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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逃跑没有用 童柯 9211 2021-04-02 11:42

  傍晚十分,午后的那场阵雨让空中润着细小的水雾,呼入的空气透着潮湿与清新。

  五个肤色白皙,容貌英俊的男人走在安静的酒店走廊上,昏暗的灯光照在他们笔挺的身姿上,落下交错的阴影,沉入黑暗。

  他们的脚步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恍若幽灵。

  在一扇红花梨木门前站定,动作犹如受过训练过一样,整齐又严谨,轻轻叩门。

  “进。”

  推门入内,一个男人靠在真皮沙发上闭目养神,纤长的手指有节奏的点在膝盖上,有些慵懒与随意。夕阳挂在渲染着橙色的天际,穿过落地窗泻入室内,为男人冰冷的线条添了一丝诡异的柔和。

  “洛叔。”五个年轻人躬身向男人鞠躬。

  男人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容貌,之前的保全喊他一声洛少才更符合的年纪。甚至看上去还比进来的几个人更年轻一些,但他们这声叔却喊得格外尊重。

  洛诚轻轻嗯了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单调的声音就像一座空坟里的回音,“查到什么了?”

  其中几人注意到洛诚耳廓旁的一串细碎耳钉,无端端的恐惧更浓重。

  那并不是单纯的耳钉,更不是装饰品,而是力量压缩器,它们能吸收一部分体内狂躁,用来平衡体内的力量与嗜血、虚弱等时期的暴动,力量越是强大的血族,平衡器的数量越多,个头也更加精致小巧。

  为了方便随身携带,平衡器做成了首饰的模样,比如洛叔身上的耳钉以及扳指,都是为汲取体内力量用的。

  像这样一串的,一般情况下只有洛叔这样级别的血族才需要,现在正在虚弱期的洛叔,体内力量紊乱,更需要它们来平衡自己,以免伤害到人。

  就比如曾经酒店大堂的那一撞,若是没有平衡器,沈桃可能已经被洛诚飞开数十米。

  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五人中的头领站了出来,“此女避开了所有监控,我们调查了酒店这边的录像,并没有看到可疑人物。并且,在您提供的时间中,只看到了晏因离开的身影,那之后这层楼就被封锁了,走廊上并没有人员进出。”

  晏因,洛诚近期的新宠,转变还没满五年的幼年血族,目前还在南市念大学,过些时日将被洛诚派出国做“交换生”,与国外的几个氏族联络感情。

  领头人并没有说,还有个可能性,那就是安全通道,是能避开摄像头的。

  但他能想到,洛叔也肯定能想到,可他们依旧没有收获,已经说明他们办事不利了。

  洛诚只扫了他们一眼,纯血帝族的天性威压将几个人压得抬不起头。

  “属下无能。”

  虽然大部分血族因为那场猎杀日,血族整个种族几近灭亡下对人类都没有多少好感。但洛叔从未说过厌恶人类的话,像洛叔这样始祖级别的,是不会将自己的喜恶显露出来的。

  不过从一些细节中,也能猜测一二。

  最前头的男人,顶着威压哆嗦着将话说完,“昨天兰栈酒店举行了一位人类明星的专辑发布会,进出人员与粉丝非常多,在这里聚会的有户内也有户外,可疑的人类女子共有万人,属下等正在排查,相信很快就能锁定可疑人。”

  “是吗?”黑沉沉的目光犹如平静的深潭,什么入内都会被吞没般。

  端过茶几前的一杯鲜红液体,洛诚并没有喝。

  杯子被轻易捏碎,掉落在地毯上,液体将纯白羊毛的地毯染成了一片血红,犹如雪地里盛开的花朵。

  那一下,明明没有暴怒,也没有斥责的话语,五个俊美男人不约而同跪了下来。

  身为后代血族,他们在面对洛诚时就宛若婴儿般,只有同族才能感受到洛诚不动声色的可怕。

  一个碎片割裂了男人的手指,男人面无表情地舔去上方的血液,那模样散发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充斥在整个空间,慵懒而犀利,就像一只沉睡的猎豹,慢悠悠地说:“起来吧,你们这样是已经做错了的事的表现。”

  那原本还渗血的手指,已经迅速愈合了。

  洛诚揉了揉眉心,那股恶心的人类气息还残留在体内,这让他看上去心情并不怎么好,“既然找不到,就去医院看看,看有没有那方面受伤的。”

  他昨天并没有克制力道,以人类脆弱的身体,哪怕只承受几次也会受伤,如若再多一些,就是死在床上也是咎由自取。

  “是。”一群人正要出去,洛诚漠然地声音再次响起,“若是都没有便罢,任何目的都需要回馈。”

  言下之意,对方若是有目的,这只会是一个开始,会有后续,若是没有再出现,那他就不再追究。

  邓星河几人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背后已经出了一身细汗。

  “刚才,洛叔的意思是放过那个人类女子吗?”

  “应该是吧,那女人应该也没发现洛叔的身份,还没破坏我族安定。不过我还是佩服她的勇气,我连洛叔的眼神都不敢多接触,她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

  他们没有人担心会有子嗣的问题,血族与人类的结合,几乎没有诞下孩子的概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可能是洛叔的疯狂迷恋者,那种痴汉,哦,是痴女。”

  “洛叔这种男人的存在就是罪,女人的原罪。”

  这一点得到了其他几人的认同,在他们看来洛叔的样貌就是在血族里也是独一无二的,人类为他痴迷再正常不过。

  “洛叔对人类还是那么温和,就这么算了?”

  “洛叔可没功夫去钻营这些小事,再说了,洛叔一向以身作则,不会轻易破坏我族规矩。”

  字字句句都是崇敬之意,他们实在听过太多洛诚曾经的事迹,而那些事迹都被记录在血族卷宗之中,其中有几分真实尚未可知。

  至少邓星河知道那位编撰卷宗的人,本就是洛诚的疯狂崇拜者。

  邓星河就是刚才首先站出来的领头人,在洛叔沉眠前就已经成为洛氏的一员,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都还闲聊什么,你们以为洛叔仁慈,就可以怠慢?还不去各大医院找!”

  其他人还有些怕邓星河,闻言也纷纷分头继续找那不知姓名、容貌、体型、年龄的女人。

  邓星河走到窗口,看着宛若在呼吸的红色夕阳。

  他对那个敢对洛叔出手的女人,也是佩服之极,居然没有死在床上。

  至少还不算太蠢,吃完就逃。

  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洛叔越平静,那女孩就越危险。

  放弃寻找并非洛叔放过她,代表的是她只要被发现身份,就连缓刑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从没见过得罪过洛叔的人能全身而退。

  洛叔不会主动破坏密党的戒律,但要在不知不觉里弄死一个人类女人,办法就太多了,甚至洛叔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一群人为他瞻前马后。

  所以,无论你是谁,想要命的,就别再出现了。

  .

  洛诚又一次回到那间“案发”的房间,房间在他的示意下并没有员工来清洗,床单上的血液已经干涸,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控制不好力道的缘故。

  血液,是令所有血族最兴奋的东西。

  这是无法克制的本能。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从床上拾起一根头发,很细,柔软微卷,沉思了一会,打开身上的一只做工精巧的木盒,将这根头发放了进去。

  抚摸着这只木盒,洛诚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温柔。

  而这种温柔并不代表什么,就与他的冰冷一样,都是他想表现出来的姿态,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

  搬家后,沈桃好几天都没出门。

  她胡乱吞了几颗避.孕药,就每天在修养。

  短时间里她没有办法去找个新的房子租,租房子哪是那么快的。习惯一个人生活后,哪怕有足够的钱她也没选择酒店,独身女子总会有个爱存钱的毛病,因为会担心随时发生的意外。

  那么沈安悦为她准备的这间屋子就算是暂时收容她的地方。

  比起之前父亲送给母亲的那间复合式公寓,这套一室一厅实在小的过分,而且离学院也非常远,也幸好她们现在是大四,哪怕没有长出现在学校也没什么关系,至于课程她已经艰难的发出短信,让室友帮忙喊到了。

  不过在沈桃看来,沈安悦能给她准备窝已经让她很惊讶了,这种惊讶后总让她有一种隐隐不安。

  现在客厅里堆了她的家具、衣物、杂物,但搬家公司一走,她就没有动过它们。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根本动不了。

  她摊在床上很久,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闭上眼就粘着睁不开了,她忽然觉得好困,好累。

  肚子还抽疼了好几下,就像有东西在体内滑动。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让她醒来的是实验室那边的电话,问她样本取的怎么样了,她冷静地说自己暂时退出这个实验项目,也不等那边劝诫就挂了电话。

  她知道他们想说什么,无非是那是你哥哥失踪前的心血,怎么能被白白耽搁,既然有好的样本,就应该加快进度,让这种对社会有巨大药问世。

  可,自从那晚后,她的那份研究的心就淡了许多。

  她出了好几身臭汗,噩梦不断,睡得昏昏沉沉。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些汗是黑色的,甚至皮肤上还有一些黑色污泥一般的东西,就好像是她体内排出去的杂物。

  好臭啊。

  想、洗澡……

  万分嫌弃自己的沈桃准备下床,却无力到直接摔落在地板上。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骨头终于响应主人的号召,彻底罢工了。

  走不了,爬也要爬过去。

  有时候女人固执起来就是宁可饿死,也受不了自己臭死。

  为了洗澡,沈桃不断蠕动着自己的身体,还真被她爬到浴室边。

  等到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才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皮肤,她本来就白,现在不但连那些淤青和草莓都淡了许多,更重要的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皮肤吹弹可破,好似透明的果冻,漂亮的晃眼。

  这是怎么了?

  她做了什么,还全自动排出杂质?

  总不能男神那东西有滋润功能吧。

  这么想着,自己都不由自主笑了出来,这种设想太搞笑了。

  “嗷!”她才刚动了动,就维持不住笑容,痛得倒仰,飙了几滴眼泪出来。也不再想自己身体奇怪的地方。

  好佩服以后能和男神走到一起的女人,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如此狂风暴雨。

  她当初到底是为什么铁了心要男神的样本,不干坏事就好了。不过估计谁都没想到男神温文儒雅的外表下藏的是一颗野兽的心,不能怪人有眼不识泰山。

  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拆了再装,装了再拆。

  她忍着疼痛,给自己做了点白粥和流食,沈安悦居然还给她付了管道煤气的钱。

  看到煤气罩冒出来的蓝色火焰,沈桃有些惊讶。

  这真是好的,让她有些不安。

  她还记得两年前的某天晚上,得到哥哥失踪的消息后,那个雨夜里,她被几个男人围攻,拳打脚踢,很快双拳不敌四手,被摁倒在地上打着,沈安悦就在远处的黑暗中望着她。

  那眼神,她一辈子都记得。

  沈安悦冰冷地看着她,忽然的,笑了。

  那时候的沈桃,只觉得彻骨寒凉,那晚上,她鼻青脸肿地回去,无论室友怎么逼问都没说出是如何伤成那样的。

  她觉得心很痛,身体的疼痛就没那么严重了。

  后来得了风寒,是室友轮番照顾的她。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当年的疼痛也没有丝毫减少。

  她与沈安悦有一个哥哥,叫穆青舟,跟的是许阿姨前夫的姓,许阿姨以前无法生育,于是就领养了一个健康乖巧的孩子,是当亲儿子一样抚养的,后来改嫁沈父,才有了沈安悦,好不容易有的明珠自然是疼得如珠似宝,包括沈桃全家都宠着这个小妹。

  穆青舟很优秀,也许是知道自己是领养的,他就像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包容着周围所有人,也非常疼爱她与沈安悦两个妹妹。

  但两年前,因为一场手术耽搁,穆青舟开了快车想赶回去为沈桃过生日,在快到午夜十二点的时候他还打了个电话给沈桃祝贺她生日快乐,那以后沈桃就再也没有穆青舟的消息了,她在他的家等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穆青舟路上出了车祸,等到交警找到的时候,路边只有那辆引擎盖翻开冒烟的车子,里面的穆青舟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不知生死,那以后沈桃就成了那个家的外人。

  他们都恨着她。

  好像在说,没有她,就好了。

  沈桃逼回浮上来的泪雾,恶狠狠地吞咽着滚烫的粥,也不管喉咙的疼痛。

  沈桃已经半个月没出现在外面过了,她在床上扮演着尸体,当她出门的时候,才觉得自己就像是发霉了的破布终于有机会见到阳光一样。

  她上次为酒店做的安保系统得到的酬劳已经结清,这家酒店的负责人也是快人快语,发现沈桃做的那么快又的确找了几个系统漏洞,还多给了一些。其实沈桃早就做好了,为了拖到男神出国欢送会,才硬是加长了时间。

  这部分酬劳至少还能让她过上一段日子,后来身体被璀璨成小白花,她就懒得折腾了,干脆在这个屋子里先住下了。

  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对面那户人家也开了。

  看到对方的脸,沈桃差点吓得倒退了两步,实在是因为那个人太丑了,丑得快超出人类的范畴。

  幸好她堪堪忍住了这种不礼貌的行为。

  那人五官好像都长错了地方,额头又大又凸出得厉害,眼窝凹陷,身体瘦得皮包骨,头发稀稀疏疏地耷拉着。

  到底是邻居,沈桃还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

  她住的是单身公寓楼,一共二十七层,一层四户人家,但这种户型一般关上门谁都碍不着谁,都是各过各的。

  那矮小的丑陋男人看到沈桃的时候,倒三角的眼睛微微一亮,就好像看到了一只热腾腾的包子,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那模样实在让人后怕。沈桃也顾不得还有些疼痛的身体,赶紧快步关门,拎着垃圾袋走进电梯。

  当天晚上,沈桃就听到外面的水管似乎传来碰撞的声音,她打开窗户往下看,却什么都没看到。

  怎么回事?是不是听错了。

  还是不太睡得着,她打开了电视看了会,壮了壮胆。

  看得眼皮打架,外面那声音好像消失了,这才关上灯和电视,窝在床上看着外头的月光撒入室内。

  不知不觉睡着了。

  可这个问题却越来越严重,后面的几天每天都有这个奇怪的碰撞声。

  当她看下去的时候,下面依旧没什么东西。

  连她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等到身体完全恢复后,沈桃出去晨练,与一些打太极的大婶们聊天,才知道她住的几层楼被称作鬼屋,一开始发生了命案,死者死相极惨,像是被什么大型生物撕裂的,那被撕裂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做出来的,可好好的小区里怎么会有怪兽,这件事是被封锁消息的,那大婶也是看沈桃圆嘟嘟的,可爱极了,才悄悄地说了这些秘事。没多久附近的人家搬得搬,走的走,后来又发生了几起凶杀案,好几个女人在自己房间里被奸杀。

  警方到现在还在通缉凶手,可始终没抓到。

  之后,那几层楼哪怕租金再低,都很少有人住。

  后来,就住进了一个怪人。

  听到这些阿姨的形容,沈桃才确定那个怪人可能就是她那天开门看到的人。

  她就奇怪,这几天进进出出,好像周围都静悄悄的,哪怕一层楼都是各过各的,但到了下班上班的时间,不可能连一点人声都没有,本来就在找房的沈桃更加紧迫,希望可以快点搬出去,但这次酬劳虽然不少,但现在租房子最少也是租一个季度的,一次性付出一大笔钱,她接下来的日子就要拮据了一些了,她还是很谨慎的选择。

  但这不是一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就在沈桃找房源的时候,沈桃又一次听到水管道的碰撞声。

  这次,她睁眼看向窗外的时候,却差点没被吓疯了。

  “啊!”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喊了一声,吓得心脏狂跳。

  那是一个人头,一双倒三角的眼睛正在窗外幽幽地望着她。

  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诡异。

  她甚至看到那个人咧嘴地对她笑,嘴角再一次留下口水。

  而发现她惊恐的目光,那个男人还对着玻璃亲了一口,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畸形的印子。

  哪怕沈桃胆子再大,也被这诡异的事情吓得肝胆俱裂。

  这是十二楼,这个怪人是怎么爬的,甚至还能爬到她的卧室窗口,他就站在那么窄的道上吗?

  难道前几天她听到的声音不是错觉,而是这个怪人在探地形?

  对,很有可能是。

  他在确定这个屋子有几个人住,哪怕是单身公寓,但很多时候住的不一定是一个人,一些家庭或者男女朋友为了省钱都可能会选择单身公寓。

  而她这么多天进进出出,再加上晚上只有一个人睡,是可以推测出她是一个人住的。

  沈桃强迫自己思考,习惯了一个人处理所有事的女人,在危机关头比普通女孩更坚强也更努力为自己寻找脱身的办法,因为她知道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她第一个想法就是往外跑,但理智很快就阻止了她。

  不,不行。

  这个怪人可能就堵在外面等她出去,她出去不就自投罗网了吗?

  她想找手机。

  手机呢!

  她忽然一顿,她今天出去买菜回来,就随手把手机放在了口袋里,在出电梯门的时候,与那个怪人擦身而过,回来后忙着给自己做菜,写毕业论文,就没注意手机在哪里。

  手机,一定是那个时候被那怪人拿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怪人,似乎在找开窗户的办法。

  沈桃忙跑下床,拿起床边的椅子,就朝着那个怪人所在的地方砸过去。

  窗户没被砸破,但那个怪人已经不见了。

  窗户外再也没有了东西。

  但,沈桃预感,怪人还会再来。

  不能再待在屋子里了!

  沈桃也来不及换衣服,穿着一身吊带睡裙,随便披了个外套,就带着自己的防狼喷雾,又到厨房拿了一把小刀,就到了防盗门边。

  先用猫眼观察了一下,走道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对。

  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忽然转头,就看到自己跑出来的卧室门边,站着一个瘦小的影子。

  不!

  门外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但身后却令沈桃崩溃。

  她没办法再思考,就打开门再嘭地一下关上,跑到电梯边按着向下的按钮。

  她的运气还不错,电梯停在十四楼,下来的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她不断注视着显示屏上的数字,又不停看向那扇门。

  明明整个楼道很宽敞,她却觉得逼仄又狭窄。

  紧紧握着手上的武器,全身冒着冷汗。

  没事的,没事的,我一定不会有事!

  数字终于到了十二楼,沈桃救命一样逃了进去,然后又疯狂按上电梯门。

  在它关上的刹那,沈桃松了一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电梯每一层都停一下。

  打开后,外面一片漆黑。

  她的太阳穴狂跳着,每一层都被外面的空气灌入,燥热着狂乱的心脏,她又不间断地按着关闭键。

  下到第六层的时候,那个古怪的男人居然就这么笑眯眯地出现在电梯门外,沈桃思维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似乎知道了!

  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每一层都按了!

  也许,刚才每一层楼看似空旷,外面她看不到的死角就站着这个怪人!

  他在玩弄她,她就是他的猎物,他在耍弄。

  耍弄够了呢?

  她会怎么样?

  她不敢往下想下去,她想到了那些大婶们说过的话,那些凶杀案。

  怪人似乎很欣赏沈桃害怕的模样,口水又一次流了下来,看着沈桃一身光滑的白皙肌肤,好似食欲大增一样两眼都冒着饥饿的光芒。

  沈桃想都不想,紧紧握住口袋里的东西,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滑落,她举起防狼喷雾,趁着男人不备的时候,喷了过去。

  水雾在空中四散,呛鼻的味道染开。

  在男人痛苦嚎叫中,她再一次按着关闭键,这次电梯门总算平安关了。

  沈桃倒坐在电梯里,全身都因为极度害怕而虚软。

  在电梯开的一刹那,就冲了出去,她没命地往外跑,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幽暗的路灯光亮着。

  她敏锐的抬头,就看到小区里的监控器上的红光都没有亮起。

  她意识到,监控器被关闭了。

  一路上,她并没有注意到隐匿在黑暗里的影子。

  在她经过保安亭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居然睡着了。

  她不敢再逗留,出了小区门往外跑,夏日的凉风吹着她,她却冷得直打哆嗦。

  远处,有车子亮灯朝着这里驶来。

  她几乎想都不想,毫不顾忌地冲过去就拦在车子开过来的必经地。

  她知道那个防狼喷雾,无法阻止那个怪人多久的。

  这时候能看到活动的东西,对她来说已经是运气爆棚,也是一路绝望中的唯一希望,能撑到这里她根本顾不得那么多。

  车子在快要撞到她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耳膜。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车子里的人就是撞死她都无所谓,因为驾驶员应该是早就看到她的,但却没有缓下来的迹象,如果不是她真的被那怪人逼到这个程度,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死。

  也许是她坚持站在那儿,那车最终还是停了。

  她跑过去,打开后车门,没看里面有什么人,就钻了进去。

  “求你们帮我报警,这个小区出事了,所有、保安都睡着了,还有、有怪人……”她吞了吞口水,哪怕上了车,哪怕是夏天,她也没停止颤抖,嘴唇颤得差点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她发现,车内太.安静了。

  安静得诡异。

  “松手。”黑暗中,传来令她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低沉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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