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具力量的至强者
威风凛凛的雪狼, 立刻赢得了少年满眼的震撼崇敬。
苏时满意地甩甩尾巴, 踱到他身旁,又把果子往他身旁扒了扒, 示意他尽快吃完。
对方的身上还尽是伤痕,这种地方到底不能久留, 还是得尽快叫他恢复体力,自己好把人带出去,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才行。
秦永昼也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把剩下的果子吃下去,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就闭上眼睛盘膝坐定。精神力运转过周身, 身上的伤口也稍稍止住了流血。
苏时始终守在他身边,竖着耳朵提防着外面的动静。见到秦永昼重新睁开眼睛, 才迎了上去, 仰头询问地望着他。
“别担心, 我都不疼了。”
睁眼看到始终守护在身旁的雪狼, 心里就立时安稳了不少。秦永昼伸手把他拥进怀里, 抚过柔软的雪色背毛,抱着他起身走到窗边。
下方的狼群依然在徘徊着,狼群追踪猎物几乎不会疲惫,他没有把握一定能顺利地逃出去,却总要冒险试一试。
双爪扒在少年的手臂上, 苏时撑起身体朝下望了一眼, 仰头蹭了蹭他的下颌。
“一定能逃出去的。”
以为小雪狼是觉得不安, 秦永昼揉了揉怀里的雪团,轻声开口,又把他往怀里护了护:“别怕,我保护你。”
虽然雪狼对上来的经历显得十分自豪,可配上这样的身形,实在很难叫人相信,还不如趁着狼群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混进来更有说服力一些。
自己是主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战斗伙伴才行。
暗暗下定了决心,秦永昼放轻动作潜出竹屋,抽出一支尖头竹竿在手里握紧,抱着雪狼下了梯子。
才走出不远,狼群就已经围了上来,死死盯着他怀里抱着的雪狼,身体伏低,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果然是冲着凌霜来的。
一定是秦元洲已经给狼群下了指令,要把雪狼捉去做傀儡兽。秦永昼心里微沉,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握紧手中一头尖锐的竹竿,打算先将狼群撕开个口子,再趁乱和雪狼一起逃出去。
苏时动了动鼻子,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环视了一圈虎视眈眈的狼群,苏时沉吟片刻,忽然扒着他的肩膀爬了上去。
“凌霜——”
没弄清雪狼的意图,秦永昼不由微怔,雪白的幼狼却已经努力爬上了他的肩膀,并且顺利地趴在了他的头顶上。
不是要偷雪团子。
狼群怔忡一瞬,弄清了情况,原本蓄势待发的势头忽然缓和了下来。仰头看着威风凛凛趴在人类头顶的雪色幼狼,努力晃着硬邦邦的大尾巴,想要和雪团子打好关系。
苏时趴在秦永昼的头顶上,沉稳地朝群狼微笑问好。尾巴尖垂在少年颊侧,轻轻拍打两下,示意他尽快趁机离开。
秦永昼倏然回过神,顾不上惊奇眼前的情形,屏息握紧了拳,硬着头皮往外快步走去。
狼群没有要攻击的意思,却依然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坠了一段距离,见到雪团子重新钻回了人类少年的怀里,才终于失望散去。
心口砰砰直跳,秦永昼把雪狼紧紧护在怀里,脚步越来越快,终于发足狂奔。
狼群没有再追上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他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人烟。
*
零星的村落散在丛林边上,正是晚炊的时间,饭香伴着炊烟袅袅飘远,勾得人胃里也跟着饿得发疼。
已经不知道跑了多少路,少年的双腿都在隐隐打颤,抱着怀中的雪狼走下去。四处望了一圈,还是走进了一所堪堪避风的破庙。
风已经起来了,他身上没有能御寒的衣物,必须要保证自己不被夜里的寒冷冻僵才行。
身上的伤势没有得到尽快的治疗,又被汗水泡过,已经有些红肿,才一放松,无处不在的疼痛就涌了上来。
怀里暖烘烘的一团动了动,抬起头望着他,黑澈的眼睛温柔关切,柔软的白毛轻轻蹭着他的手臂。
要不是还有怀里这一点温度,他说不定就要倒在半路上了。
秦永昼沿着斑驳的墙壁坐下,抬手揉了揉雪狼的脑袋,眼里显出柔和的笑意,轻声开口:“我们逃出来了……就先留在这里,好不好?”
苏时抬爪撑在他胸口,动了动耳朵,仰头蹭上他的下颌。
肉垫下是伤痕累累的冰凉胸膛,少年的心跳有些异样的急促,目色也隐隐发眩,叫他多少有些担忧。
由于守护兽的特殊性,这个世界中的村落间很少会有所交集,秦元洲就算再不肯放过他,也没办法贸然带领狼群闯入另一个村落,他们短时间内至少还是安全的。
身体早已濒临极限,一放松下来,疲倦就夹杂着痛楚席卷了意志。
“饿了吗?”
秦永昼把雪狼往怀里搂了搂,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歉意地低声开口:“对不起,我会努力快一点儿好起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出去找吃的,我给你烤肉吃……”
话音未落,雪狼已经抬爪搭在他的肩上,撑起身体,将温热的腹部贴近了他的胸膛。
毛绒绒的一团雪白偎在胸肩,轻柔温暖,不具皮毛的腹部温柔地贴合着他的身体,将所有的热度都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犬科动物的体温较人类高出不少,心跳和呼吸也急促,小槌鼓似的心跳哒哒敲在胸口,温热的呼吸打在耳畔,叫眼眶酸涩得隐隐发涨。
秦永昼收紧手臂,埋进蓬松的软毛里,滚烫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眶。
柔润微凉的触感忽然轻轻碰上脸颊,叫他不由微怔,才发现雪狼正替他轻轻舐着泪,乌澈的黑眼睛关切地凝望着他,见他望过来,就又把脑袋在他脸颊上蹭了两下。
“都打湿了……”
破涕为笑,少年抬手抹了眼泪,抱住雪狼蹭了蹭,抬手替他把微乱的白毛理顺。
雪狼抬起前爪,所有锋利的钩尖都被收回,肉垫软绵绵按在他的额头上。
温暖的气息驱散了深夜的寒冷,秦永昼配合地闭了眼睛,身体渐渐放松下来,终于不觉阖眼沉沉睡去。
苏时将耳朵贴在他胸口,听了听他的心跳,才一跃而下。白光闪过,长着兽耳的少年渐渐重新显出身形。
终于可以开始办正事了。
攒了不少要忙活的事,苏时扯了张兽皮出来把他整个裹住,半蹲在一旁,掌心泛起柔和的白光,细致地修复着他身上的伤痕。
掌心划过,细碎的伤口就恢复如初,有些伤口深一些,就要再多治疗一阵。
苏时很耐心,力量毫不吝啬地透过掌心,落在少年的身上,温柔的白芒莹莹闪动着,伤口也渐渐被治愈复原。
终于处理好了最后一处伤口,苏时松了口气,才要起身,力量几乎耗尽的身体却忽然一晃,抬手扶住身旁的木栏,总算堪堪站稳。
他的力量只够治外伤,秦永昼带着伤跑了这么久,又受了冻,说不准后半夜就要发热。
虽然还剩下一点压箱底的力量,但要给出去,就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主角现在才十三岁,动手是要被系统直接锁世界的。
还是得出去找点药才行。
看着睡得昏沉的少年,苏时半蹲在他身旁望了一阵,目色就柔和下来,抬手按在他脑袋上趁机揉了个过瘾,才心满意足地化成原型,身形一跃就出了破庙。
月色明亮,纯白色的身影要在夜色里走得足够隐蔽,实在不是件多容易的事。
苏时遛着墙根往前走,找到一家药铺翻了进去。
治风寒和补血的药他都是记得的,药方也能在智脑里查得到。苏时化回人形每样捡了一点儿,按量称好,正要用油纸包上,门外却忽然传来隐隐的脚步声。
苏时目光微动,月光一晃,身形已经消散。
门被推开,小药童打着哈欠站在门口,身后还站着个须发花白的老师父,目光一齐往药铺里望进来。
柜台上铺着张油纸,上面散放着几样药,一道雪白的身影蹲坐在柜台上。
“狼——师父,是狼吗!”
村子里常遭狼患,一看见那道身形,小徒弟就被吓了一跳,慌忙师父往后躲去,却又忍不住探出脑袋。
就算是狼,也是只没长成的小狼,应该还伤不了人。
何况还长得这么漂亮。
他还从来没见过纯白色的狼,月光皎洁,落在那一团雪白上,就像替它莹莹披上了一层光芒。
老师父也有些忐忑,反手护住徒弟,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毛绒绒的雪团子忽然动了动,迎上他们的目光,无辜地歪了下脑袋,细声细气地呜了一声。
……
萨摩耶的天赋技能果然还是好用的。
勉为其难地让老师父和小徒弟尽情揉了一通毛,苏时叼着药包往回走,背上还背着一个用来熬药的小锅,被小徒弟小心翼翼拿柔软的布条绑在了身上。
虽然迫不得已出卖了色相,但毕竟情势紧急,只是合理利用手段,是不会有损雪狼的凶悍威猛的。
背着锅往回走的苏时心情颇佳地晃了晃尾巴,惦记着被留在破庙中的少年,又加快了速度。
赶回破庙,秦永昼果然已经发起了热。
少年裹在兽皮里,身体不自觉打着冷战,牙关紧咬,身上却烫得吓人。大概是在昏睡中觉察了雪狼不在身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梦,泪水淋漓地落下来,仍显稚嫩的脸庞上是横七竖八的泪痕。
苏时连忙快步赶过去,先把老师父送的药丸翻出来,叼着喂进他的嘴里。
熟悉的柔软触感回到怀里,终于安抚了因噩梦而悸栗的少年,牙关不觉稍稍放松,苏时就趁机把丸药给他塞了进去。
布条的结是打在胸口的,只要一低头就能咬开。苏时低头解下绑着锅的布条,身形一晃变回人形,利落地搭起了个简单的小灶,去门口的小溪里舀了些水,像模像样地熬起了药。
在高热的煎熬中,秦永昼隐隐约约觉出身旁的动静,艰难地睁开眼望过去,却只能隐约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
他正发着烧,什么都能用幻觉搪塞过去。苏时不着急,依然坐在灶边熬着药,见他望过来,就抬手替他把兽皮又裹了裹。
“凌霜……”
秦永昼低声开口,嗓音是陌生的干涩嘶哑,才一开口就止不住呛咳出声。
苏时连忙替他拍拍背,又拿起旁边晾着的一碗温水,揽着他的肩背叫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喂着他把水喝下去。
少年身上的气息和雪狼一模一样,身上裹着的毛领披风质感也熟悉。秦永昼单手撑住身体,就着他的手抿了几口水,还想再要开口,少年却已经小心地扶着他靠回去,回到了那个简陋的小灶旁。
药已经熬得差不多了,苏时把药汁滤好,倒在另一个瓷碗里。
庙里曾经是有许多贡品的,后来荒败了,贡品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曾经盛放过点心贡果的瓷碗,被苏时在溪水里洗净,也拿来派上了用场。
秦永昼半撑起身体,目光怔怔落在眼前梦境般的情形上。
少年轻巧安静地忙碌着,身形仿佛被火光镀了一层金边,兽耳在细碎的短发里钻出来,偶尔随着动作轻轻转动。侧颜清秀好看,漆黑的眼睫稍一翕动,就叫人心里跟着一缩。
他身上仍只是简单地披着毛领的披风,细白的手臂不知道冷似的探出来,指尖不知是冻还是烫,微微泛着些红色,端着药碗认认真真地吹凉。
这一副情景实在太像是梦境,秦永昼眼里光芒跳跃,却不敢出声,只是怔望着他。
感觉到药已经凉得差不多了,苏时回到他身旁,把他的身体揽起来,又把药端在他唇边。
秦永昼下意识低头,抿了一口,就被苦得鼻子眼睛皱在了一块儿。
扶着他的少年忽然轻笑起来,眉眼弯起好看的柔和弧度。
黑澄的眸色映在融融火光下,叫秦永昼看得几乎怔神,连那一点苦涩也再没了多分明的感触。
见了他先前痛苦的神色,少年也低头抿了口药,神色却依然如常,眸光清亮地望着他,笑吟吟把药递了回去。
正是好强的年纪,秦永昼顾不上药苦,红着脸低头将药一饮而尽,却还是被呛得止不住咳起来。
在家里的时候,每次喝了苦药,母亲都会塞过来一颗糖给他。哪怕是为了那颗糖,多苦的药也都能捏着鼻子喝下去。
现在没有人再给他糖了,可药也一样得喝。
要保护凌霜和自己,他现在绝不能病倒,就算药再苦,也一定要喝干净。
眼眶一瞬酸涩,水面稍起波澜,就被合着苦药一起吞了下去。
清水被适时端了过来,秦永昼连喝了几口,用力漱了漱口,才总算觉得苦涩稍去。迎上少年无声关切的目光,脸上就不觉又红了一层:“谢谢你……”
兽耳动了动,少年含笑拉了他的手,扶着他重新躺下去,又把兽皮也仔细裹好,才抬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刚喝下去的药虽然苦涩,却隐隐驱散了跗骨的寒冷,身体不觉渐渐放松下来。秦永昼还想再追问他的身份,却已经被浓浓倦意拉进了静谧的黑暗。
等到他重新睡熟,苏时才一纵化回了原本的身形,跑到门后的溪水里,一头扎了进去。
雪白的软毛被溪水冲得浮起,苏时连喝了几口水,苦涩的药味才总算稍稍淡化。晃晃脑袋甩去水滴,对自家小不点儿爱人的敬意就又上了几个台阶。
这么苦的药,得吃糖才行。
苏时想了想,从溪水里跳出来,甩干身上的水,又往村子里跑进去。
*
第二天一早,秦永昼在庙外的鸟叫声中醒来,怔了片刻,忽然撑身坐起。
他昨天只是希望伤快点儿好,却没想到一觉醒来,身上的伤居然就都痊愈了。
再三确认了身上确实没有半点伤痕,秦永昼几乎难以置信,正要告诉凌霜这个好消息,却发现雪狼依然蜷在兽皮外,枕着前爪睡得正熟。
秦永昼的动作立时放缓,小心翼翼地把他抱进怀里。
雪狼还远没睡醒,被他抱起来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在他颈间蹭了蹭,抬爪按在他的手腕上,就又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心里立时软成一片,秦永昼微摒了呼吸,依然叫雪狼舒舒服服睡在自己怀里,慢慢抚着洁白的软毛,一边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模模糊糊记得自己似乎是发过了烧,又被人喂了药,可庙里却没见到记忆中熬药的灶台痕迹,叫他一时也难以分辨那些记忆究竟是真是梦。
口中似乎还能品出苦涩的药味,秦永昼忍不住皱了眉,抬手揉了揉仍有些昏沉的额角,目光却忽然落在被整整齐齐叠在一旁的衣物上。
那些衣物都是簇新的,他犹豫半晌才试着拿在手中,忽然就掉下来两颗藏在里面的糖,裹着好看的花油纸,在地上滚了两滚,停在了他身旁。
所有曾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事物,居然都出现在他面前了。
呼吸不由隐隐急促,秦永昼用力眨去眼中水汽,把那两颗糖捡起来,珍惜地握在掌心。
有些东西出现得太离奇,实在没办法解释得通,说不定他真是受到了什么专管心想事成的神灵庇佑了。
要是真能心想事成就好了……
怀里的雪狼依然睡得天塌不惊,秦永昼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唯一的伙伴身上,轻轻揉着他头顶的软毛,闭上眼睛虔诚地许了个愿。
如果可能的话,他宁肯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和凌霜一起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就够了。
*
一人一狼就这样在小村子里暂住了下来。
少年眉目英朗眸正神清,身旁虽然带着一头幼狼,却根本没有半点狼该有的凶残可怕,反而可爱得任谁看见都忍不住想上去摸一摸。
村民们很快就接纳了雪狼和秦永昼,替他们安置了住处,甚至连进山打猎都会将他们也一起带去,末了的猎物也会分给他们一份。
不知不觉,已经四年过去了。
秦永昼的身量拔高了不少,眉眼间的稚嫩也几乎彻底褪去。他这些年都仍然不辍修炼,精神力已经和雪狼十分契合,一人一狼即使不必交流,也能轻易领悟到对方的心思。
雪狼的身形也在长,可叫人意外的,那一身蓬松洁白的软毛始终都没有褪去,身形虽然长大些许,却依然和秦永昼记忆中的猎狼相去甚远。
对于这样的现状,苏时多少有些沮丧,秦永昼却反而接受得异常顺利。
四年下来,雪狼的毛变得更蓬松柔软,棉花糖一样的洁白一团,抱在怀里的手感比之前还要更好。
秦永昼依然改不掉小时候见到他就要埋进去蹭的习惯,却依然坚定地克制着自己不能去揉那一双耳朵,每次抱着雪狼一起睡觉,都忍得极为辛苦。
家中缺什么是从来不用担心的,只要睡一觉,第二天一定都被补全,顺带收拾的整整齐齐。秦永昼曾经试图夜里熬着不睡,想要把这位体贴入微的神明看个究竟,可每次都是在神明刚显灵的时候,他就会没来由的剧烈头痛陷入昏迷,再醒来天色就已经大亮了。
真是个脾气古怪的神明。
“怎么样,好吃吗?”
一人一狼坐在山林中的空地上,架上烤着的兔肉蔓开极诱人的香气,金黄的油光滋滋作响。
秦永昼割下一条兔腿,放在雪狼的面前,看着他吃得干干净净,眼里就显出欣然亮芒。
超出了曾经的最高水平,看来对方的厨艺技能点已经完全点亮了。
苏时吃得心满意足,仰头蹭了蹭他的下颌,少年英俊的眉眼就立刻柔和下来,含笑揉了揉他的脖颈,又在他面前添了一块烤肉。
已经入冬了,秦永昼打算进山打些猎物回去。这座山很险峻,等第一场雪落下来,山就要被封起来了。
肉已经烤好了,秦永昼也给自己割了一条兔腿,正要先把肚子填饱,雪狼却忽然站起了身。
风里有血的气味。
秦永昼能感觉到他的心念,神经骤然绷紧,抄起匕首一跃而起,余光却忽然见到那一团白色朝自己扑了过来。
还不及反应,扑在身上的雪狼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低呜一声,脱力地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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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螺苏时:感觉自己是霸总! ∪=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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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心没看过梅花烙哇qwq把名字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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