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封锁,谭耀暂时没有嫌疑,但是还是规定不能离开S市,随时传唤。谭厅的死不是一件小事,局里很重视。一个副职领导临危受命,带着杜衡他们开会。这位领导姓付,叫付蔺,他烟瘾比较大,才坐下来,烟就不离手,整个屋子有些乌烟瘴气的,麦冬起身推开窗户。
付蔺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烟熄灭:“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郑茜开始就痕检部门了解的情况进行叙述:“一共两名死者。女性死者名叫覃卿,45岁,在S大任教,社会关系相对简单,近期没有与他人发生争执的情况。我们查了她手机相关通讯记录,近期没有任何异常。男性死者谭星,53岁,现任我省公安厅厅长,关于他的社会关系因为牵扯复杂,我们这边还没有完全了解,相关的通讯情况也因为涉及机密,正在向上级反映。屋子里边除死者和报案人的脚印之外,还发现三组不同的脚印和指纹,现在正通过指纹数据库对比,已经找出其中两组。这两人八年前因为故意杀人被捕,十五天前刚放出来。其中一个叫魏勇,一个叫魏文,具体的信息我都发给大家了。”
“这两人都来自M市?”杜衡问道。
“是的,两人的案子当年是谭厅处理的,不排除怀恨在心,所以出狱之后伺机报复。”郑茜接着说道:“我们在死者家中发现摆设凌乱显然是为了翻找某样东西匆忙之中留下了大量的指纹。痕检这边能找到线索大概就是这些。”
“从尸体上边看,女性死者比男性死者死亡时间早一个小时,女性死者死因是机械性窒息,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背部有踩踏的痕迹,衣物上还有遗留的粗糙棉线,我们比对了遗漏的线段和沙发上的布块材质一致。沙发上的布块少了一张,那一块消失的布料,极有可能是凶器。男性死者血液里边酒精浓度589.35mg/100ml处于醉酒状态,所以当女性死者死亡的时候极有可能男性死者是没有发现的。男性死者死因是失血过多,死前身体遭受多次电击,鼻腔里边有泡沫,可能是整个头部被浸在冷水里造成压缩,肺部没有明显的肿胀,可能是在选择威逼问话的时候,采取多次水淹。根据两种不同的作案方法,法医这边推测,作案的人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王越说出自己的想法。
“当然不是同一个人,都说了现场至少有三个人的脚印。”郑茜补充道。
“不是这样,我怀疑他们两是两拨不同的杀手杀掉的。”王越解释道:“女性死者死的时候着装整齐,还喝着咖啡,所以极有可能她是在待客,不知道什么原因引发了争执,一时之间激情杀人。”
“什么人会在大晚上的到别人家里?”郑茜问道。
“有没有可能,他不是别人,就是自己家里边,只是两人不熟悉,所以衣着整齐?”麦冬一下就想到谭耀:“我今天早上问谭耀的时候发现他精神状态不太对劲,很像是……磕过药。”
“这又能说明什么?”丁文不明白:“我们在酒吧问过他是在早上才回来的。”
“但是十一点到十二点的时候恰巧是酒吧生意最红火的时候,他要是消失一段时间再回去,想要隐瞒也很简单。”麦冬又接着说道:“刚才我查了他们家里边的座机,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谭耀的,通话时间1分钟38秒,时间是晚间11点21分。”
“杨磊,看一下酒吧门口的监控,注意十一点二十至十一点四十左右。”杜衡吩咐杨磊把监控拿出来,几人一起看,夜晚很黑,酒吧前边的监控很暗,看不太出来,看到第三遍的时候,麦冬喊道:“停!把这里放大。”
杨磊把人像放大,麦冬指着:“你看这个。”视频里的男子带着口罩,露出一只手,麦冬看向杜衡:“手上的纹身和谭耀一模一样。”
谭耀上了一辆车,杜衡赶紧让杨磊看一下:“谭家门口附近有没有一辆这样的车。”
“有,十一点五十二。”监控里边一个黑影从屋子后院进了门。十二点十一分左右,一个人影慌慌忙忙出来。
“提审谭耀。”杜衡说道:“再复勘一次现场,肯定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地方。”
很快谭耀就被带到警局,他表现得极为不耐烦:“有完没完,我报的警,你们不去抓人一天天的逮着我审,什么意思?解决不了问题,直接解决提问题的人?”
杜衡没理他坐下来:“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五岁的时候,我和麦麦在树底下玩沙子,斜对面就是你家,你正端坐在琴凳上边弹钢琴。麦麦说你像书里的王子,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那个时候你就是。小的时候真的很妒忌你,全小区的小孩儿都喜欢和你玩儿,我只有麦麦一个玩伴,你出现就轻而易举的抢走了她。你会弹钢琴,我五音不全。我还记得,你说过你想成为最出色的钢琴家……”
“今天你让人把我带到这里就是为了叙旧吗?你要真喜欢说这些,找个地方坐下来,想说多久都可以。”谭耀垂着头,闷闷的说。
杜衡没有理他,接着说道:“我们最羡慕的还是你有一个好的母亲。我和麦麦的妈妈都是老师,他们可以把所有的学生当成自己的孩子,但唯独会忘记自己的孩子。你的母亲显然不一样,她会给你做好吃的糕点,会陪你参加亲子活动,会带你去游乐园……我们从来没见过她对你发火,说起来真的很好笑,我和麦麦每次的生日愿望都是希望有一个和你一样的母亲……”
“你闭嘴我不想听!”谭耀说着逃避的捂住耳朵。
“那我们说说案子吧。”杜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查了监控,你在十一点五十二分的时候回家过一趟,你回去做什么?”
“我自己的家,我非得有事才能回去吗?”谭耀开始防御。
杜衡也不和他来虚的,直接把通话记录递给他:“你回家是因为覃卿给你打了电话。”
“是又怎么样?”谭耀揉揉头:“我接了电话,我就是凶手?”
“覃卿和你并不熟,你在饭桌上连句话都不想给她说,她打电话你一般不会搭理,除非她说有很重要的事想给你说,或者她手中握着你的把柄。”杜衡停了一下,抬眼看向他:“虽然你才从国外回来,但你清楚地知道,嗑药这种事在国内是犯法的……而且你的父亲身份特殊,一旦这件事暴出来……你虽然不耐烦,依然选择回来。”杜衡拿出手上的东西:“十一点三十二分你坐上车,十一点五十二你在后门下车进了屋。”杜衡将监控照片递给他。
“你们俩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她显然不是要给你隐瞒这件事。而且还极尽所能的侮辱你……你都一一忍了下来。直到……她提到了你的母亲……”
谭耀一下就乱了,他一下就想起那个女人:“你以为我会帮你隐瞒吗?我不会!我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铁面无私说着禁毒的厅长他的儿子是个毒鬼。你以为你妈的死真的是个意外吗,你和你妈一样蠢,蠢到相信这样一个男人。你妈多高高在上,上学的时候就每天装出一副怜悯的样子看我,拿着小恩小惠施舍我……我想着都想吐,最后又怎么样呢,她死了!我睡了她最爱的男人,享受着她的一切,她什么也没有。你看你……当初你妈说的,你就是她最骄傲的作品,可是瞧瞧现在的你,人不人鬼不鬼……那个叫做Wendy的小姑娘让你快乐吗?真想让你妈看看,她最为骄傲的儿子……我轻易就毁了!”
谭耀想要冷静下来,杜衡在诈他,他什么证据也没有,他连凶器烧掉了,什么也没留下,他不要慌……他深吸一口气:“这些都不过是你的猜想,我和她就是说了一些平常的事。”
杜衡又接着拿出证据:“复勘现场的我们发现了这个。”那是一份病历卡:“我们在覃卿房间里发现了病历,她有中度抑郁症,她昨天去过一家侦探社,拿到一份报告。那份报告是关于你父亲的。”杜衡把报告递给他,那是一份拼接的报告,被撕得太碎,字迹很模糊:“看不清是吧,我特地让侦探社再找了一份。”
谭耀哆嗦着手接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
“覃卿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想了无数种办法,吃了很多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甚至变成一种执念。她性格偏激,长此以往,慢慢就变成中度抑郁。她昨天看到这份报告,可以想象,她当时的心情……所以她想到了死,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白白’死掉,所以她在客厅里边装了针孔摄像机,然后把你叫回来,刺激你,然后顺水推舟的让你杀掉她。”
杜衡最后拿出一段视频,那是覃卿拍下来的谭耀杀人的经过。
谭耀看着,抓着头,他还能说什么。
“我很遗憾,重逢之后第三次见面会在这样的地方。我也很难过,你曾经是我无法企及目标,因为你,我努力变得更好。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真的很失望,原本属于钢琴家的手变成了杀人的双手……”
谭耀再也忍不住,将头埋在他修长的双手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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