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绍琰凝视着女人的脸,白皙光泽,珠光粉润。只是化了淡妆,但精致的五官无可挑剔。脸上的疤快好了,眼神却比平时更加的冷凛。
“这只是把扇子,很普通。”许倩嫣然一笑看着扇子说道。冷眼扫了女人那白的发光的脸庞,看向身旁的秋宸,见他正定定的看着这女人出神。
一时间很多人围观,看着女人手里的团扇。
殷然看向秋宸手中的精致的木盒,冷笑,“秋老板,是要将这翡翠白玉簪义卖?
“是又如何。”秋宸看着女人轻视的笑,心里很是不舒服。
“你们不是说这扇子很普通吗?的确,它是把普通的扇子,但跟当年南宋时期毁于大火的那把扇子,是一模一样。秋老板收集殷家古物,见过吗?”殷然右手举起扇子,转了转,“南宋有名的缂丝技艺,秋老板看不懂?有些眼拙啊!当然,这把是新的。很像对不对?”她递到秋宸眼前。
“那又怎么?你织的?工艺而已,但不能视为古物。”秋宸看着扇子说道。
殷然笑了,看向那木盒子,“对啊!分文不值,被毁掉了的东西,怎么会还在呢!不可复制。试问,你们秋家是如何得到这枚翡翠白玉簪!”她冷厉的看着秋宸,“这枚发簪早在南宋时期就随人一起被埋在虞山,你是如何得到?你们秋家去盗了那座古坟?”
一时间个个诧异的看着秋宸,简直不敢相信。
秋宸蹙眉怒道:“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证据?不要信口雌黄!”
殷然冷嗤,“我是何人你没有想到吗?你祖上的先辈可比你聪明,能躲过当年那场浩劫。”
“你!你拿着把扇子就在这造谣!”秋宸怒不可遏。
宴会的奏乐戛然而止,一时间很安静,都纷纷围观过来。
殷然见他发怒,但脸依旧保持斯斯文文的样子,一副很有修养的姿态。
“你知道那发簪为什么会有瑕疵?那玉雕梅花瓣为何少了一片?”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仔细听着。
“因为这玉簪的主人是被活埋的。”殷然笑了,笑着流了眼泪,眼角的泪滑过左边脸颊那长长的伤疤。
在场的人听到都怔住了,纷纷看向拿着盒子的秋宸。
众人看着眼前带着疤的女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然然。”陆绍琰轻声呼唤她,看着她眼角的泪,他心里紧紧揪着。
殷然见陆绍琰始终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她转头看了眼鄢家母女,嘴角带着冷笑,“原来阿姨和妹妹也来了这儿,好久不见,我可想你们了。”她冷扫了鄢云脸上吃惊的表情。
见陆绍琰没有接扇子,殷然往前一步,看向他身旁的云瑶,“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食、色,性也。年轻果真是好,所以痴情的狐仙才会割心换永世的容颜,只为留住男人的心!”她将团扇递到男人眼前,笑了笑,“美吗?”
“然然。”陆绍琰只是看了眼那丝绢上朵朵红梅含苞待放,迎风傲雪,两只山雀栖息在枝头上,栩栩如生。他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伸手接着女人握着扇子的手,没有放开。
殷然凝视着男人冷峻的脸,男人那依旧深邃的眼眸,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在场的人看着都惊呆了,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仿佛电影里唯美的画面。
“你很美。”陆绍琰深情的凝视着女人,温柔的说道。他仿佛听见了女人心里最想要听到的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让所有女人羡慕不已的赞美。
殷然心里有些诧异,低眸缩回手。不再看他深邃的眼眸。
鄢云看得咬牙切齿,心里很是嫉妒。但现在是灭她威风的好时机,她往前一步,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她得意一笑,得心应手的演戏,“姐姐,我们找了你这么久,都找不到你。原来你是跟陆总在一起了,你忘了?你和徐清可是有婚约在先的。他对你可是念念不忘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当初你们可是很相爱的呢!”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她。殷然没想到这母女竟然能这般厚颜无耻。她冷嗤道:“你觉得我变成什么样了?有没有想你们母女一样厚颜无耻!”
“你!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明白,我们是给你留面子。不要不识趣!”苏艳芳厉声喝道。
“都住嘴!”陆绍琰冷声喝道。蹙眉看着这对母女,看向阿宇。
阿宇立刻明白了意思,伸手请她们出去。
“你!”鄢云不敢放肆,只能狠狠的瞪眼。
苏艳芳咽不下这口气,故意大声说道:“像你这种不择手段的贱种,的确不是我们鄢家的人,你就是捡来的!”她还没骂完。
啪——殷然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苏艳芳脸上。
“我的确不姓鄢,让你说对了。贱种?你是想死!我殷家岂是你这种下等恶妇能辱骂的!”殷然紧握着拳头,很想抽死这母女。
见苏艳芳捂脸大叫了声,脸上通红的巴掌,嘴角还流了血,可想而知女人下手有多重。阿宇也愣住了,诧异的看向老板。
陆绍琰见苏艳芳抬手要打,他看向保镖,“把她们拉出去!”
“你这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说你姓殷?可笑?你根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要不是我们鄢家,你能活到现在?你忘恩负义!”苏艳芳被两个保镖拖着,她一边推搡着一边狠狠的骂。
鄢云用手提包遮住脸,不让别人拍到,愤恨的离开。
阿宇见围观的人已经拿出了手机,他想要阻止也已经来不及,见有人已经偷偷的用手机怕了照片。
老板,有我心无力,您等着明天上头条吧!
殷然见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别人的议论声里,她听到了女人的嘲笑声,男人蔑视的言语。各种嘲讽声灌入耳朵里,如同冰针扎进心里。
她看着眼前的秋宸,异样的眼神审视自己。而陆绍琰和他身边都有了女朋友,而自己始终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所有的流言蜚语。她心里涌起的怒火仿佛在撕扯着跳动的心脏。
云瑶大着胆子,伸手挽着身旁的陆绍琰的手臂,得意一笑,“你还是收回去吧!我们不收来历不明的东西。”
陆绍琰蹙眉抽开了手,冷扫了她一眼。看向对面的女人,见她只是冷冷看着。
殷然看向陆绍琰身旁的云瑶,冷冷一笑,“我现在很生气,因为你的话真的刺痛到我了。”
看着女人故作可怜兮兮的躲着陆绍琰身旁,她紧握着拳头,拿过旁边的酒杯愤怒的直接砸在了女人脚下。
吓得她捂着脸大喊。瞬时个个看着,那高脚杯碎裂,红酒染红了云瑶白色礼服的裙摆。
阿宇诧异的看着。
“殷然!”陆绍琰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殷然诧异一瞬,听到他喊到自己的名字,她冷笑,“心疼了?放心,我不会怎样。觉得我可恶就放我走吧!”她眼眶发红,抽回了手。
陆绍琰示意保镖过来,“你摔碎一万个杯子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想都别想!”
砰——殷然将旁边服务生手中的托盘被打翻在地。
瞬时所有人愣住了。
“你不想她受伤,就让她跟我道歉。”殷然怒道。她一直克制自己的怒意,从傍晚都现在,她自己快要绷不住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不在这该死的男人面前发泄一通,还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
你伤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
陆绍琰蹙眉,转头看向云瑶,“你跟她说了什么?”
云瑶低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摇头道:“陆哥哥,我没有跟她是说什么。我只是去找你时,她看到了我的邀请函……鄢小姐真的太敏感了,我可没有言辞不当。”
殷然见眼前的男人,眼神冷凝,似乎没有继续追问,更不想闹开的意思。她冷笑,回退了一步。看向躲在男人身后的云瑶,“你最好不要再惹我,我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她说完转身走开。
所有人都让开路,看着她。
殷然见保镖排成两排候着,她转身看着陆绍琰,漠然一笑,“你只是赢在了气势上!”
陆绍琰瞬时被女人这句话激怒了。看着女人冷漠的背影,他内心的占有欲被点燃。
赢?我从来都不会输!你的心也是我的!
云瑶委屈的哭着,“陆哥哥,我真的没有对她……”
陆绍琰冷厉的扫了她一眼,警告道:“不许你再靠近她!你再惹她生气,我会让你更难堪!”他转身直接上了二楼。
云瑶手攥紧着裙摆,咬牙切齿,愤怒的看着门外。
贱人!你等着!
许倩挽着秋宸,笑了笑,“阿宸,走吧!她真的是殷家的后人。看来奶奶猜的没错,殷家的后人回来了。”看了看陆绍琰的背影,“但有陆绍琰护着,我们也不能靠近。”
“她是否真的是殷家的人,现在还不能断定。而且她还是个孤儿,看来要从鄢家入手。”秋宸牵着许倩直接离开,没有将手中的玉簪进行义卖。
——
陆绍琰提前离开了宴会,回到了玉溪别苑。
阿婶正焦急的等着,一见少爷回来了,立马跑上前汇报情况。“少爷,鄢小姐……她……”阿婶不敢说,直接指着负一楼的藏酒室。
“她怎么了?”陆绍琰脱了西装外套,快步往阿婶指的藏酒室走去。
一打开门就碰到了地上的酒瓶。
“……”陆绍琰眉宇拧着,迈步进去,见地上散落着一些酒瓶。东倒西歪,有些还被砸碎了。全都是他珍藏着名贵的酒。
好家伙!竟然喝酒。
男人走到酒柜旁,扫过女人精致的裙子,那孔雀羽毛遮住了女人细白的双腿。女人舒服的斜躺在躺椅上,右手枕着脑袋,很惬意的喝着酒。
女人像美丽的孔雀仙子,正品着名酿。白葱玉指手持青花瓷酒杯,斜着脑袋,满眼醉意。见他来了也不抬头看,双眸微眯,看着手中的酒杯。翘着腿摇晃着,继续喝酒。
“……”陆绍琰蹙眉看着女人,“糟蹋了我珍藏的酒,现在消气了吗?”蹲下身看着女人,伸手抚过女人白皙的脚背,要帮她脱鞋。
殷然觉得痒痒的,脚一缩。抬腿就要踢男人的脸。
陆绍琰拧眉,捉住了女人的小脚。视线从那白皙的脚踝往上看着,喉结滚动,正想上手,见女人躺着闭眼像是困了,酒杯从指尖滑落。
他伸手接住了酒杯,弯腰将身旁的酒瓶捡起来,让阿婶进来打扫干净。
阿婶一进来看着地上的酒瓶子散落一地,顿时就愣住了。低头不敢说话,赶紧将把地上的酒瓶碎片和酒渍打扫干净。
“好了,出去吧!”陆绍琰脸色冷凛,看着醉酒的女人。
殷然感觉自己睡着了,但又很清楚的听到了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响声。
朦朦胧胧的梦境中,她模糊的看到了一棵桑树。
她越是靠近,桑树离她越远。眼皮很沉重,身体乏力,想要醒来却越是不得清醒。
潜意识里有些抗拒,想要醒来。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温热的大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他回来了——
陆绍琰看着女人眉心紧蹙,伸手轻抚女人的眉心。
见她没有放松下来,而是陷入了更深层的梦境中。双手不自觉的紧握着,嘴里轻声呢喃着。
殷然又重复了以前的噩梦,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重复着。与以前不同的是,她没有梦到被封入棺中可怕窒息的一幕。而是不停的看到眼前有颗桑树……
“啊……”殷然猛的被吓醒了,她梦见了秋宸的脸。
陆绍琰扶住了女人是双肩,紧紧的握着,带着怒意,因为他听见了女人嘴里迷糊的说着《隰桑》这首诗。
该死的!又是关于桑树,关于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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