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紫!姚雁紫!……
深更半夜,整楼的住户都让窗外的魔音给吵醒了。
“燕子,是不是有人叫你的名字?”
姚雁紫披上外套,对父母说:“我下楼看看,可能是孙彤云。”
“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没事儿,你们接着睡。”
初夏的夜晚甚是宜人,每阵风都带着夏的气息,又有一点告别春天的忧伤,这忧伤与少年的伤感失落不同,至少不会使人心碎。
孙彤云坐在奶白色的路灯下,整个人都被映得惨白。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儿来扰民。”
“我……有急事。”
“有事,不会打电话吗?”
今年的五一节,孙彤云仿佛中了魔障一样,买了两张机票,非要回家不可。姚雁紫依着他,冒着点名的危险,逃了两天课,提前回来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从孙彤云莫名的躁动不安中,也产生预感——这个假期不会快乐。
现在,麻烦来了。
可以想象,有多少邻居,此刻正躲在窗帘后面偷看楼下的情景!
自己的“清白”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孙彤云拉着姚雁紫:“走!”
“喂!现在才四点,你要带我去哪?!”
“参加婚礼。”
是的,要不是突然从Z大回来,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上人就要结婚了!要不是半夜听见母亲打电话,他还不知道沈旖灵早就有了未婚夫!
他问,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她的回答只是“你要祝福我”。
祝福谁?
祝福背叛者?
姚雁紫披头散发,穿着一身睡衣,披着件运动衫,连胸衣和袜子都没穿,就被“拐走”了。她陪着孙彤云在街上游荡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倒是惊醒了失魂的孙彤云。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揉鼻子姚雁紫,不禁有些迷茫,甚至有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跑去找她。往日里,姚雁紫虽不是伶牙俐齿,但也从不放过戳他心窝子的机会,损人水平很高。
“你不打算骂我?”
难道还有人天生找挨骂?
“对待失恋者,我们要宽容。”姚雁紫觉得有些对不住孙彤云,不过她也没想到沈旖灵这么快就要结婚了,看来,那次去找他们,是她的最后单身旅行。
恍惚状态过后,愤愤的情绪袭上孙彤云的心头,他要看看那龟孙子到底是什么德性!
姚雁紫要求先回家换身正常的衣服。
“不用换!”
“至少也得刷牙洗脸……”
“你就跟着我。”
究竟是何种程度的VIP,竟然可以赊账住店、买衣服?
身无分文的孙彤云到了一家高级酒店,仅用一个电话,两人就从里到外一身新,最夸张的是,居然连发卡和皮筋都送来了。
“这是客房服务的一部分。”孙彤云习以为常的说。
“我还以为客房服务顶多是morning call。”
“我爸有这家酒店的股份,虽然他和我妈处在半分居状态,但好歹我还是他的儿子。”
“你该不会就是为了住霸王店才来这儿的吧?”
“我有毛病?!结婚典礼要在后面的绿地上举行,咱们从这间客房的露台上就能看见。”
沈旖灵父母双亡,亲戚也早失去了联系,孙淼对她倍加照顾。即使张华不告诉孙彤云典礼的地点,他也能猜到。这场婚礼很有意思,场地是他爸爸提供的,新郎是他妈妈介绍的,新娘却是他喜欢的对象。
孙彤云望着窗外出神,姚雁紫看着他。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时,看见姚雁紫脸上的表情,立刻叫道:“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是以为我要……我才不会去当抢新娘的土匪呢!”
“抢了也没有关系啊,也许你的爱情就差这么临门一脚。”
连地势都研究好了,工作人员也不敢不买他的帐,说不定逃跑用的“马车”都已经备在外面。
“是她不遵守约定……”
孙彤云的父亲,孙淼是个风流的人,但是做生意难免都会涉足风月场所,张华对此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两个争吵的真正原因是,张华怀疑丈夫的心一直都另有所属。虽然她没有证据,可是夫妻之间对这种事总是敏感的。
孙彤云很崇拜自己的父亲,他认为是母亲过于神经质,才会疑神疑鬼。最让他受不了的是,母亲最后竟然怀疑到沈旖灵和她妈妈身上,甚至限制他们见面。
然而,母亲的猜测是正确的。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次非常偶然的事件让孙彤云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沈旖灵的妈妈曾经在一起。
沈旖灵对他说:“你可以恨我,是我们偷走了你的家庭,可是你不要怨孙叔叔,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是他帮了我们。”
张华比孙淼小几岁,是个犀利干练的女人,而与他同岁的沈旖灵的母亲,就显得成熟温柔许多。
孙彤云陷入了苦恼,一方面他对父亲的敬重化为泡影,另一方面还要继续忍受母亲的唠唠叨叨。他喜欢沈旖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种喜欢对于母亲来说又是一种背叛。因为它必须建立在隐瞒事实的基础上。
“幸运”的是,没过多久,沈旖灵的妈妈去世了,孙彤云答应她把这个秘密永远放在心底。由于一个人的死,他走出了两难的境地,即不会成为父亲的“同伙”,也不用担心伤害到心上人。
他希望沈旖灵能等他,等到他有能力脱离家庭,给她属于自己的幸福,不用再背负上一辈所留下的罪恶感。他们的关系一直处于“姐弟”和“恋人”之间的暧昧层面。
如今,有人先违背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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