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也不看已经冲到沙发上的陈夕,直接走回卧室,见他又跟进来,罗辰依然没有说话,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需要冷静,特别是这样从小娇纵到大的小孩。本想倒回床上的,想想现在是不可能安宁了,干脆去了浴室。小夕一直拿眼睛瞪着他,直到浴室门合上。
洗完澡出来便给自己热了杯牛奶,端着杯子靠回床上又摸出烟点上,这样的早餐组合让罗辰想苦笑,抿了嘴角,侧脸迁连起一丝疼痛。陈夕对着床叉腰站着,眼睛恨不得能杀人似的,罗辰悠哉悠哉的抽烟喝牛奶,不打算理他,反正他自己会说的。
“舅舅……!”不出所料,果然是他先沉不住气。罗辰知道小夕这声叫得不光是冲动,还很严肃,扬扬眉吐了口烟,“有幸你还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你和卓冉到底是怎么会事!……”几乎是吼破喉咙的声音,陈夕就像只红眼兔子,急得直跳脚。
听见卓冉的名子,罗辰心思又沉了下去,没心情再和他治气,无声长叹,“先告诉我你都知道什么了,”顿了一下,“还有,我不想再听到这种质问的语气,你代替不了谁,也没有资格。”
话语和眼神皆徒然深邃,成年男子不怒而威的摄人气势,这样的罗辰,小夕几乎没见过。口气也软了下来,“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知道……”陈夕抿抿唇角,“我就知道,罗娟早上忽然出现,见了冉冉,二话没说马上抓狂,她还……”有些委屈的看向罗辰,“她竟然还动手打人。”孩子气的话甚至带着点哭腔。
心口一窒,抬手把烟掐了,罗娟那人他比谁都清楚,让她动手打小夕比自杀还难。可自己必竟不是孩子了,没了像小夕那样冲动的资格,“然后呢,你为什么摸到我这儿来。”深吸口气,罗辰起身在床上盘腿而坐。
“然后……我以为你不想知道呢,”见他冷静漠然的样子,陈夕火又大了,“你就这么一副事不关已的德性?!……”
这种态度让人想不介意都不行,但抬眼看到陈夕红红的马上就要往外滴水的眼睛,抿抿嘴压住火,“把话说完,不然现在就出去。”罗辰已经尽可能平静的说。
刚才还火烧眉毛般的孩子扯出个冷冷的笑,“你姐疯了似的说什么,这个妖精,骗完她弟弟又来骗她儿子,劈头盖脸的冲一动不动的冉冉挥巴掌,客厅里的东西砸得也差不多了,他就木头人似的站在那任她打。”
搓了下额头,罗辰不敢想,女人疯了比什么都可怕,他忍着没有吼,从牙缝里磨出句“那你在干嘛!……”
“我在干嘛,罗娟那些话还不够我想一会的吗,她那个话……,我这儿学的,不够她三分之一好听!……”说到罗娟陈夕也无奈了,退一步靠墙站着,“等我过去拉她的时候,卓冉却来拦我,”有些心虚的瞟过去一眼,“你姐更疯了,推了冉冉一下,”看看罗辰的脸色,“到也不是摔了多重,就左手按在碎杯子上。”
咬着下唇,罗辰微眯了眼睛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孩子,“一次把话说完……”
“还有脚上也缝了十一针。当时我就在边上,真的就那么推一下。”陈夕言罢转了脸对着挡了半扇的黑漆漆的窗帘。
他低血糖早上容易头晕,罗冉这一句没说,念在心里涩涩的。
半晌也不见罗辰回话,听见他点烟的声音,脸又转过来,“你们,你们真的在一起过?”
没有抬眼看他,“你不是都听到了。”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罗辰现在需要冷静。
“光听她一个人说有什么用,她还说是冉冉骗了你呢。”不觉间陈夕的声音就委屈起来,“卓冉,那么善良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骗你。”
想了一会,罗辰看向他,“小夕,你也不是孩子了,你认为,在一起,就非得是谁在骗谁吗。”
陈夕一时间词穷,忽然揭开在面前的真相让他不太能接受,眼眶不知是着急还是心慌,总之红了一圈。颓然靠墙站了一会,低了脑袋说了句,“那我走了,我就是来问问你。”见罗辰不声不响的,“那个……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冲动打了你,必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走到门边时身后传来沉沉的声音,“把门带上,罗娟那边我待会和她联系。还有,好好照顾他。”
少年没转身点点头,落落的离开,罗辰不想动,依然坐在那抽烟。有什么对和错呢,妒火和醋意薰昏了头的孩子,打自己一拳也没什么不应该的,也不是受不起,必竟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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