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视听教室的沈桃,根本没发现周围打量的目光。
沈桃的病假条是省三医院的医生代为拿过来的,当时还让系辅导员惊了一下,以为是什么严重的必须休学的病,省三医院是南市的三甲医院,这家医院的最大特点就是:忙,忙,忙!让他们的医生亲自送请假条,是前所未闻的事情。
这临近毕业了,她也不希望沈桃这时候出什么事,也幸好沈桃很快就回学校了,只是回校后的沈桃,似乎又漂亮了一些。
易青忍不住道:“桃桃,你有没有觉得自己一天比一天漂亮了?”
特别是易青拿出一个多月前送男神出国鉴别会上拍到的照片,再对比这堪比整容一样的变化,也无怪乎沈桃被人的打量了,如果不是时间太短,而且几乎是一天一个变化,她们真的以为沈桃花了大价钱给自己整容了。
“呃……嗯。”沈桃觉得自从和男神那次以后,她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皮肤越来越细腻光滑,身体也瘦了一些,她的身体并不是靠减肥就能瘦下来的,这次瘦得虽然缓慢,却的确是肉眼能看到的变化。五官好像还是那个五官,但就是感觉越发精致了,整个人都漂亮了不止一点两点。
但这个循序渐进的变化,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办法和她们说。
她现在还盯着手机屏幕,收件人上面显示着洛神,发现后就存了号码改了备注。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连番名医来家里会诊,不过洛诚始终都没有出现。她这么一点小病就是想拖的时间长点都不可能,还有帮她拿了请假条,这样的待遇她若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就有些过分了吧,她若是猜不到就算了,现在猜到是谁帮助自己,不去联系就觉得自己难以心安,就算对方有目的其实也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
过去那么多天,对方说不定都不记得她了。
想了想,还是对着发信栏,删除来回了几次,最终只有“谢谢”两个字发送过去。
忐忑地等了一会,并没有回应,她就把手机放入抽屉里,又开始认真听课,在下课前夕才听到轻微震动声,里头就两个字,如他的人一样冷硬:不用。
本来还想打点什么的,只有两个字好像有点没诚意,那时候洛诚要是没来电话,让人把半死不活的她捞出来她还能现在这么活蹦乱跳吗,这算半份救命之恩了,犹豫了一会,想了想还是算了。
大约是男人给她的第一印象太深刻,那种仿若望着什么垃圾的目光,就好像她是什么硬凑上去要认识他的女人,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又或许遇到这样的事情太多导致他非常没有耐心,但她真没别的心思,就是对男神她也只是自己偷偷爱慕着,不是有句话说暗恋就是一个人的狂欢吗。
哎,还是以后看有没有别的方式偿还吧,人情债真是难还啊。
快要下课的时候,她准备收拾东西离开,却不料收到了男人的信息:退烧了?
沈桃:体温已经正常了,谢谢你打电话给我,还让医生来问诊,不知道怎么谢你。
沈桃也只是客气客气,而且她以为刚才两人的通讯就到此为止了,收到男人的信息多少有点惊讶,以那个男人的矜贵她以为并不屑于说这些废话。
又过了五分钟,洛诚:举手之劳。
看他回复的时间间隔,应该很忙,不过以他的衣着气度,应该也是非富即贵的。
年纪也就20岁左右,也许更年轻,这样的年轻要多厉害她也实在想不出来,大约是富二代,家境不错的那种吧。
沈桃想了想,没有再回复。
邓星河正在拿资料给洛诚,洛诚却没有马上去接,回复完才放下手机。
邓星河有些惊讶,洛叔很少在工作的时候分心。
洛叔很多时候并不像其他血族一样接受人类的供奉,他很多时候会选择人类的生活方式,对待工作也如他本身的严谨的性格,极为认真,在开会时回复信息是比较少见的,而且没多少人知道洛叔的私人号码。
这让他有些好奇,是谁发来的消息。
回复完,洛诚又让正对着幕布上的数据侃侃而谈的会议策划继续说。
这位策划过来开会,听过自己上司说过一定要时刻关注这次洛氏来的代表人,所以在洛诚回复消息的时候,他就自发停止了解说。
这次是与碧恒房产洽谈洛氏建造的新楼规划,洛氏想在城北打造一座软件园,与其他五家大型集团共同吃下了这块地皮,这次洛氏又拿下了与网络第一门户雅视的合约,这新楼就与互联网有关,是以前洛氏没涉足过的领域。
可以说洛氏这个低调的家族虽然很少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也很少被报道,但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无一人敢小看它。它有相当悠久的历史,听说明国以前就存在,到现在都没垮掉的迹象,还极为神秘,各个负责人都极少出现。
洛氏旗下的公司都没有上市,外界并不清楚洛氏到底有多少实力。
众所周知,上市公司是需要定期公开运营资金以及相关数据的,公司的股价也会受到外界整体氛围的影响,虽然上市后能获得更多的流动资金与风投,但洛氏始终坚持着极为古老的做派,用稳定的资金流让企业稳步扩张,它就像一艘拥有悠久历史的船,沉淀着历史的厚重,不紧不慢地进行着自己的步调,与整个国内市场浮躁相比,他们显得悠闲而慢步调,但哪怕如此等反应过来就会发现洛氏投入的行业涉及多个领域,并且都有一定建树。
沈桃回了一趟寝室,把自己最后剩下的东西打了个小包,她们要毕业了,东西当然不能再留在寝室了,其他三人也没回来,室友的东西也在陆续搬出去。
她还遇到了来串门的学妹,叽叽喳喳地聊了一会。
等到出了寝室,沈桃不由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她回校上课前又去了一家私人医院,孩子的生长速度似乎已经缓下来了,但依旧比一般孩子快,现在已经十三周了。
电话声响起,看到来电,沈桃按了接听。
沈父说曲嘉瑞与沈安悦的订婚仪式已经定好了酒店,但曲嘉瑞忽然说要取消这次的订婚,希望沈桃去问问情况。
“这是沈安悦与曲嘉瑞的事,与我无关,还是让沈安悦自己去解决吧。”当不再对亲情报期待,她发现以前那些说不出口的狠心话,现在说出来并不难。
“桃桃,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她是你妹妹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沈父有些心惊沈桃的薄凉。
“我早就没有妹妹了。”
“你……在说什么!原本安悦说这次曲嘉瑞不愿意订婚可能与你有关,听说以前在学校里他也是追求过你的,本来我还不信,可现在……你和爸爸说实话,曲嘉瑞不结婚是不是与你有关?”太伤风败俗了,姐姐抢妹妹的未婚夫,这说出去多少人会笑话他们沈家的家教。
当麻木后,听到这些话她居然也不觉得很伤心,反而笑了起来,“哦,是啊,我看上曲嘉瑞了,反正都是你女婿,换一个女儿而已,不都一样?”
沈父似乎气急了,也没时间纠结温顺的女儿为什么说话那么刺耳,“你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你若干出这种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爸爸,你真以为我会干这种事情吗?”沈桃声音忽然弱了下来。
“我……”也许是被沈桃忽然转变的语气影响,他也发现自己口不择言,他的不信任与赶女儿出家门的话实在伤人心,刚才也是气昏头了,想想沈桃一直以来的性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桃桃,是爸爸太急了……”
沈桃闭上了眼,“我会帮你们问问,但能不能问到不保证。”
挂了电话后,沈桃忍不住摸着腹部完全看不出来的小生命,眼底漫着一抹泪光,“妈妈真的不能要你,不要怪妈妈……”
沈桃打开手机,查着妇产医院,她打算尽可能选私立的,哪怕价格高昂一些,医术良莠不齐,广告满天飞,但至少它们的保密措施非常好。
不知为什么,想到之前看到洛院长和那些三医院的医生们连续几日给她退烧,她总有一种如果选择公立医院打胎,可能会出现别的意外,就当她自作多情吧,人家日理万机,哪里有空来管她这种路人甲,上次不过是善心发现而已。
而且说不定会认为她是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未婚先孕哪怕在这个开放的社会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接受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沈桃在搜索栏一打关键字,就跳出来一大堆医院,选了口碑相对好一点的玛利亚医院,看着里面居然还有[自孕自育]这个科室,顿时觉得现在医院为了吸引客人还真是什么花样都会玩。
不过这也间接说明现在的单亲妈妈并不少,而她们往往没有人照顾,这样的科室也许考虑单身母亲的不便吧。
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划,神色黯淡极了。
“沈桃。”
放下手机,就在校门口碰到了守株待兔的曲少爷。
想到之前父亲的那通电话,沈桃的脸色并不好看,她的确不希望曲嘉瑞取消婚约是与她有关系,哪怕不期待亲情,也不愿意反目成仇,人活着总希望怨怼少一点。
对方似乎认准了自己躲不掉,已经朝着自己这里来了,躲不掉就迎面上吧。
曲嘉瑞自从上次被沈桃分析了一顿后,回去后也发觉自己的确如同沈桃说的那样,按照沈桃的标准他身上还真没有让沈桃心动的特质,回去后脑子里反复回忆的都是这个女人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会喜欢自己的话,那目光那么坚定,连拒绝都那么残忍。
她哪里温柔了,这分明是个狠心的女人。
他也是男人,还是被诸多女人讨好的男人,这口气咽不下去。更多的是,他这次是实实在在想征服沈桃,想让她切切实实为自己着迷,后悔说出那样的话,他其实完全可以不在意,可偏偏他该死的在意。
“你先别走,听我说两句。”他看到沈桃出校门,阳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更白了,她是不是漂亮了?
见曲嘉瑞难得露出认真的表情,想到那通电话,沈桃望着他,“所以你来这里堵我,就因为骚扰我不成功?”
曲嘉瑞一阵尴尬,他的确一直打电话给她,“还不是你一直不接电话。”
“作为公民,我有权利拒绝骚扰。”虽然这种骚扰连立案都没资格。
被堵得越发回不了口,以前怎么没发现沈桃这么能言善道,也是,他就没有了解过沈桃。
“这次我想认真追求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这次他没有任何贵公子的配备,甚至连一束花都没准备,他知道沈桃不在乎这些,她能在意的是他的态度,这态度叫做尊重。
沈桃垂下眼眸,过了几秒,再一次郑重的拒绝,这次也有些劝解,温和了许多,“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没可能的。”
“先当朋友都不行吗?”曲嘉瑞急急道,“这次没有玩弄你。”
既然不可能,她不会给对方任何希望,不远不近地吊着反而伤人,“对不起。”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这只是他的猜测,他知道沈桃并没有男友。
沈桃没有回答,看上去就像是默认了。
曲嘉瑞有些难堪,被同一个女人这样不留余地的拒绝,是他从没经历过的挫败,他看得出来,沈桃与沈安悦是完全不同的,他与沈安悦在各方面都算契合,他也并不介意女人有心计,有心计没什么不妥,男人就是看到了只要不介意就会当做没看到,沈安悦是个识趣又适合娶回家的聪明女人。
而沈桃的思想还有些顽固不化,是那种认定了就能一直下去的认真女人,他甚至怀疑沈桃喜欢一个人可以一辈子。
这也是他们最不喜欢招惹的女人类型,这样的女人太认真,往往分手的时候会很麻烦。
“好好和沈安悦过吧,你们很适合对方。”沈桃打了车离开前,说道。
曲嘉瑞发现,其实沈桃比他看得清。
但这世上,并不是适合就要在一起。
他忽然有些羡慕那个被沈桃喜欢的人,被这样一个执着认真的女人爱慕着,她安静的像是不存在,感情却宛若不间断的溪流,是能打动不少男人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就只有沈桃一个又如何,也许他真的能收收心。
沈桃打车到了玛利亚医院门口,在太阳底下站了快一小时,又打了车回去。
再过几天吧。
哪怕她知道,打的时间越晚,对母体伤害越大。
曲嘉瑞与沈桃分开后,就叫了一群圈子里的男男女女到了他们常去的酒吧黑匣子,这是其中一个少爷高中毕业后投资的,开了多年,几个二世祖聚会常去的地点。
曲嘉瑞是里面的小霸王,玩得开,人也好说话,他什么都玩,女人、车子、股票……等等,哪怕他要订婚了,这群人也不觉得有女人能管得住曲嘉瑞内心的野,而平时被曲嘉瑞宠爱的几个公主就要上去斟酒,却被他阻止。
这次他自斟自饮,喝到第二瓶的时候,终于有发小阻止他,“小瑞子,瞧你这出息,学会喝闷酒了?”
曲嘉瑞也不说话,推开众人,继续喝。
到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其中几个才从他口中得知了真相,被初恋白月光拒绝了,这是什么大事。
就有人出主意,她是个相当性感的女人,“我说,嘉瑞,这人呢,都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女人更是如此,你真要了她,她哪里还会这么拒绝?你又怎么会念念不忘,不就因为摘不到吗?”
“呵呵,我不懂,你就懂?”
“我是女人,当然比你懂。”女人叫苗红音,上面两代政商结合,标准的狐狸精的脸,魔鬼的身材,男友总是一个换一个。
而沈桃也算是他们圈子里的小名人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过本人。曲嘉瑞身边女人不断,但这位却是白月光,是不可玷污的存在。
“你想不想得到她?”苗红音笑道。
像沈桃这样的女人,比较传统,对身体观念看的重,既然什么软的硬的都使用过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要了身体再说,哪怕是恨也是一种感情,之后再慢慢软化会效果好许多。
曲嘉瑞沉默,又闷声干了一杯。
“你想想,你想她想了多久,从小学初中开始算起,这都有十多年了,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你,不难受吗?”
这话戳中了曲嘉瑞最在意的地方,他的确很挫败。
“我看你是魔障了,等你得到了也就知道不过如此。”
“闭嘴,苗红音,她不是你们!”
曲嘉瑞的一句话,让苗红音脸色刹那灰败,什么叫她不是我们,她沈桃就是个普通的女孩,没才没貌,顶多成绩还算不错,有自己的研究项目,但这实在算不得什么,有什么值得你惦记了十几年,你不过是不甘心。
苗红音脸色很不好,不过在光影转换的室内看不出来。
“试试这个吧。”苗红音恢复了声音,将一个用纸包起来的小包推到曲嘉瑞面前。
“什么东西?”曲嘉瑞醉眼朦胧,说话有点大舌头。
“让她产生幻觉的东西,她会把你当做她喜欢的人。”
“是吗?”曲嘉瑞笑起来了,似乎有些心动。
但下一刻,猛地神色一厉,抓住苗红音的脖子就把他按在沙发上,脸上全是狠辣的神色,“你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打你?”
“好,你打啊!”苗红音眼角有些泪光。
“我就是得不到她,也没想过用这种方式!”曲嘉瑞一字一顿道。
苗红音被掐住了脖子,难受得满脸都涨红了,周围其他二世祖没想到闹到这个程度,包厢里的公主少爷们被赶了出来。
苗红音却纹丝不动,示意别人不要上前帮忙,看上却格外淡定,憋着难受说:“小瑞儿,我一直记着当年欠你的一条命,只要我认为对的都会帮你做。我就是看不惯你最近为个女人半死不活的模样,你想想你打了多杀电话,她接吗?她在乎你吗?你堂堂曲大少,不该为了她变成这幅模样。现在那女人我帮你弄到了隔壁酒店里,想不想要你自己看着办。”
“苗红音,我们朋友都没的做!”曲嘉瑞想要打一拳,最后还是没落下拳头,就冲出了包厢。
看着头也不回的曲嘉瑞,苗红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面无表情地抚摸着自己的脖子,难受地咳嗽着。
其他几个人拍了拍她的背,给她倒了杯水。他们都是知道的,苗红音从小就喜欢曲嘉瑞,但曲嘉瑞兔子不吃窝边草,从没想过吃下苗红音这颗草。
“你这又是何必,不如正大光明地告诉他你的感情。”
苗红音淡淡的,似乎毫不在意,“我早就说过了,他躲了我半年,若不是我后来游戏人间,他根本不会再一次接纳我。”
在沈桃发胖后,她就以为自己机会来了。
可她发现,他曲嘉瑞会爱上任何人,除了她苗红音,就是沈安悦那条毒蛇都比她有机会。
“把他推到别的女人身上,你就好受了?”一群与他们都熟悉的大院里孩子,都不赞同。
她笑了起来,“我乐意,这是我的事,是兄弟的都别管。”
沈桃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她觉得头很晕,还记得自己是被寝室里的荣芳芳、章秋喊出去吃麻辣小龙虾,然后遇到荣芳芳实习的设计公司的同事,一个非常妖娆漂亮的女人,然后呢……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样明显酒店风格的装修,让她隐隐产生了不好的感觉。
身体,有些诡异。
似乎很热,这感觉有些熟悉。
那七次她也并非都是痛感,到后来的一些时候她也能感觉到一种陌生的快感。
心忽然就凉了一半,她意识到自己中了什么。
她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直到掐出淤青,才稍微好了一些。
摸了摸身上的东西,都没有少,挎包也在床头。
她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是曲嘉瑞的声音,“沈桃,你是不是在里面?”
“沈桃,你怎么样?”
“你不说话,我就进来了!”
不,以她目前的状态,说不定会忍不住扑上去。
为什么曲嘉瑞会在这里,难道是他干的?但这也没更好的解释了,虽然她一直相信曲嘉瑞虽然算不上多好的人,但他们小学的时候就认识,这男人很骄傲,并且有自己的原则,不像会这么不顾后果的,难道是她当时的拒绝太伤人了?
无论如何,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曲嘉瑞,更不想看到忍不住需求的自己。
她拿着自己的东西,躲到了洗手间。
在她关上洗手间的门时,门口着急查看情况的曲嘉瑞还是拿出了门卡冲了进来。
没在房间里看到沈桃,就见到关上的厕所门。
他深呼吸了几口,“沈桃,你出来,我保证不动你,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我待会给你好好解释。”
全身就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她好像看到了晏因的那张脸,伸手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己的幻觉。沈桃难受地蹭着门板,当听到曲嘉瑞的声音,她在握到门把手的时候又把手收了回来。
她怕曲嘉瑞不动她,她会扑过去。
又在大腿上狠狠捏了起来,她拿出电话,在迷蒙的记忆里,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晏因。
但下一刻就否定了,他在意大利,而且他们只是同学。
第二个是宿舍长,但打过去是对方电话已关机,她想起来了,易青要和男友去毕业旅行,正好是现在这个时辰在飞机上。
那么荣芳芳、章秋呢,她到这个酒店,就是与她们吃饭之后莫名其妙地来的,在还没弄明白之前,她都不想见人。
她握着手机,空白的脑中忽然觉得自己是那么孤独,不知道该打给谁,也不知道该信任谁。
忽然看到白天的短信记录,还停留在那条“举手之劳”上面。
那个冰冷的不像人类的男人,貌似还是男神的弟弟之类的人,人品肯定……没问题,但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又凭什么麻烦人家。
只有110了,哪怕待会她可能会发疯求欢,哪怕难以启齿,脸面扫地,但也总比待在曲嘉瑞身边好。
沈桃有轻微的交流障碍,不喜面对人群,更何况是将这种事情公之于众,这种中了药需要纾解的事实在羞于面对。
在她终于决定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忍受麻痒的时候不小心按到了通话记录那儿,而这个记录还是几日前洛诚打来的那个。
她的第一反应是,挂掉,马上挂掉。
正当她要挂掉的时候,对方居然接了起来。
“沈桃?”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荒芜,但就是这没有人类感情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给了她一丝莫名的安全感。
她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呻.吟。
也不敢挂电话,几次与洛诚的见面,让她对这个男人有着说不清的畏惧,她将之归为直觉。
而曲嘉瑞还焦急地在敲门。
她忍不住缩了缩。
洛诚接到电话,就注意到沈桃急促的呼吸声,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她始终没有开口,而敲门声以及喊着沈桃名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他挥退前来表达感谢的伊甸园的人类,来到窗边望着黑夜笼罩的树林,声音柔和了一分,他自如地操控着自己的态度,一种让沈桃可以安心的态度,“需要帮忙吗?”
沈桃没有开口,但男人好像已经猜到了她的处境,他体贴地问她,需要帮忙吗?
那一刻,沈桃心中溢满了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亲人的离弃令她不敢再相信人性,但这一刻,一个陌生人给了她温暖。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对这半个陌生人重新鼓起了一丝破釜沉舟的勇气,“洛诚,能不能请你再帮我一次?”
她相信就是自己倒贴,那男人也会不为所动的,首先是男人自身条件实在太逆天,根本不会缺女人,就她的条件如果没有晏因的关系人家连那名片都不会给她吧,其次,他就给人一种女人再想要却怎么都吃不到的气质,说简单点就是禁欲又勾人。
而且,这个男人曾经默不作声地救过她的命,把高烧昏迷的她救了出来,她对他有一种自己都没发现的天然信赖。
“沈桃,你再不开门,我只能找钥匙了。”曲嘉瑞说着最后的通牒,他是在担心沈桃这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倔的很,“我说过不会动你就不会动,你信我一次。”
“我信你,但我不信自己。”
终于听到沈桃的声音,曲嘉瑞才稍微安心了点,会回话就好。
“你先出来好不好?这件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沈桃不说话,她的确相信曲嘉瑞不会那么卑鄙,而是这件事无论曲嘉瑞知不知情,她都不想见到他,哪怕不是他做的,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知道洛诚到这里需要多久,她刚才看到浴室洗手台上的一次性香皂,上面有这个酒店的标志,但她不知道这里的房间号,也不知道洛诚能不能查出来。
叮咚。
短信提示音。
沈桃已经难受地在地板上扭动,冰凉的地砖让她身上的热度有了暂时的纾解地,但神志已经越来越模糊。
[开浴室窗户]
她勉强看了一眼手机,是洛诚发来的。
虽然不明白,总不能他已经到了吧,哪怕现在没办法思考,她也觉得太异想天开了,除非洛诚本来就在这附近,不然怎么可能五分钟都不到就过来。
她还是乖乖开了窗户,洛诚虽然年轻,但他给她一种言出必行的稳重。
一眼望下去,就看到一身黑色T恤,长裤包裹着一双笔直长腿的男人,一手拿着电话,淡淡望着她的样子。
她待的楼层很高,隔得有点远,这么望下去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不是洛诚,她看不清他,相信他也看不清她。
可她就是觉得,是洛诚。
他在确定她的方位。
心,忽然起了一丝浅浅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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