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医院里,严小理脸色发白。
沈思远打了热水回来,坐在她的面前。“要不要打个电话给……”
严小理摇了摇头,坐在那里靠着枕头,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不是完全的失明,她还可以感觉到光亮,可是却同样没有意义。
“我不能做个阻碍,应该说我们都不会构成阻碍,相信你懂我的意思。”严小理将两只手交错握住,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沈思远想到那夜她故作冷静的样子,坐在医院急诊室无助却又不肯出声的倔强,突然心里被什么触动了。
“我以前一直很信事在人为。”沈思远拿了苹果和水果刀开始削皮。
严小理没有回答,将头转向窗子的一面,看不到但是可以感觉到光和阳光的温暖,从前是没有时间去用心体会,到现在想体会的时候,却不能用眼睛去看,而是只剩下感觉。
当年的打打闹闹,和迟到的表白注定了自己与卓尉无缘,只不过这些年来的信念突然瓦解的时候,真的是输的很惨,想回头去找来时候的路,谈何容易。
“会治好的,不要担心。”沈思远看着她闭着眼睛沐浴在阳光中的侧脸,安静的让人担心。
“我也信的。”严小理莫名地接了一句话。
“什么?”沈思远看着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一滴眼泪顺着严小理的眼角滑下,落在她略显白皙的手背上。“我说,我也信事在人为,可是却输的很惨。”
沈思远的呼吸声加重了,突然抬手把苹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手里的水果刀直接扎在上面,站起身来。
“我要把你治好,有我在,就有可能,我会让你再相信事在人为!”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严肃,他很久没有这么坚信了。
病房里,阳光依旧温暖。
削了一般的苹果皮坠在桌子边,被阳光投射出螺旋的影子。路边已经没有了满地的枯叶,因为寒冬已到,就如严小理现在的心。
不过还好,她现在不是自己一个,还好……
方可钦在警局待了不超过一小时,最妙的是保释人居然是廖佳。
过程就是廖佳开车经过警局的门口,而廖佳刚好开车买了夜宵回家,于是方可钦像一只醉猫,被廖佳领了回去。
从方溪格的沙发换成廖佳的沙发后,方可钦还是在睡。
真惨,廖佳看了看男人一只眼睛青肿的可怜,本来还猜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抢劫案,后来说是他入室骚扰。电话的人就是方溪格,倒是让廖佳笑弯了腰,掏了保金办了手续带人走。
“方溪格其实也不是好惹的。”廖佳撇撇嘴,然后自顾自地洗澡吹干头发,出来的时候顺便去锅里拿了煮鸡蛋,为了给楼下那个沙发上的笨蛋揉眼睛。
果然,那个叫做方可钦的笨蛋已经清醒了。
“头很痛。”方可钦揉了揉太阳穴。
“我觉得你眼睛更痛。”廖佳把剥了壳的鸡蛋丢过去,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个男人。
不是说商人都是奸商吗?怎么一个个都呆的像个白痴?
“我怎么在这?”方可钦真是醉的不轻,张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是不相信你给了自己一拳。”廖佳耸耸肩,本来她就是临时发了发善心。“不过没事的话,门在那边。”
方可钦拿鸡蛋揉着眼睛,眼眶是阵阵抽痛。
可是,他想起来了。
闭上眼就是方溪格那一记华丽丽的重拳,真是还有眼冒金星的感觉,她还真是下狠手,但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要不要帮你叫车?”廖佳有点不耐烦了,不然一会她的新男友进门,还以为她在家里偷藏了个男人。
“为什么帮我?”方可钦看着廖佳。
“闲的。”廖佳看了他一眼,语气倒是很认真。“我说你也学学人家沈思远,追不到就不要追了,远远看着直到忘记多好。”
方可钦看着廖佳的动作没变。“沈思远?”
“就是一个和你一样白痴,然后苦苦追求人家三年,人家连看都不看一样的家伙。”廖佳拨了拨头发,为什么她现在快成心灵导师了?卓尉她既然觉得没有霸占的可能,那就让他干脆消失在自己的心中算了。
“你习惯把人都叫做白痴吗?”方可钦把玩着那颗鸡蛋。
“你不是吗?”廖佳反问。
方可钦起身,向玄关走去。
开门时才回了一句:“我是。”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廖佳靠在沙发上有心烦躁,其实说白了,现在在的人都不是被别人打压,而是自己给自己压力。
她记得不久前方溪格曾经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其实事实是,男人也都在为难男人,想到这突然觉得心里平衡了写,好吧,她的确不是个有善良心的女人,但起码她实话实说。
柯崇的万人演唱会开在圣诞节。
休息室里有三个人,柯崇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手牵手的两个人,笑的很开心,有情人终成眷属多好,何必别别扭扭的让别人干着急。
“什么?要去去旅行吗?”柯崇听了两个人的安排免不得心生羡慕。
方溪格笑着点点头,本来会更早去,因为柯崇的演唱会所以才延后三天的,这小子的体格真是恢复的很快。
“是啊,我差不多要开始准备换装了,上了台就有活力了。”柯崇现在的性子变得有些内向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玩性大发或是活力四射。
“那我们先出去,加油!”方溪格和卓尉一起拍了拍柯崇的背,向门口走去。
同时开门进来一个造型助理,对着出门的两人颔首,然后递了一个装饰物件让柯崇看一下,柯崇撇过一眼顿时皱了皱眉头。“忍冬,你怎么忘了我不喜欢金色的装饰?”
造型助理看着柯崇没敢接话,而身后的门在柯崇话音落下的时候关上了,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以为他是试着接受了。”方溪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球鞋。
“忍冬还是不肯回来吗?”卓尉没想到忍冬的态度会是那么坚决,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在这一行做了,整容好伤疤的忍冬就像是忘记柯崇一样,在程氏企业开始工作。
“应该说,她记不得我们任何一个吧?”
多么讽刺的事情,这么多年的友情,忍冬对柯崇的感情,都随着忍冬自己失去的记忆灰飞烟灭了。
上个月她去找过程奕辞,但是他说,忍冬是因为急着要去找柯崇,想给他一个惊喜才冲过的马路,撞伤了头就不再记得之前的事了,如果这是忍冬自己的命运,那谁都不能改变。
“会好的。”卓尉不知道是说给方溪格听,还是给自己也吃一颗定心丸,不管事情如何,他们始终是要生活。
方溪格的右手抬起来,迟疑一下,还是环过卓尉的手臂,这样依靠的感觉好像熟悉又陌生,像是一种烟瘾,放下的时候很难过,重新触碰到就又一种再也逃不开的诱惑。
就算卓尉是一瓶毒品,现在的她,也只是会平静的喝下去吧。
想到这,方溪格又再次替柯崇心痛了一下,因为他不可以躲起来,不可以逃避,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他要站在台上光鲜亮丽的表演。
尽管,他也已经很累了……
喜欢爱在此时非彼时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爱在此时非彼时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