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慧茹这段时间几乎来一天公司就得自行休息两天,时翎干脆也不去小敏那里问有没有请假了,直接敲响了何智成办公室的门。
“你这是在质问我?”何智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面,斜眼扫过时翎,语气不悦的道,“你作为一组的组长,组员没来上班也不打个电话问一下原由,却怒气冲冲的来办公室质问你的上司,你这是高位呆惯了一时之间便记不起来组长的职责了?”
时翎还是头一回听到何智成打官腔,以前觉得这人工作能力一般,管理能力也不怎么行,没想到这拿层级压话的事儿干得还挺溜。
“何经理说笑了,您要执意说我是‘怒气冲冲’,那我也无话可说,”时翎道,“您是蒋慧茹的家属,人没来上班我自然应该第一时间跟您求证一下,您非要说我是在质问您,那您就太过公报私仇了吧?”
“公报私仇?”何智成好笑的道,“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仇啊?”
“有没有私仇自然不是我说了算的,”时翎不咸不淡的道,“既然何经理不知道,那就算了。”说罢便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她跟我请假了。”何智成突然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
时翎眉头一皱,这种越级请假她还在位的时候就特别明令过不可以,而且公司也特别强调了这一点,如今换了人,看来部门里某些章程也跟着变了。
“那就好,”时翎收敛起脸上的不悦,冲何智成道,“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只是她这心还没放回肚子里,便接到了人事那边的质问。
“你们部门的蒋慧茹已经连续旷工好几天了,怎么回事?”
时翎刚接起电话的时候还有些诧异,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人事部李雪的声音,便答道,“她请过假了。”
“那假条呢?”李雪气急败坏的问,“还有不到一周就放假了,我们这边急着做员工考勤,缺一个人都有可能晚发工资。”
“她是跟何经理请的,”时翎道,“我事先并不知情。”
“她是你组上的组员吧?”李雪道,“公司早就明令过不能越级请假,她没跟你请假你怎么事先不向人事部这边上报呢?”
时翎一时无言,她碍于蒋慧茹与何智成的关系所以并未加以理会,没想到最后这脏水还是波及到了自己。
自己作为组长,对组员确有不察之失,可如果她从一开始就追究到底,凭着蒋慧茹在公司里的地位,自己还是一样的会惹一身骚。
时翎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的道,“这事我跟我的上级汇报过了,他亲口跟我说的,蒋慧茹跟他请过假了,叫我不要管。”
“叫你不要管?”李雪一怔,跟时翎这边说了句‘你等会儿’便没了声音,时翎耐着性了等了大概一分钟,听筒里重新传来李雪的声音,“我刚给你们何经理打电话确认了,他说对此事并不知情。”
“什么?”时翎以为自己听错了。
“咱们人事部这边早就出/台过,请假不能越级这条规定,虽然当时没有编进企业文化的章程里,也只是开会的时候口头提的议,但当时也都是由各部门行政人员上行下达到每个部门的管理那里的,”李雪倒是耐性十足的跟时翎慢慢掰扯道,“你们部门应该也有这道章程,而且这道章程当时下达的时候你还是经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时翎一时哑然,她当然知道,只是何智成前后脚的变化也太大了,她居然天真的信了他的话。
“可何经理跟我不是这样说的.......”
时翎辩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雪给打断了,“那你就自己去问你们经理,蒋慧茹这事儿只能按旷工处理了,连续旷工一周以上就按离职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听筒里传来嘟嘟声,时翎眉头紧蹙,起身便往办公室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又猛的停了下来。
何智成摆明了在耍自己,兴许蒋慧茹故意不来旷工为的就是为难她,她这会儿去找何智成,何智成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无非是自讨没趣。
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又在企业QQ上跟李雪要了份自己组的考勤情况表,好在李雪虽然话说得难听,但也没多加为难的便给她发了个截图过来。
时翎对照着看了一下,蒋慧茹旷工旷得倒是挺妙,基本是上一天就旷两天,这样一来倒算不得是连续了,但却也没有请假,这样人事那边自然会找身为组长的她的麻烦。
就算最后是扣工资,作为蒋慧茹的上级,她时翎也会背着个管理不当的名跟着一块儿扣。
时翎不免觉得心累,但还是忍着不适给蒋慧茹去了个电话,那边却一直打不通,最后干脆提示对方已关机。
时翎心情遭透了,连着这一周都过得浑浑噩噩,终于等到蒋慧茹来了公司,她还没来得及去问她,人事那边便发了公告邮件。
时翎点进去看了一眼,越看越气,是则处罚通告,大致说的是时翎组上有组员无故旷工,作为直属处级的她却视若无睹管理不当,除旷工者扣除相应天数的工资外,时翎也连带着被罚了款。
时翎降为组长后底薪生生被砍了一大半,提成也算不得高,再加上这个月组里销售不给力,他们组连目标任何都没达成,她这个月的工资可以说是惨不忍睹,这一扣连房租费都不够了。
这事儿她到哪儿都说不上理,她不得不怀疑这事本身就是蒋慧茹和何智成故意使的坏,如今何智成成了自己的直属上级,她只能把这哑巴亏吞进肚子里。
转眼便到了腊月二十八,公司将今年年会的地点定在了望江楼三楼的会客厅,预订了二十多张席,还请了不少公司一直有合作的大客户。
时翎一早便赶到了年会地点,原本作为事业部经理的她是要上台讲话的,为此她在离年会还有两个月的时候就开始想着到时候自己上台了说些什么,只是如今,自己倒也是白想了。
年会是最为枯燥的,领导们得讲一上午的话,完事儿后就是各种奖项的派发,等定切搞完才是吃饭,一般这时候也已经晚了饭点儿半小时了。
时翎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按往常的时间算着快结束了,便偷偷遛到洗手间那边去洗手,一会儿会议结束就直接吃饭了。
她刚洗了手出来,便见拐角处一个颇为眼熟的背影闪过,时翎微微一怔,鬼使神差的跟了两步看去,不觉诧异出声,“程嘉豫?”
今天科室提前举行年会聚餐,程嘉豫一早去医院坐了半天门诊才过来的,来晚了几分钟便被同事拽着连灌了好几杯,他一路赶过来早饿得不行了,又加上没吃早餐,几杯酒下肚便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扯谎说来洗手间洗把脸,其实是偷摸来吐的。
只是他不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时翎。
他跟时翎挺久没见了,算起来起码能有二十来天了,自那晚在公园里看到那个人影后,程嘉豫便一直没再主动找过时翎。
“你怎么也在这里?”那人转过脸,时翎见自己果然没认错人,不觉得疑惑的问。
“瞧你这话说的,”程嘉豫刚吐了一波,脸色自然不怎么好,不过嘴角还是惯常的带着浅浅的笑,“这望江楼又不是你家开的,我怎么就不能在了?”
时翎冷不防被他给噎了一下,顿时觉得自己怕是有毛病才会叫住他,平白的挨了句怼。
“你呢?”程嘉豫见她垮了脸,倒没觉得自己刚才那话里的语气多不好听,反而扭着头颇为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两眼,“你在这儿是?”
时翎被他一句话噎得胃都难受上了,没想到这人刚噎了人便不设防的给自己挖了个坑,便没好气的道,“望江楼又不是你家开的,管这么宽?”
程嘉豫失笑,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那话答得不妥,伸手在太阳穴上点了两下道,“喝了几杯酒,脑子就没转过弯儿来,话说得不中听了你别介意。”
他这一道歉,时翎便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她可没喝酒,她怼回去的话还更难听些,倒像是她无理取闹似的。
时翎懒得理他,又估摸着公司那边应该快散会了,忙着赶回去吃饭,便不打算跟他瞎扯了,抬脚就往前面走。
“我们科室提前聚餐,”程嘉豫跟她一块儿往外走,边走边道,“算是年会聚餐吧,你也是?”
时翎嗯了声,两人一块儿拐过长廊,时翎指了指右边,“我往那边走了,”说罢便转身往右边迈了一步,想了想又回头冲他道,“新年快乐。”
程嘉豫一怔,笑着点了点头,“新年快乐。”
时翎回到位置上坐了不到五分钟会议便结束了,她偷偷看了眼时间,比去年还迟了十分钟。
不过这顿饭倒是吃得挺丰盛的,时翎跟同事们的关系都算不上熟络,席间也很少跟人说话,偶尔有同组的同事假意敬她一杯,她也会卖那个面子喝了。
只是中途都有个敬酒环节,各组组长都端着杯子敬他们的新经理,时翎摁着杯子绷着脸一直没有行动。
她做不到去敬酒,可如果不去敬,又实在不好看,公司里人多口杂,闲言碎语最为致命。
时翎不得法,只好也端了杯酒跟另一个组长一块儿敬了何智成一杯,何智成不知道是心情太好还是喝得有些懵了,竟也没为难她,时翎松了口气,敬完酒就回了自己位置埋头吃菜。
下午基本是娱乐,晚上大多数人都会留下来吃晚餐,时翎今年却不大想留下来,吃完饭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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