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听话,不闹了,告诉我你爱我,你不能失去我,不能离开我!”
她还是骗不了他,
若兰隐约的咧着唇角,淡笑:“宸轩——”
人生没有预演,她不曾后悔,爱了就爱了;
人生又没有一场不散的宴席,该散就散了;不管是生离死别,还是无法厮守,只有真正的爱过,才是最永久的镌刻;
她才明白这场梦中只有林逸看的太透彻,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她笑看着他,不是不爱,而是太爱,所以选择放手,这样他幸福,她才幸福。
她握着他手,只带着他探进她左心房:“那夜你说喜欢一个人,他凑近,她心率会加快,倘若你还不相信,你摸摸我的心,听一听...”
“——”
“如果我的心会说话,她会说,宸轩,她累了,她会说,这样互相折磨的感情,她真的倦了;如果我的心会说话,她会说,她一生最大所求是安安稳稳生活,可你的职业和家世给不了她想要的宁静,她已经快要承受不住;如果我的心会说话,她会说,你或许不知那夜她在天桥下许的愿望是,念在往昔的情谊上,求你放过她…”
他俯首贴耳,唇瓣紧贴着她,她只觉他身子一颤,颈边竟是温热的湿意,他哭了!
——如果我的心会说话,她会说,你或许不知那夜她在天桥许的心愿是,念在往昔的情谊,求你放过她。
他以为她骗她,话到最后,她静默,她轻语,她真的累了,倦了,一颗心累累伤痕。那一刻他才恍然真话比谎言更令人心碎。
他和她就如同这莫测的风雨,一霎时,雨点连成了线,"哗"的一声,大雨就像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中倾泻下来。他紧紧的抱着她不能自已,眸底黯淡,任风雨席卷,脸颊已分辨不清泪与雨水,只怔忪的搂抱着,她在他怀中颤栗:“孟宸轩,好聚好散吧!”
终于一句柔声,结束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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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宸轩回到公寓时,屋里黑漆漆的一片,他褪去湿漉的鞋,窗外雨水敲击的声响,夹着狂风,仿佛猛兽挥舞獠牙,发出残暴的声音,屋外仓惶,卧室流泻着惨淡,她离开的时候,家里收拾的一切完好,好像一切早有预谋,就连昨夜她径自做好的晚餐,也是她第一次为他下厨的餐食,好聚好散,她已为他们之间画好了终点。
他躺在席梦思上,目光凝滞的看着身旁空荡,伸手触碰那平整整洁的紫色床单,是冰冷的,发上,身上的雨水染湿了迷离的紫,这是她最钟情的颜色,如火的红与冰冷的蓝色汇成最浪漫而凄迷的紫。
他望着,抚摸着,就好像每夜她亦会如此的望着他,同样的姿势,同样的神色。
"告诉我你还爱我吗?!"那时他失声的问她,暴雨席卷,可心口如火燃烧。
"对不起。"她喃喃,苍白的脸颊是一抹决然。
可曾经美好的回忆却如一场割据战,终于势如破竹的撞进他脑海。
夜,未央。
她在橘灯下弹奏,侧颜温婉,他听她弹着缠绵悱恻的音律;
她在梦境里轻眠,莞尔一笑,他为她别过凌乱不已的鬓发;
她在风雪里徘徊,像只麋鹿,他抱她赠她温暖宽厚的拥抱。
所有的画面相交辉映,重重叠叠,随着风声,雨声忽然戛然而止!
我爱你,宸轩,我爱你。
他仿佛看见她的身影,她安静的侧躺在他身边,温婉的笑着,柔灯下的容颜是那样静谧,她伸手,是那样小心翼翼的神色,轻轻的为他展开紧蹙的眉心。
我爱你,宸轩,我爱你。
他淡淡的笑着,眼底含泪,伸手触碰她轻语的红唇,那浅笑容颜却瞬时幻化成金色的光影,灰飞烟灭。
我爱你,宸轩,我爱你。
温柔的声音消逝,到最后只剩一屋冷清空寂,手指愣在空中,他闭眸,一颗冰冷的泪水静静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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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兰抱膝埋首,蜷在角落里,她哪儿也没去,在安置房里平静度过一夜,暴风雨过后,天色渐亮,清晨的露珠格外清晰,洗尽尘埃,城市每个角落仿佛被洗礼一般,焕然一新,她转醒,抬头看着玻璃窗隔出一方湛蓝天空,纯净的未有杂质。她的人生每一次以为逼到绝境,未有退路时,她抬头,逼回那些要落的泪水,望着清亮天色,才明白一切都会过去。人生如梦,又若镜花水月,不过惘然而已。
曾以为她对他无法割舍,心如刀割,艰难之中,却还是放下了。
——那夜我许的是‘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我还没有实现,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怎么又骗我要离开我?
她一直记得《倾城之恋》中,柳原对流苏说,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真是诗经里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的了主似地。
她讨厌将事看得如此透彻,如此偏执,可现实残酷如此,他和她都做不了主。
她静静的笑过,离开他的第一天,天空竟是这样的明亮,可她的心如死灰一般,不会跳动。离开安置房,她最后一次环视,屋里施工到一半,可那水泥地面上依旧摆放着那耳机摆放的心形图样,listentomyheart,她连心都骗了他,还剩下什么。
她看过,恍然间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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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瑞接到若兰的电话时,她正在集团开晨会,一开始她挂断,可凌若兰一直打进来,她怕是有急事,便临时暂停会议,匆匆朝向一旁的会客室:“喂——”她终接通。
宁瑞在电话那端听见一阵阵海浪声:“凌若兰?”她探着声音问,那端良久传来:“宁瑞姐。”女人轻语:“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宁瑞只听见她声色中的沉寂,不安的揣测过:“什么事?只要宁某能做得到。”
下一刻,
“可不可以重新回到宸轩的身边?”
宁瑞惊愕,却不解其义。
女人淡声:“可不可以回到他身边,陪着他,照顾他,爱着他?”
“到底怎么回事?”
“宁瑞姐,答应我吧。”
“为什么要这么说。”
“若兰没这个福分去爱他,我曾说他就像夜晚的星辰,闪烁其人,每一次我都是抬头去仰望,这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孟首长说的没错,老祖宗留下的一席话,不是一袭死板冰冷的教训,
宁瑞仿佛听出着端倪:“如果你真认为这是你们最大的问题,以这样的借口离开他,那孟宸轩真算是看走了眼。”
“无所谓了。”若兰笑过,家世差距只是借口,她欲盖弥彰,之所以选择这一步,
是因为李亦然下了套,就等着她跳,她不能拖累孟宸轩,让他去护她;更重要的是她望见孟首长苍老的眼中,满溢的期许,家族荣光,亦是宸轩该肩负的责任,她又怎能去连累他!
“若兰,我爱他,那份爱并不比你少,可感情不是我情愿就可以得到结果,我曾和你说过孟宸轩是个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更值得你去爱。你知道吗,我一直未曾告诉你,音乐会那晚,我被下药,和他独处在一间房,就算我脱光站在他眼前,他都不会正眼看我一眼。我不说,是因为这对女人来说是个耻辱,我今天告诉你,是我希望孟宸轩并没看走眼,他心里有你,喜欢你,甚至五年来第一次给我联系竟是为你打理好工作,托我照顾你。我始终忘不了他若有所思的说,宁瑞,我喜欢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也忘不了我被下药那晚,他决然的拒绝,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凌若兰,你知道吗,他喜欢你,就是那么的喜欢你。”
凌若兰垂首,热泪盈眶,她下了多大的勇气,多大的决心才走到这一步,她求宁瑞,因为宁瑞是用生命去爱她的宸轩,就如同她爱宸轩一样,不计一切,飞蛾扑火,她时间不多了,她求宁瑞,这是她在自首前所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答应我吧,宁瑞姐。”她稳过气息,踌躇间,终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宁瑞怔过,她说:“宸轩四面楚歌,我免不了牢狱之灾,在我自首前,我只想有人替我好好的爱他,”她捂唇,泪水凶猛的涌入:“我才能安心,才能了无牵挂,才能赎回我曾犯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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