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识陆恒到现在,已经接近七年的光阴,这七年时间中,我以为我一直沉溺在爱情之中。七年之后,我开始不懂什么叫*情。
是用欺骗强行维持的天长地久么,是不折手段的婚姻么,是他的背叛我的纵容,我的欺骗他的容忍,还是只是七年光阴,融于生活和身体的不舍。
我想不清楚原因,所以不敢接纳这个结果。我和陆恒之间的问题,或许早已经不是爱不爱的问题。我们为什么总是吵架,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能只是因为那个最通俗的理由,我们不合适。
我们曾经努力把自己和对方打磨成最适合的形状,但又不停地滋生出新的问题,我觉得挺累的了。
我说我不去登记。这次我是下定了决心,我说我不去登记,不意味我已经不想和陆恒结婚,只是不想在这个欺骗的前提,在我们都没有想清楚的时候,仓促地结婚。未来有很多种可能,但这种畸形的可能,我不想坚持了。
陆恒皱着眉看着我,表情严肃,我不知道他是在愤怒还是在思考。
我闭了下眼睛,轻轻地缓缓地舒了一口长长的气,我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头脑挺恍惚的,乃至于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我又知道,我应该这么说。
陆恒抿着嘴瞪了我两秒,他什么都没说,也不需要我过多的去解释什么。折腾到现在,这个荒唐的答案,他是很容易就相信且接受的。
然后他甩了我一个嘴巴,甩得非常用力,我这坐在床上,身体都稍微歪了一歪。
挨完这个嘴巴,我也没再说什么,也没用手去摸自己的脸,那地方火辣辣的疼,疼得很爽。
陆恒走了,暂时还没出门,可能只是到一个看不见我的地方静一静。
这静一静的时间里,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反正我是一片空白地坐在这里发呆,一动不动,像快石头。我要是真的就石化在这里就好了,在快乐和极度悲伤的时候,我们经常有这样的想法,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不确定的未来,让人期待,同时也让人充满恐惧。
陆恒终于出了门,我听到落锁的声音,钥匙拨动门锁,那个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亲切。
我十分讨厌等待,十分喜欢依赖别人。记得小时候,我妈出门买个菜,我在家里等着,一听到她推门进来的声音,哪怕我不会过去跟她打招呼,都觉得挺兴奋的。
而在我等待陆恒的,数不清的日子里,每次听到门锁转动,我都很激动,就算当时我们在吵架,我再烦他不愿意看见他,他回来了,那个声音,我都爱听。
我没怎么哭,只是歪在枕头上,和理不清的思绪一起,消磨着光阴。
陆恒去哪儿了,我不知道,我琢磨最大的可能,就是找个地方喝闷酒吧,喝够了再顺手找个姑娘,弄到床上去蹂躏发泄一下。
想到他可能和别的女人缠绵,我居然也不觉得心痛。
就这么着吧,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我什么决定也没做,就睡觉,一切等睡醒了再说。可能就是去医院把孩子拿掉,然后走人,跟陆恒老死不相往来,也肯能他又做了什么新的决定,然后我听从他的安排。
老天见不得我这个消极的得过且过的模样,于是老天出手了。
这天我睡到半夜,腹痛难忍,下身粘腻,我看到床单上的血,潮湿鲜艳,像多年前被陆恒第一次打开的时候,落下的贞洁。那种东西,女人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以后无论再怎么修复,都不再是当初的意义。
陆恒是我的第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一睡就是七年。
其实挺幸运,像我们生活的这个圈子,哪个女孩儿没多滚过几张床单,换几把武器,尝几次新鲜。
我相信很多人都是羡慕我的,起码在最年轻美好的岁月里,我曾经财色双收。
我肚子疼,疼得爬不起来,爬不起来也得爬啊。爬起来了,我到处找手机,此刻我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我要给陆恒打电话,他总是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会想起的人,就像另一个自己。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手机被陆恒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肚子疼,动作又是慢悠悠的。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这种疼让我浑身无力,我可能就要昏过去了。
我想出门,但我没找到钥匙,该死的陆恒又把家门反锁了,我倚在门边用巴掌砸门,力气也不算很大。虽然知道他不在家,虽然知道他听不到,还是轻轻地一遍遍地喊:“陆恒……陆恒……我要死了,你快回来啊……”
这么坚持了有十来分钟,我知道这样是没用的,然后想到了新的办法,我爬起来,挪到桌子旁边把电脑开机,然后在等待开机的这一分钟内,彻底失去知觉。
昏迷的时候,我只感觉身体很凉,凉到每片指甲,是一种并不舒适的凉。
醒来以后,当然是在医院,我当然没死,但确实差那么点儿。
差的那点儿在于,如果陆恒那天早上没有回来,我估计就死在那儿了。是他把这个半死不活地我送到医院,他救我一条命,我得感谢他。
我是宫外孕,因为一直没有去医院做检查,发现流血我也拖着,所以没有发现,拖到这个要死的地步。当然真要死了,也不能怪我倒霉,这就是我的报应,完全是我自找来的。
睁眼的时候,守在我旁边的是我妈和我嫂子,挺好的,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最亲近的亲人,挺好的。
我妈一双老眼都哭肿了,这么大岁数,顶着双水汪汪的眼睛,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每个女人都是水嫩嫩的,不管到了多少岁数,哪怕变成了个老太太,身上总有那种如水的气质,只要有事情让她们激发出来。
谁说人老珠黄就彻底没了魅力,就我妈现在这个样子,真是我见犹怜的。
我妈说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她心疼死了,我就哭了。
我特别喜欢听“心疼”这个词,我是那种不遗余力在邀宠的人,小时候邀我爸妈的宠,长大了邀同学闺蜜的宠,后来一直在邀陆恒之宠的道路上,长途跋涉,奋斗不懈。
别人说心疼,我就觉得自己很受宠。
不过如果为了体会受宠的感觉,就故意去折腾自己的话,那就是在作死了。俗话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我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书归正传,我没有死,对没死这个事情,我并不遗憾。我还没有活够,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有很多未知的未来和生活要去挖掘和体会,求我死我都不死。
住院这几天,一直就是我妈和我嫂子在照顾,她们没说任何不该说的话,任何不该问的问题。其实真问了也没什么,我会实话实说的,我撒了这么久的慌,我累了,说实话可能是一件非常放松的事情。
所以我没什么机会说实话,我还挺憋得慌的。
我努力打起精神来,配合治疗,好好吃饭,认真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没有发生什么以后不能生育的悲惨事情,我很宽心。
跟我妈和我嫂子,我也是笑吟吟地,和她们开心地聊天,有时候护士过来打个针,我都礼貌性地要跟人家叨叨上几句,以展现我是个非常乖巧的病人。
我是乐观积极的,不管表面还是内心。这要是过去那个得过且过的我,在住院这段时间,我会希望这个院住得越长越好,当然是在身体不用遭罪,荷包也不被打劫的情况下。
现在我挺期盼出院那天赶紧到达的。出院了,我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
某天我妈不在,我问我嫂子,“嫂子,你现在回家没有?”
我的意思是从娘家回到婆家,我嫂子不是因为我哥在外面找女人,在和我哥打架么。
嫂子点了点头。
我接着问:“那我哥回家没有?”
嫂子愣了愣,又点点头。
有些隔阂,就算能努力修补到几乎看不清的程度,但那个修复的过程总需要时间。我大概可以想象现在我嫂子和我哥面对时的样子,基本就是两个人都不说话,我嫂子想做点柔情的事情,来表现她的原谅,但也表演不出来。我哥因为愧疚,就更加破罐子破摔,不好意思多对我嫂子说什么。
我说:“嫂子,人都会犯错的,你就原谅我哥一次。”
“我知道。”嫂子淡淡地,她可能不大想跟我谈这个问题,觉得谈了也没用吧。
我也就是表达下态度,我说:“我和我妈都是向着你的,嫂子你等我出院,出院了我好好带你去做做美容,你刚跟我哥那会儿多好看啊,”看看嫂子的表情,我接着说,“你别笑,我说真的,我就是干这行的,女人三十多真的不老,你看那些明星。”
嫂子就还是笑,想了想,微微叹口气,对我说:“那个陆恒……说明天来接你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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