只能以及其缓慢的速度前行。
走过一个较为湿滑水深的地方,元岸突然蹲身将孟婆一背在背上。
孟婆一愣了一下,到底没有反抗,无声的叹了口气之后,伸手攀上他的肩膀。
感觉到她的顺从,在孟婆一看不见的地方,元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至此直到出了这片林子,再没将人放下。
又往前走了半日,季汇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先生?”
几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不知什么时候起,季汇已是面色苍白到不见一丝血色,额头上却有有着大滴大滴的汗不停的流淌下来。
“没事,继续走。”季汇道,“先出了这个地方。”
元岸问道:“因缘大师怎么了?”
“他魂体太弱,入了心魔。”季汇边走边道,“我还撑得住,先离开这里。”
因缘的心魔是在这个地方产生的,不离开这里,根本无法可解。入了心魔的因缘失去了理智,几次想要夺过身体的主动权,季汇不敢想象若是让他在这个地方彻底醒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生生将他的魂体压制住了。
孟婆一拿出一本泛黄的书扔给保镖二号,“念!”
保镖二号手忙脚乱的接过,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尽管好奇还是什么都没问,立即翻开第一页开始念起来。
“……心无挂碍,远离恐怖。过往以灭……”
尽管里面很多词句保镖二号根本不理解是什么意思,还是一字一句的以一种极为平缓的语调念了下去。
渐渐的,因缘的魂体安静下去,恹恹的。季汇看着虽然轻松了些,然而因缘的魂体没了精神,他还是受到了影响,只是面上再看不出丝毫来。
出了这片林子,眼前豁然开朗,炊烟袅袅,茅舍几家。竟然是一个颇为与世隔绝的村子。
村子叫山瑶村,村人不出去,也常年不见外人进来。
忽然看见外人进来,且还是这么多人,村人打量的眼睛里都充满着戒备和不善,不过在看清众人的情况之后,又松了口气的样子。
元岸背着孟婆一,自然看不出什么杀伤力,季汇脸色苍白仿佛大病初愈的模样。剩下的四个保镖虽然感觉阵势惊人,不过极为顺从的站在季汇后面,也没有什么威胁力。
保镖三号看起来最和善,便由他上前去交涉。
“这位兄弟,请问一下,你可知谁家有空闲的房屋方便休息?我们会给报酬的。”
“我不知道,你别问我!”被保镖三号拦着问话的是个年轻人,然而语气里竟然还带了些恐慌,说完之后还下意识看了旁边的妻子一眼。
“没出息的东西。”那颇为壮硕的妇人瞪了他一眼,上前来谄媚的道,“这位先生,你们要找空屋是吗?村长家有呀,我带你们去。不过……”她说着有些犹豫的看那似玉非玉的箱子一眼,“你们这都带的是什么?要是危险的东西咱们可是不敢收留的。”
“不是什么危险品!”保镖三号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家主人听见高人指点,说离不远的山上有山神,极为灵验,故而特地寻到此处来。”
“这样,那里面都是祭拜之物了?”妇人被保镖三号笑得满脸羞红,主动替他找了个理由,再看箱子时,眼里便带了些贪婪,“你那主人定然是个极有钱的大人物,这一看就不是平常东西。”
“这……也没错。”
村子不大,村长家也就不远,就在高一点的山腰上。虽然还是极为简陋的木屋,看着确实是要大一些。
走到半山腰处,从石梯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的姑娘,穿着特别的民族服饰,虽不是极为惊艳的那种长相,不过明眸皓齿,清秀可人。
看见妇人领着几人上来,她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眼里露出些许不赞同,“阿玉娘,你怎么把人带来了?”
“咋的?”妇人不满的道,“村里来了外人,不领去见你父亲可以?”
“可是我之前已经说过……”
妇人眉头微微皱起,在几人看不见的地方,看着姑娘的眼睛带着威胁,“霜又,你父亲是村长,你不是,只有他才能做得了主。”
说完再不给霜又说话的机会,气势十足的从霜又身边走上去。
元岸几人默默跟上。
季汇的身体此时几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因缘魂体太弱,他自己也受了影响。只是他没说,面上甚至看不出丝毫异状,保镖数字号也不敢擅自去扶。
路过霜又姑娘的时候,季汇踩空了一节台阶,身体倾斜了一下。
“哎!”霜又下意识伸手扶了他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姑娘。”季汇昏沉不过刹那,很快清明过来,对霜又笑了笑感谢。
季汇那是什么人呢?且不说他身价几何,身份如何,他只需要往那简简单单一站,就能让外面那群追过奶油小明星、迷过武林硬汉子,看惯世间各种美色的姑娘惊声尖叫。
此时他只那么随意的笑了一下,近距离接触的霜又姑娘却已经红了耳朵,说不出来话来。
“不……不客气!”
季汇无意撩人,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回应,便转身离开。
霜又姑娘呆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半响才痴痴低头看着自己扶过人的双手。
村长是一个中年男人,态度和妇人很像,热情到近乎谄媚。
听见几人说想要找间空房子休息,极爽快的答应了。保镖一号当即支付了部分酬劳,又给了带路的妇人报酬。
妇人欢天喜地的出了门,路上得意的嘀咕道:“这些人可真是财神,这钱都能一波一波的给。”
村长家空置的屋子在木楼上,两间小屋,虽然简陋,好在收拾得颇为干净。
元岸只拿出茶具泡了茶,没有打算做饭。毕竟这里都是常人,还是与世隔绝的常人,若是突然拿出那么多东西,实在难以解释。
季汇盘膝调养了一会儿,喝了杯茶,就拿出装着各种饼的四空袋,拿了一个之后将之放在矮几上示意几人要吃自己拿。
自己吃了一个之后又拿了一个,一连吃了三个方才停下来。
保镖数字号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实在没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因缘方丈?”
“是我。”季汇嗓音低沉,非常符合那种霸道总裁的设定。
保镖数字号闻言更是震惊,难道这是因缘方丈带给他们先生的后遗症?
“因缘可能会随时醒来。”感觉因缘终于精神了些,季汇的心情也愉悦了些,难得耐心的解释道,“他若是饿着会心慌。”
所以他就干脆吃饱一点,不留下一点饿的感觉。
“因缘方丈已经没事了吗?”保镖二号抱着手里泛黄的卷册,感叹道,“还真挺有用!”
“这个不过缓解一下罢了。”孟婆一道,“真正能救因缘的,只有他自己。”
季汇点了点头,“他的心魔不是第一次生,早已经习惯了自渡。”
“这样的吗?”保镖二号闻言不由有些感慨,想了想又道,“那只吃饼会不会不太好,要不还是借用村长家的灶台做些热汤饭?”
“不必了。”季汇摇了摇头,“闻着再香,他其实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啊?”几人震惊,“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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