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能力不够。”元岸苦笑,他若再厉害些,或许就不会酿成最后的结局。
“我不怪你,谁都知道那个女人发起疯来挡不住。”赵千容道,“不过尘安哥哥,你来帮我好不好?不要再留在那个女人身边了,你已经还了他十世,还不够吗?”
“你都知道?”元岸惊讶,想了想又了解,千年变数太多,赵千容执念在此,知道些什么也不奇怪,便说道,“这一切起因在我,这是我欠她的?”
“什么欠不欠的?”赵千容见他一点软化的意思都没有,耐心也快耗尽了。不满的起身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离开她,尘安哥哥,你真的不顾父亲的养育之恩,不顾你我的竹马之情,执意要和执圣门的仇人勾结在一起吗?”
元岸面色不改,“我说过,那些结局,也是师父的因果。他利用我成亲之日洞房之时,屠了子桑满门,这便是他不得救赎的罪孽。”
“你胡说。”赵千容恼怒道,“尘安哥哥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如此怪罪父亲?父亲已经为他的罪孽付出了生命,那个女人可是还活着的。”
“师父屠她九玄宗上下三百七十二条人命,她屠执圣门两百三十二条。”元岸道,“这笔帐,如何算得清楚?”
“那有如何?”赵千容直视着元岸的眼睛,缓缓说道,“再说,师兄你敢说你一点不清楚吗?若是不清楚,你如何能那么及时的救下九玄宗一脉?”
元岸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敢相信,师父会真的为了私利做出这样的事。”
所以尽管他先前已经察觉出些微不对劲,甚至还做了一些防范,那也只是以防万一而已,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从小仰慕到大的师父以及不谙世事的师妹能做下这样惨绝人寰的惨案。
他更不舍,因为这些不确定的猜测,放弃与她成亲的机会。
“哼。”赵千容冷哼道,“既然她报仇应该,那我报仇也没有什么不对,师兄你帮我我自然欢喜,你若是不帮我也不怪你,可是你要是帮她,我定不饶。”
“我不会帮你。”元岸说道,“容容,你做的事已经造下数不清的罪孽,再不收手,只会是灰飞烟灭的结果。她只为渡魂,我自会帮她。”
“你!”赵千容被气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越是帮她,我越要她化成飞灰,一丝魂魄不留。”
元岸闻言,眼里多了些复杂的神色,“千年前,师父屠九玄宗的时候,容容,你也在吧?”
赵千容一窒,没有说话。
真相就这样被沉默证实,元岸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师父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尚且还能相信,因为师父一向充满野心,甚至到有些疯狂的地步。可是赵千容从来都是单纯不谙世事的模样,怎么也能存这样残忍的心思?
“你是怎么知道的?”赵千容问他。
“子桑说的。”元岸道,“在知道你逃走之后。”
她知道她参与了,可是却在最后还是放过了她。
赵千容咬紧了牙,眼里疯狂的恨意几乎抑制不住,可是对着元岸说话的时候,她却依旧放柔了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尘安哥哥,她的原罪,便是抢走了你。你大概不知道吧,借着你洞房花烛行事,是我的主意。”
元岸没有说话,眼里甚至没掀起一丝波澜。
“多好的主意是不是?”赵千容笑着看他,“父亲得到了他想要的,而你们也好不了了不是?”
“收手吧容容。”元岸盘膝而坐,“我会找人渡你魂魄,或许能求得一丝转生的机会。”
赵千容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尘安哥哥,你要对我动手?在你已经有了一千年前的记忆之后?想起我们的一同长大的那十几年之后?”
元岸没有在说话,手上的动作却已经表明了他的决心。
“尘安哥哥!”赵千容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你确定,你要对我出手吗?你别逼我,我不想对你动手。”
元岸没说话,手上却已经动作了。
赵千容有些狼狈躲开,泪流满面的道:“我从来没想过,尘安哥哥你会真的对我出手。”
能从千年前执圣门门主手中救得九玄宗一脉,又从已经疯魔的子桑明幻手里留下执圣门一支,元尘安的能力,从来都是赵千容不敢小瞧的存在。千年前她就曾经怀疑过,元尘安的能力相比他的父亲,也许还在之上。
否则又如何,拦住众人口中神乎其神的九玄宗宗主子桑明幻?
只是……
面对元岸毫不留情的攻击,赵千容有些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勉力躲过之后,终于恼了。
“尘安哥哥,我一向没敢小瞧你的能力,可是你要是还把我当成千年前的那个我,那你就真的错了。”
元岸没回话,直接咬破手指临空起画。
“束魂,去!”一道红色符印悬在半空,随着他话音落,符印直直飞往赵千容的方向。
一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之力兜头而来,赵千容面色迅速煞白。
果然,饶是已经有了心里准备,还是低估了元尘安的力量。
也是,当年的他从来对别人歆羡的各种权利地位不屑一顾,藏拙便是最让人清净的办法。只是没想到,十几年瞒的滴水不漏,今日竟然如此拼劲全力,可见想要拿下她的决心。
一想到此,赵千容更是伤心恼怒,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两把黑亮亮的弯刀,挡下元岸一道束魂符之后,整个人都好似发了狂一般。
“师兄,一千年的差距,你再如何厉害也赢不了我。不过我没你那么心狠,若赢了你,我不要你的命,你只需要陪着我就好了。”
一千年的时间确实能够改变很多东西,赵千容发了狠之后,元岸很快吃力起来,只是赵千容也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轻松。
而元岸从来不是容易妥协的性子,特别当他身后有想要护着的人之后。
在泛着红光的弯刀袭到面前时,原本可以躲过的他想也没想就抬手将整把弯刀连同刀刃握在手里。
刀刃锋利,却不见一丝血迹,赵千容见此忙将另一把刀劈向元岸脖颈。元岸一歪头躲过,而后握着刀刃的那只手忽然用力一转,刀刃刺破了手心。
赵千容心里一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刀非是人世之物,元岸灵力深厚,若非他刻意,定然划不伤。
“你说得对。”元岸道,“过了一千年,想赢你真的不那么容易。”
说着放开手,手心向上,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赵千容立即收刀后退,却还是晚了一步,元岸在手心鲜血落地之前,抬手在空中飞快的画起来。
不过眨眼之间,一道繁琐而又精细的红色符印闪电般落在赵千容身上。饶是她反应极快,也只能眼睁睁受了这一下,踉跄着往后一步。
不过片刻,赵千容身上好似血色忽然退了一半,苍白得吓人。然而她看着出招之后就吐出一大口鲜血的元岸,却笑出声来。
“你现在这个身体似乎不太给力是不是?”她笑着,眼泪却又流的汹涌,“用这样的方式取血,尘安哥哥,你对自己真狠,可是你对我更狠。既然如此,我更没有理由放你在那个女人身边了。”
元岸却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他看向赵千容身后,开口道:“你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我。”
“什么?”赵千容慌忙回头,果然看见远远的一辆摩托车飞快的驶来,转眼便到两人跟前。
她刚才所有注意力都在元岸身上,竟然没注意到第三人到来。
“两个轮子都追不上,看来你果然非人。”季汇一翻身落在地上,把和元岸那辆同款不同色的摩托车随意放在一边,边说道,“多亏元先生拦了一把。”
“季汇!”赵千容咬牙切齿,“你真是阴魂不散!”
季汇揉了揉手腕,笑道:“赵小姐这才是真的贼喊捉贼。”
“我没闲工夫跟你耗!”赵千容回头看了看元岸,忽然咬牙转身就跑。
她不敢托大,一个元岸就让人够呛,再来一个季汇,会是如何结局谁也不敢保证。而她大仇未报,决不能折在此处。
她跑得极快,季汇却也没立刻就追的打算,他回头看向元岸,没开口询问其他,只是道:“你中了咒术,赵千容下的?”
疑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元岸点头道:“看来是的。”接着目光扫过季汇的手,有些意外的道,“季当家这是……言狱宗宗主?”
季汇直接在他面前蹲下,手托腮道:“元先生倒是更让惊奇,不过咒术二字就让你猜中了?”
“不是。”元岸摇头,看着他的手道,“是季当家手上的戒指告诉我的。”
“呵。”季汇笑道,“戒指吗?这倒是更让人惊奇了。”毕竟相比较咒术什么的,这戒指可真没几个人知道。
不过他没有和元岸继续讨论的意思,只是道,“你身上的咒术要解吗?”
作为言狱宗——一个以咒术为主的门派宗主,解这么一个咒术实在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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