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汇的人都走了?”傅玉玲头也不抬的问进来的人,在她面堆了太多的文件,她实在抽不出时间去送一送,哪怕看一眼就好。
“恩,今早就走了。”薇玲回答说。
傅玉玲一蹙眉,索性丢掉笔,又是这样茫茫无期何时才能再见呢?
一想到这里,傅玉玲心里百感交集,好不容易遇见他了呀。傅玉玲摆摆手,薇玲点头,出去顺带关上了门,窗户玻璃反光出自己的容颜。
她手臂支着桌面,双手轻轻捏着太阳穴的位置。
好累。
休息吧,累了就睡一会吧。
睡梦中,傅玉玲已经尘封的童年噩梦被揭开,她深深记得那一天,乌黑的天空,街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一个哭的异常伤心的女孩,站在鲜艳夺目的霓虹灯百货大楼前,她提着自己的书包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没有人愿意关心她,愿意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哭泣,眼看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她也惊恐慌乱,哭的很大声了。
哭的太大劲,身上的伤痕也一齐扯着疼,大雨终于下了,女孩哭的累了。蜷缩着身子躲在走廊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把红色的伞慢慢走近,那是一个女人,她发现了女孩,温柔地走过来,抱她起来,“孩子,我们回家。”
女孩恍惚喃喃答允,任由女人把自己抱走,女孩口里断断续续的呼喊“妈妈,妈妈……妈妈……”
女人把女孩抱进一辆车内,关上门。
女孩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女人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驾驶座上的男人瞥了一眼后座的女孩对女人说“你要想个办法,把这个孩子给解决了。”
女人不屑的望了望女孩,不耐烦地对男人说“开你的车。”
女孩口里还在断断续续叫着“妈妈……”声音小似蚊蝇。
女孩清楚的知道,到家之后必是一顿无尽的痛苦,刚开门,一巴掌就迎面而来,“你本事大啊,谁叫你乱跑的?”
五个拇指印深深的烙在脸颊,她不敢哭出声,因为那又会换来一顿毒打。
自从母亲认识了那个男人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爸爸留下的财产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妈妈还是不停拿钱给那个男人。
女孩某天对着那个男人大吼,“你是谁,谁叫你来我们家的,我们家不欢迎你。”
于是从那个时候起,女孩日日都会受到妈妈的毒打,不知道是男人是教唆,还是母亲的故意讨好,她已经心灰意冷。
噩梦总有一天会清醒,女孩计划了逃离。
时光流逝,当女孩拿着大学录取通知书,摔在女人的面前时,“我要去上海念书。”
女人一愣,拿着通知书,眼眶红着,突然抱着女孩,“玲玲啊,不要离开妈妈。”
女孩昂着头,手指捏紧握拳,她早已不是那个在角落哭泣的女孩了,“妈,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我不会拿你一分钱,我得到了全额的奖学金,我决定了,下周一我就走。”
女人顿时脸一黑,撕掉了通知书,歇斯底里,“没有通知书我看你怎么走。”
女孩眼泪立刻溢出,决绝的转身,“妈妈,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
那天晚上,那个男人来到家里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带走了,妈妈拉着他的大腿,“浩,你不能离开我,我的女儿要离开我,你也要离开我啊。”
男人踢开她,“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啊,傻子。”
女孩走的时候是凌晨,她不惊扰任何一个人。
在上海的第一年,她不曾给妈妈打过一个电话,写过一封信。她脸上笑着,心里哭着,孤独与日俱增,她憎恨一切亲情。
第二年,她作为交换生去了伦敦,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她哭的伤心裂肺,空乘多次劝解都毫无用处,她像一条鱼,失去水的鱼,在自由的同时也痛不欲生。
广播上的声音这次航班的目的——伦敦。
人生总是这样百转曲折,让人恨,让人爱。
后来的她在伦敦,认识了另一个女孩凌婉莹,她不由自主的想和她接近,那个女孩在她眼里看起来似乎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遭遇,似乎经历过一些痛苦的人很容易看的出来那些正在痛苦的人。
“你好,我叫傅玉玲。”
那句在时空里的第一句话,她仍然记得清晰。
傅玉玲从梦中醒来,看见自己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小会,仿佛这会儿过完了她的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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