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初认识程嘉豫的时候,时翎觉得这个人见义勇为的同时性格又有些古怪,接触时间长了些了便觉得这人脸皮厚不说嘴巴还有些毒,相熟之后.......比如现在,发现这人不但含有综上所述所有症状,好像还出现了新的症状——臆想。
时翎被程嘉豫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弄得站在门外懵了好几秒,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兀自从鞋柜里拿了拖鞋换上,手里抱着不停喵喵叫着反抗的发财坐在沙发上揪它耳朵。
时翎:“......”
“这猫你怎么养的?”程嘉豫在猫脑袋上狠狠撸了一把然后将它放到地上,小猫四脚一下地便快速往时翎这边窜了过来,像是在逃避什么洪水铜版画兽似的。
时翎随手把包挂到门后,弯腰换鞋,听了程嘉豫的话后偏头看了眼躲在自己短靴后面一脸警惕的小猫,“除了猫粮还会喂些猫罐头火腿肠什么的。”
“不是问你都给它吃什么,”程嘉豫没好气的笑了笑,“我上次过来这边好像还没五天吧?这就又不认识我了。”
“你上次过来它也没有重新认识你。”时翎说。
“啧,”程嘉豫一脸无奈,“话好像也没错。”
“猫跟狗不一样,”时翎从柜子里拿了猫粮出来泡上,用勺子一边摁压一边道,“我在网上查过了,猫没有猫亲近度高,如果不是长时间相处的话,猫很难记得那个人,更别说亲近了。”
她放下勺子又打开了一小袋猫罐头,撕开一条小缝挤了一点出来,小猫闻到味儿早在她脚边跟着转了,她蹲在地上一边喂猫一边道,“它现在还小,而且也不算很怕生,再大些了估计再想抓着它搓呀揉的就难了。”
程嘉豫也走过来,在时翎对面蹲着,小猫警惕的缩了缩身体,斜眼往旁边看的时候嘴却也没停下,估计在食物人害怕之间做选择,最后还是选择了食物。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程嘉豫趁着小猫没跑,伸手在它小脑袋上一下下轻轻摸着,小猫边吃边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时翎纳闷儿,“你明白什么了?”
程嘉豫轻咳两声,一本正经的道,“我会经常过来陪它的,”说完似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一有空就过来。”
时翎愣了愣,结合这人刚进门的时候说的那番话,再看这人表情虽然严肃,语气却带了些轻佻,似有一语双关之意,忙摇头拒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猫跟狗在某些方面其实还是一样的,”程嘉豫打断她道,“本质里都还是挺有亲和力的,想跟人亲近,想主人整天陪着玩儿,不然很容易得抑郁症。”
“抑......”时翎以为自己听错了,“抑郁?”
“嗯,”程嘉豫看着猫的眼神暗了暗,好一会儿后才道,“动物跟人一样,主人不常在身边,不结交朋友,整天独自呆在一个空间,心情也会抑郁。”
不知道为什么,程嘉豫明明说的是猫,可是那语气又好像说的不是猫,脸上的笑意也不知何时淡了下去,双唇抿成一条直线,勾勒得下巴线条硬朗又明显,使得底下那道平时要微抬下巴才能看见的蜿蜒伤疤也像是跟着绷直了一般。
“你......”时翎下意识指了指自己的下巴,“这里的疤,是怎么来的?”
时翎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一下,鬼使神差般,虽然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心里就存了这个疑问,可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不过是萍水相逢,如今就算相熟了,问这种私密性问题好像也不大有礼貌。
可那道疤太过明显,位置也有些隐蔽,什么样的情况才会伤到那儿呢?
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也许是屋里灯光太亮,也许是程嘉豫紧抿嘴唇眼含忧郁的神情跟梦里那个不大清晰的男孩无端重合了......太多也许让时翎将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将礼貌抛之脑后。
程嘉豫摸着猫脑袋的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用另一只手在下巴下面摸了摸,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被刀划的。”
哪怕心里早就有过这样的怀疑,在听到程嘉豫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么另人胆寒的话时,时翎的内心还是被震到了。
“是不是很难看?”见时翎半晌没答话,程嘉豫突然转头问。
时翎忙摇摇头,几乎是下意识的脱口道,“不难看。”
“真的假的呀?”程嘉豫一脸的不信,啧了声从地上起来,起身从茶几上的塑料袋里拿了个柚子出来,茶几上有个果盘,里面没有水果但有一把小巧的水果刀,程嘉豫拿在手里掂了两下,在柚子中间划了一刀。
“真的。”时翎刚剩下的那点儿猫罐头挤到了猫盆儿里,混着猫粮一块儿放到了地上,小猫喵呜两声跑回阳台边上,闷头继续吃。
“我也觉得不算难看,”程嘉豫放下刀开始就着那条缝剥柚子壳,“男人嘛,身上有点儿疤还能突显气质。”
时翎:“......”
“想知道这疤怎么来的?”程嘉豫使了些暗劲儿将柚子上半部分的壳一整个剥了下来,跟个帽壳儿似的被他放在茶几上,冲时翎道,“这东西别扔了,一会儿放冰箱里,可以除味儿。”
时翎点点头又摇摇头,点头表示东西会留下,摇头却是不大想知道这疤的来历了。
在程嘉豫说到被刀划的时候,她就想起他给他说过的那个案底,他当时语气里虽然没有漫不经心,但却相当平静,他说他用刀把捅了人。
下巴上的刀疤大约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啧,你这什么表情啊?”程嘉豫抽空抬头看了她一眼,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到沙发上坐,将剥好得完好无损的柚子递到她面前,一脸炫耀道,“剥得好吧。”
“嗯,”时翎点点头,由衷赞美,“比我剥得好多了。”
“你怎么剥?”程嘉豫将柚子掰成两半,将左手上那一半放到了果盘里,右手上的一半又掰成了两半,递了一半给时翎。
时翎接过来,柚子肉是粉红色的,看着应该挺好吃。
“就......”时翎扫了眼被他放到一边的水果刀,“挨着边把皮切开。”
程嘉豫能想象那个场景,笑道,“是不是经常深一刀浅一刀,有的切到了肉,有的又还剩厚厚的白瓤。”
对于程嘉豫如此精准的解释,时翎打算给九点九分,剩下的零点一是对他语气里十足的戏谑的不满。
“女人力气相对较小,剥的时候就不要像我刚刚那样了,”程嘉豫拿起手边的柚子壳拼到一起,又变成了一整颗的形状,然后手指为刀在上面做示范,“你可以横竖各划一刀,如果还是剥不开就从中间再横着划一刀,按着刀缝剥,就算划到肉了,也比你直接把肉切下来好看。”
这个方法时友为也教过她,只是她觉得麻烦,剥的时候会让指尖都沾上柚子油,洗半天都洗不掉,就干脆也不学了,还是按自己的方法乱切,只是切出来的成品实在有些入不了眼,影响了美观不说还直接影响了食欲,后来时翎也很少买柚子了。
不过程嘉豫教得认真,时翎也不好拒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她撕开柚子肉上那层薄薄的皮,掰了一小块儿丢进嘴里,咬下去的时候汁水饱满,果然如外表一样很甜。
“怎么样?”程嘉豫问。
“甜。”时翎说。
“看来我挑得还不错。”程嘉豫自我满足的点点头,也掰着肉吃了两口。
时翎点点头表示了赞同,客厅里一时间陷入沉默。电视墙上倒是挂了台电视,只不过时翎平时看得不多,这个时候倒是挺适合打开的。
只不过她的视线在茶几上瞄了几眼都没见着遥控器,自己平时也没开过,倒是过年那段时间时越来了两次,一直都是他在看,遥控器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儿了。
视线逡巡到茶几下面的隔断层时,旁边一个声音问道,“找什么?”
视线上移,跟程嘉豫带着三分疑问的视线对上,时翎扯了扯嘴角,“看电视吗?”
程嘉豫没说看也没说不看,只伸手将旁边的抱枕挪开了,从底下拿了遥控器递给她,“你平时在家电视都不开的吗?”
时翎接过来开了机,“嗯,看得少。”
“上次搬植物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遥控器在那下面了,”程嘉豫啧了声,“顺手摸了一下,果然还在。”
时翎颇有些尴尬,没想到程嘉豫观察这么仔细,“我平时比较忙,没什么时间看。”
这倒也算是事实之一吧,最近公司事情的确比较多,她自从来到一组任组长后,基本都会留下加班。
时翎调了会儿台也不知道该看什么,这个时间每个台都是电视连续剧,但每个电视剧都很陌生,没一个是看过开头的,半路看着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但干脆把台停在了电影频道上。
电影频道也没播电影,只一个明星模样的人在讲解自己参演的一部电影,时翎听了两耳朵也没听出熟悉来,便干脆跟手里的柚子较上了劲。
“你这里......”程嘉豫突然伸手在他额角点了两下,下手很轻,不过却很突然,导致时翎一时没有察觉,居然连条件反射躲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反应过来后时翎下意识把头往右边偏了偏,疑惑道,“怎么了?”
“你刚不是问我下巴的疤哪儿来的吗?”程嘉豫说,“我回答你了,现在我问你,这里的疤哪儿来的?”
时翎怔了一下,下意识抬手往额角上摸了摸,因为上班需要一个好的精神面貌,所以她一般都会把头发全部扎到脑后,只余刘海散在额上。
触手的地方是厚厚的头发,并没有摸到下面的疤,可时翎却仿佛有感觉般,手跟着颤了颤,却只是下意识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她心下疑惑,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有道疤?”
她平时上班即便扎着头发也会将刘海梳下来挡在额角,平时不上班也都是把头发披着,冬天风大的时候甚至还会戴帽子。
程嘉豫是怎么知道她这里有道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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