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离婚手续,我们各自领着属于自己的离婚证往外走,余衡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滋味,总之患得患失的,很难受。
眼看着余衡要上车,我鬼使神差地喊了他一声,他背影僵住,微微回头看着我,眼神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我想告诉他温予墨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纯良无害,但那天在医院他掐着我脖子放狠话的模样仍历历在目,他如此紧张温予墨,我要是说了这番话,只怕反倒让他以为我在挑拨他们的关系。
“说话。”
他冷淡的语气使我更加坚定要隐瞒下去,笑着朝他挥挥离婚证,“就是想郑重的跟你道个别。再见!!”
他愣了一会儿,眼里的光慢慢熄灭,须臾,沉声道:“看在许伯父的份上,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相识一场,我送你一句话。”余衡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谢宴生不是你能依靠的人。”
我皱眉,“这本身就不是我的错,你追究什么?还有这跟谢宴生有什么关系?”
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带着嘲讽的意味,“都到了这个份上,再装就没意思了。”
他说完就上了车,车子迅速驶上马路,逐渐淹没在车流中。
我站在原地拨通温予墨的电话,开门见山直接问她是怎么跟余衡解释的,温予墨一口咬定她有按照承诺的告诉给余衡和温家的人,不然温家和余衡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我在家里等了两天,直到确定温家的人没来找麻烦,我才确信温予墨没有撒谎。
这个婚离得很干脆,我和余衡婚前有协议,既没有孩子,也不存在财产纠纷,一个星期后,余衡的助理把婚前协定好的那笔钱转到我卡上,现金9百万,加上一些固定资产合计一千五百万。
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还没概念要怎么用,就把钱拿到银行买了各种各样的理财产品,安安心心的上班挣点零花钱。
后来的日子过得也很平淡,白天跟性格千奇百怪的客户打交道,晚上回到家抱头就睡,偶尔夜深人静时会失眠,半夜醒来,安静的房间里再没有熟悉的沉匀的呼吸声,当悲伤的情绪泛滥时,就特别想念以前跟余衡在一起的日子。
我并不能深刻明白自己到底爱不爱余衡,又有多爱他,更或者说习惯有他大于爱他,但我不可否认,失去余衡,我并不快乐。
……
再次见到谢宴生,是他作为客户来看房的时候。
我正给一位准备买房投资的客户介绍讲解沙盘,蒋朝突然找到我,说有一位客户点名要我带他去看房,意向还蛮大的。
我有些难以取舍,毕竟眼前这位客户成交的几率有90%。
“你去吧,我来帮你继续接待,房子卖了提成还算你的。”蒋朝说完,已经向客户自我介绍起来。
这是好事儿,我向客户致歉后径直走向蒋朝说的地方,在众多看房者当中,我一眼就看到了谢宴生。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衣着得体的绅士形象,英挺的鼻梁上架着的那副眼镜更显得斯文儒雅,仿佛存在就是赏心悦目且无与伦比的风景。
可这幅风景实在过于美好,以至于我相形见绌不想靠近。我拉着另一位同事,把谢宴生的情况大致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去接待谢宴生。
同事一听是优质客户,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我正准备溜之大吉,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许唯。”
这一声叫得我整颗心都悬了起来,无奈站住脚,在同事狐疑的目光中顺手拿了户型图走到谢宴生跟前,给出标准的职业微笑,“谢董,好久不见。”
谢宴生靠在沙发上,姿势很随性,偏偏还散着浑然天成的优雅,“看你转身准备走,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
我赶紧赔笑,“谢董说笑了,您可是大人物,我巴不得在心里把你供着,哪敢把您忘了。”我不是个善于奉承的人,自觉地转移话题,“谢董来这里是来看房吗?准备看多大的?几个人住,有意向的户型吗?我可以详细给你介绍。”
“两个人住,至于户型……”谢宴生把手里的几张户型图放在茶几上,“你看着推荐就好。”
我肯定愿意卖大户型啊,提成高,可转念一想,谢宴生这样的人,不能把目的表现的太明显,索性推荐了一套两居室的小户型给他,他二话不说的就买了……
理由是这里安静,环境好,适合人养病。
“是你家里人吗?”我正填写资料,顺便问了句。
良久后,谢宴生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阴冷的寒意,‘重要’二字似从齿缝中挤出来,但这在我的意识里仅仅是一闪而过,因为我再看向他的时候,他还是温润儒雅的模样,眉眼含笑地问我:“可以了吗?”
我检查了一遍资料,“差不多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按捺住心里的欢喜从容地替他办理完一切手续,送谢宴生上车时,他突然转过身,“你是不是快下班了?”
我看了眼手机,“是快了。”
“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便饭。”
我对谢宴生的突然邀请感到意外,第一反应是推辞,但人家才在我手里买了房,以往又有些交情,不去着实说不过去。
“但你可能要等我几分钟,因为……”我思索后决定应邀,指了指后面的售楼部,“我下班要打卡,早一分都得算早退。”
谢宴生点头表示理解,“我在车里等你。”
我点头,“不过提前说好了,这顿饭地点你定,但必须得我请。”
谢宴生笑,“好。”
回到售楼部换完衣服去找谢宴生,谢宴生果真在车上等着,打开车门做进去,今天里面多了以前没有过的味道,有点像女士香水的气息。
“你说地点我定,我就选了一家西餐厅,他家有从澳大利亚进口的牡蛎,很新鲜,做法也很讲究,你等下可以尝尝。”
我正估算着今天这两套房能拿多少提成,谢宴生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过头看他,“跟你在澳大利亚时吃的口感一样吗?”
谢宴生笑说:“多少是有些区别,但相比其它餐厅,这家已经很还原口感了。”
转眼到谢宴生说的那家餐厅,服务员笑脸迎上来,微微欠身,“谢先生,位置已经给您留好了,您这边请。”
谢宴生看向我,“走吧。”
我跟在他后面,服务员将我们引到靠窗的位置,落地窗的设计令视野更开阔,可以将沿海一带尽收眼底,包括几个月前在海边发生意外的地点也能看见大致的方位。
“在想那天晚上的事?”
我回过神,恰好对上谢宴生深邃的眼眸,“看到熟悉的地方,不自觉就想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我偶尔来这里吃饭,每次坐在这个位置都会在心里默想,如果那天我没在这家餐厅吃饭,或是早些回家,兴许就不会在半路遇见受伤的你。”谢宴生徐徐说道,像在陈述一个保存在心里许久的故事,平静的语气给故事添了几分深厚的情感色彩。
我看了他一眼,准确的说是看他的鼻梁,“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看到你,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谢宴生饶有兴致地问。
要告诉他我曾怀疑他是余衡故意给我找来的出轨对象?
细细一想,还是算了,“以为你跟我一样到海边散心呢,没想到是吃完饭路过。”
谢宴生眨了下眼,笑了,恰好服务员上菜,话题就此打住。
这顿饭吃的很安静,加上高雅的环境和优质的服务,整个过程真的很舒适,除了买单的时候钱包有点疼外,今晚算得上一个愉快的夜晚。
晚饭结束后谢宴生要送我回家,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他于是婉言拒绝,“真的不用麻烦,我这边回去很方便,坐地铁几个站就到了,你开车还得绕很大一截。”
谢宴生已经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你请我吃饭,我送你回家,礼尚往来!”
这种感觉……我好像被他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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