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救凌半夏?她被淹死不好吗?”
凌半夏稍微清醒了一些,便冷冷开口道:
“江晴希,以后想没事找事的话,别扯上我好吗?我不想看见你这副蠢到不行的嘴脸。”
“你……”江晴希挥手要打过去,被江陇越握住手腕阻止:
“好了!我们出去。”
“是你让张西榆来调查这件事的吧?那个女人到家就质问我,还开除掉了那三个保姆!是不是你指使的?你不相信我?还指责我!居然是为了凌半夏!”
这崩溃的声音中,还带有几分哽咽。一向被哥哥宠惯了的小女孩,现在看他偏向另一个女人,还是自己讨厌的女人,当然要耍脾气了。
江陇越的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对凌半夏的复杂感觉和对妹妹的不忍一起翻涌而来。
“晴晴,这件事以后我们再慢慢说,听话,先回家去。”
现在的他,什么话都解释不出,只得先按捺住妹妹的情绪,不管怎么样也别在医院这样闹吧。
“干嘛要等以后?为什么不能现在说?”江晴希就是不依不饶,“哥哥,你也被这个贱人迷惑了吗?”
“你是不是抑郁症又发作了?”江陇越担心地皱紧了眉。
“是!我是疯了!就是因为你,是因为你我才发的疯!我自己的哥哥,现在居然站在仇人那边来对付我!”
江晴希愈发失控,推开他就往门外跑。
“一个成年的熊孩子。”凌半夏说,口气轻飘飘的。
“睡你的觉吧。”
江陇越丢下一句话便追出去了,妹妹这个样子,他哪里能放心。
也是趁着这个机会,凌半夏把上官航叫了来。
“上官,你来了。”
上官航径直走到床边坐下,望着她紧张道:“你没事吧?那个家伙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没有,我刚睡了一觉。”凌半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的舒服和享受感。
“我带你走吧。”
上官航拉住她的手,说。
看着他满目的殷切,凌半夏也心有感激,但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走了,回头江陇越真的把医院掀了。”
听完,上官航的目光也缓缓垂了下来。
他不能不承认,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本和江陇越去斗。
曾经他们是朋友,他对于朋友的家世比自己优越多少倍,都能不悲也不躁。但是现在……
“上官,我爸妈他们好么?”
凌半夏想起来,自己已经有半个月没见父母家人了。
“放心吧,他们很好……”
上官航本想把他们要来救她的事情对凌半夏说说,可又怕说多了打草惊蛇,便话至于此。
“半夏,我想问你件事。”
上官航如今已经是满腹的怀疑,准备与她一起讨论讨论。
“嗯,你问啊。”
“墨玖是谁?”
墨玖……
这个名字就像是一颗巨石,无论凌半夏的心境多么平静,它都能在此激起惊涛骇浪,而后就是一层又一层的涟漪,久久无法散去。
凌半夏默了很久,才将自己在纽约的事情慢慢叙述出来。
听完这一切,上官航才真正理解她当初见到江陇越时的那种复杂的感觉和心情,凌半夏也告诉了他顾迎萱的猜测,上官航不得不说,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看来,现在凌半夏和自己有同一个疑问,墨玖和江陇越,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他有没有和你提过胡俊哲?就是我刚才跟江陇越说的那个名子?”上官航平复下心情,问道。
凌半夏仔细回忆,脑海里没有这个名字的任何印象,更何况,如果是墨玖提过的名字,她一定会记得牢牢的,但是对于这个名字,确实是一片空白。
最后,她摇了摇头。
上官航继续问:“那他有提过徐书扬,或者许柯松,哦,许柯松也叫查尔斯。”
“查尔斯?”
这个名字凌半夏不会忘记的。
“有吗?”看见她这反应,上官航眼前一亮。
“是不是那个有美术天赋,现在患了精神病,父母亲还因为故意杀人入狱的?”凌半夏确认了一句。
“对!就是他!”
“这个名字我可不止是听过而已了,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凌半夏对他详细述说了那段往事。
虽然曾经已有听闻查尔斯失心疯了,还害得父母锒铛入狱,但是听了这具体的故事,上官航却还是不免心惊肉跳。
“你说是墨玖……他带你去的那个家?遇到的许柯松?”
凌半夏感觉到他的声音在止不住地发颤,感觉不明就里,是什么让上官怕成了这样?
“是啊!怎么了吗?”
上官航沉默,似乎在想些什么,凌半夏见他身上抖得越来越厉害,脸色也愈发变白。
“上官,你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会问这些?”
凌半夏被他这模样弄得担心又慌张。
犹豫片刻后,上官航终于再次开口,对准凌半夏的眼神时,却又慌乱地避开:
“你是我朋友,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小时候的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孩子,我和另外两个人,就是徐书扬和许柯松,我们是一个小团体,每天以欺负人为乐。”
“真的?”
在凌半夏看来,上官是个重情重义又富有正义感的好男人,难以想象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真的!”上官航明确告诉她。
“班上有个同学,叫胡俊哲,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经常被我们欺负,有一次,一个同学为他打抱不平,结果我们把欺负的焦点转移到了他身上。他的名字,叫江陵衡。”
这个名字虽然陌生,但是却让凌半夏心里泛起一缕波澜,“他和江陇越,是……”
上官航也明白她的疑问,因为这便是自己的疑问,“江陇越说,那是他以前的名字。但是我越来越觉得,他并非陵衡本人,而且你在第一次见到江陇越的时候,还把他认错成了另一个人,就是那位叫墨玖的!我就更怀疑了。”
听完他所说的,凌半夏心中再无法平静。
如果是这样,那么墨玖应该就是江陵衡了?他是江陇越的兄弟吗?那他也是江爸爸的儿子?
这……
不会吧?而且,要真是这样的话,爸爸在美国应该会认出他来的!
想起曾经在纽约时他们的冲突矛盾,凌半夏仍然心有余悸,爸爸肯定是不认识他的啊!
上官航继续说:“现在又听你说了这件事,如果,墨玖和江陇越不是同一个人,那么,他会找你去许柯松家,和许柯松遇到的家变,绝非是巧合。十有八九都是墨玖在安排,因为他很可能就是江陵衡。”
他是江陇越的兄弟吗?如果名字像是巧合!可是长得这么像……
可她从来没听爸爸说过他有另一个儿子啊!
不过,好像也有可能。
因为以前,她也没听爸爸说过江陇越和江晴希!
本想可以借用一下上官的电话打个给爸爸。但是现在打过去,爸爸肯定会一心想把自己从救出来,一旦听说了自己在这里,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行!这样会惹恼了江陇越。
“徐书扬……”
凌半夏注意到这个名字,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是在纽约时,有件事令她记忆犹新。
“上官,你有徐书扬的照片么?给我看看!”
“对不起,没有。”上官航带几分抱歉说。
在四年级时,爸爸娶来了现在的妈妈,耐心地教导了他,让自己意识到了错误,也明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个道理,于是与另外两个人断绝交往,开始好好学习,现如今才能这么年轻就拿到正牌的医生资格证。
他们的家变,还是自己从新闻上听到的。
“那你知道,他家里的企业么?”
凌半夏问不到他的照片,就往另一条路走。
“哦!这个我知道,他家是开食品公司的,公司名字叫思迈尔。就是英文的微笑*ile。”
即使是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但是上官航还是没忘记这个,因为当初,班上的那些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的孩子们,提的最多的就是自己家的企业,自己的爸爸妈妈有多厉害,以此炫耀。
孩子就是孩子。
攀比较真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也不会有人管,他们也以此为乐。
“果然。”
凌半夏点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怎么回事?”
抓住她神色的变化,上官航急忙问道。
凌半夏对她说:“有次我在逛街时,遇到一个女人跟我看上同一件衣服,她的男朋友碍于墨玖身后的CamilleKing集团不敢吱声。后来,那个女人因为不满衣服到了我手里,伺机弄伤了我。墨玖一气之下,让她那个男朋友的老总父亲卷铺盖走人了。”
上官航已经毛骨悚然:“她男朋友……是徐书扬?”
“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但是我听墨玖提过,他家里的公司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
如果墨玖就是江陵衡,是江陇越的亲兄弟,那么这两件事就都不是巧合了,是墨玖在安排。
“上官医生,您这么悠闲的吗?”
上官航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压抑冷肃的声音:
“领导到处找你!没想到你在这里陪美人说闲话!”
江陇越边说边走进来,语气不乏讽刺。
“你要是不想丢工作呢,最好快点回去。”
攥紧拳头,上官航站起了身,沉默半许后,猛然挥拳过去。
凌半夏惊了一跳,眼眸不自觉地张了张。
“永远都只能靠伤害无辜的人来达到你复仇的目的!江陇越,你算什么男人!”
上官航怒骂道。
先别说他根本没有资格报复自己和其他两个人,就算有,也不能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更何况,是一个对他付出了真心的女孩子。
江陇越被打得翻身差点倒下去,还好最后站住了脚,缓了口气后,回击了他一拳。
“想发疯就给我滚到街上去,这里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
江陇越同样愤怒,他算什么居然敢打自己!
用手指抹了抹嘴角的一丝血,上官航笑得鄙夷:“敢做不敢认?对!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小时候害了俊哲不敢承认,还装出伤心欲绝的模样哭天喊地;长大后害了晚雪,也不敢承认,反而还自欺欺人说是半夏的错!”
“上官航!”江陇越恼了,微微咬牙。
“不过我很好奇啊,你害半夏不是光明正大的吗?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在美国做的那些卑鄙事?”
上官航却丝毫不畏惧。
面对这个人,他并不需要愧疚,因为本就是一丘之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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