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酒吧没有与谢宴生打招呼,是因为他身边带有女伴,他的女伴还欺负我朋友,我对他自然就生了不好的看法。
不管我喜不喜欢他,他这种前脚表白后脚就跟别的女人去泡吧的行为,就是令人不齿!
我放下田螺看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并不友善,“谢董怎么会在这里?”
谢宴生一边戴手套一边笑问,“帮你们善了后,不应该来要点回报?”
“善后?”
谢宴生笑而不语。
我愣了几秒,刚才张静薇和那卷发女打架时碰坏酒吧不少东西,走的时候店家也没为难我们,原来是谢宴生去处理后续了。
我据理力争,“你朋友把我朋友从舞台上撞下去了,我朋友还受了伤,按理本该是她负全责,她是你带过去的,你替她善后也是应该。”
“我并不认识那两名女生。”谢宴生淡淡地说,随后招手示意老板过来,“帮我再炒一份……”谢宴生叫不出名字,老板了然地笑着接道:“爆炒田螺!”
谢宴生微笑颔首,“谢谢。”
“好叻,你稍等一下,马上就好。”
我被他绕蒙了,“你不认识她们,她们怎么可能一下舞台就去找你?”
谢宴生笑着摇摇头,仿佛是我无理取闹,过了半会儿才解释,“在酒吧那种地方,不乏有人心怀不轨。她们遇见你和你朋友之后,几瓶酒钱省了。”
我仔细回忆当时场景,结合谢宴生的视而不见和卷发女晕倒的状态,这个解释好像也说得通。
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他,我忙把盘子推到他跟前,“你那份可能要等一会让才能好,要是不嫌弃,就先吃着我的垫垫肚子。”
谢宴生倒真是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这是间大排档,周围有很多烧烤摊,路边摆满了木桌和胶凳,市井气息很浓郁,一些桌的客人在喝酒划拳,也有人光着膀子跟朋友聊天。
这个点儿出来吃宵夜的人穿着都不会太讲究,所以谢宴生往这儿一坐的时候,立即吸引了不少目光。他气质本就清冷矜贵,加上那张人神共愤的俊朗面容,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以往见谢宴生的时候,他虽然温柔亲和,但始终透着高高在上的尊贵感,此刻处在这油烟滚滚的小街上,弯腰低头地挑着田螺肉,极具生活气的样子反倒让人多了几分好感。
我想,人就是人,接地气,有烟火的熏染,才更真实,更有人情味儿吧。
“好看吗?”谢宴生抓着一个田螺仔细端详,声音带着些微调侃。
我心头一惊,收回被他吸引的目光,心里暗暗回答,好看,赏心悦目的好看。
谢宴生吃了很多田螺,老板新端上来的那份有一半都是被他消灭掉的,吃完不忘给予评价,“味道还不错。”
我说:“当然了,爆炒田螺可是东城有名的美食之一。”
“就是有些油腻。”谢宴生毒舌的补充。
我顿时语凝。
许是油太多,他手中的田螺蹦了出去,我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看来田螺感受到你对它的嫌弃,自动放弃做你的食物了。”
谢宴生敛眉思索了片刻,将手套摘了,露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双手,跟我一样直接用手拿着吃,偏偏他吃相仍是优雅,全不似我毫无形象可言的狼吞虎咽。
我懊恼的想刚才的话是否刺激到他了,但谢宴生吃的……好像还挺开心。
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这顿宵夜吃的很轻松,我们俩比赛谁吃的快,谢宴生屡屡赢我,我心里很不痛快,要了瓶二锅头来了最后一场决战。
我给各自满上一杯,指着盘里仅剩的几个田螺,“现在就剩下十个了,一人五个,谁先吃完谁赢,输的喝酒。”
谢宴生应战,撩起黑衬衫的袖子挂在胳膊肘上,把老板叫过来当裁判。见他这么正式,我自然不愿服输,使出二十年吃田螺的经验赢了他最后一回。
老板一手拍了拍谢宴生的肩膀,手背在灯下泛着油光,另一只手给谢宴生竖了个大拇指。
谢宴生微微侧目,目光在老板手上停留了一秒,我以为他是在意老板手上的油脂弄脏了他的衣服,刚想开口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谢宴生已经笑着说,“老板,再帮我炒一份,我打包带走。”
“马上。”老板笑呵呵的走开。
我和谢宴生相视一笑,谢宴生双手举着塑料杯,眼神柔和,“愿赌服输,先干为敬。”
说完还真仰头一饮而尽,颇有几分江湖豪杰的气势。我觉得很有趣,便想更深入的了解他,双手捧着下巴注视着他的眉眼,思绪有些飘,“你看武侠电影吗?”
“以前会看一些。”
“你最喜欢哪位大侠?”
他眼睛微闭着,脸上带着清浅的笑意,“记得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具体叫什么想不起来了,记得里面有个角色说过一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只对这句台词印象深刻。”
我听来颇为耳熟,飘荡的思绪无法集中,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正在烤烧烤的师傅大声说,“大兄弟,那部电影叫《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是任我行对令狐冲说的,老子可喜欢令狐冲了。”
我恍然大悟,转身跟烧烤师傅聊起了各路豪杰,完全把谢宴生抛之脑后。
正聊的起劲,谢宴生突然站起来拉着我去买单,买完单拎着打包好的爆炒田螺往马路边上走,“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虽然刚才确实有些醉意,但此刻被风一吹又清醒了不少,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子,脑中突然浮现几天前余衡对我的警告和羞辱。
我不是个好强的人,但被余衡那样说,自尊心免不了受创,受创之后就想为自己找个方式来填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最好的良药。
我保证自己是没醉的,但也不知是哪里借来的熊胆,歪着头看着谢宴生的脸,“谢宴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宴生怕我摔倒,单手扶着我的胳膊,“你想问什么?”
“你那天晚上说喜欢我,要追我,是真心的吗?”我很没底气,自觉地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我刚离过婚,声誉还不太好,你真的会喜欢我这样的女人?”
空气有些凝滞。
周围安静极了,以至于我能听见自己急促沉重的心跳声。
漫长的等待似乎在宣告我自作多情,就在我准备跟他说开玩笑的时候,谢宴生温柔缱绻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响起,“你告诉我,我要怎样证明,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的好感是真心的?”
我错愕地看着他的眼,漆黑的眼如夜间灿烂的星河被蒙上了朦胧的薄纱,泛滥着细碎斑驳的光,我想保持清醒,只是心渐渐沉溺了进去。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之所以会常去那家咖啡馆,是因为你常在。”谢宴生说,“不过那时听说你已经结婚了,我的原则制止我不能去打搅你的婚姻,所以这半年来,我从未主动靠近你,更没有了解过你的任何信息。如果不是那天晚上的意外,兴许我们不会这么早认识。”
我觉得匪夷所思,谢宴生却像喝多了似的,继续说:“许唯,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对你而言有些乘人之危,但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我自认不是君子,也不是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男人,我喜欢的人,只要不违背原则和道德的底线,都会尽全力去追逐,直到她明确的告诉我,让我远离她为止。”
他抓住我的手,将我掌心紧贴在他的胸口,坚硬结实的胸肌下面,心跳快而重,我像触电般急忙缩回,大脑空白到词汇贫瘠,磕磕巴巴地说,“其实……我觉得我并不值得你喜欢。”
谢宴生一笑,温柔极了,“值不值得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我说值得,这世界上就再没人能说不值得。”
我想我是太缺爱了,不然不会被谢宴生一番话感动的眼眶湿润鼻子发酸。
谢宴生揉了揉我的头发,“如果你还没考虑好,我就等你,反正余生很长,我等得起。”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谢宴生眸光放远,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带有几分苦涩无奈之意,“我喜欢坚持,而不是选择。”
坚持?
想起秦菲之前说谢宴生有过一段婚史,后来一直单身,他所谓的坚持又跟那件事有关吗?
他的前妻是谁?
两个人为什么会离婚?
谢宴生为什么没有找新的伴侣?
一系列的问题困扰着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开始在意起谢宴生的过去。
“我们回去吧。”谢宴生话音刚落,一辆宾利停在他跟前,司机从车上下来对他弓了弓腰,随后拉开后座的车门等着谢宴生进去。
谢宴生对我说,“走吧。”
我想这么晚了,也没拒绝他,直接上了车,谢宴生随后跟着坐了上来。车厢里我们谁都没说话,气氛不算尴尬,只是单纯的彼此保持沉默,不知该从何说起。
“先生,是回公寓还是回……”
“去公寓!”
我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在意他们对话时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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