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头丧气地看着陆恒,原谅我,我实在不是个很有志气的女人,这个时候,哪怕面前的人和我有血海深仇,只要我认识他,我都会厚着脸皮上他的车。
于是我蹦跶,单腿儿蹦跶到陆恒的车旁边,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把手里的高跟鞋随便一扔,哭丧着脸说:“麻烦你送我回家……”
陆恒回过头来干干地看着我,看着我这个狼狈的熊样啊,我出门也没有化妆,头发被吹得蓬乱,满脸怨苦的悲痛的表情,他看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我:“你咋了?”
我撩开蒙面的碎发,悲苦地反问:“你说呢?”
他反应倒是快,“被抢劫了?”
我幽怨地点头。
“抢什么了?”陆恒瞬间来了点精神,貌似对这个事情很感兴趣。
我仍旧悲苦,“两个咸菜疙瘩……”
陆恒就愣了,玩儿命地眨巴眼睛,从驾驶座费劲地转头看着我,终于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就为俩咸菜,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赵紫妍你已经落魄成这样了?”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他,对,就为了俩咸菜,我怎么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我擦,真是个傻逼!
我可怜巴巴地请求,我说:“你有空么,你能不能送我回家……”
我都快哭了。我赵紫妍这么要面子的人,从来没当街丢过这么大的人。也怪我出来的时候太随意了,直接光脚踩了双高跟鞋,我那个一只脚丫叠在另一只脚丫上,抱着柱子的造型,真是……
陆恒转头过去不说什么了,把车子往我家的方向开,我已然顾不上为我们此刻的关系而纠结,就当老朋友帮个忙,他的大恩大德,我会记上一阵子的。
陆恒一直给我送到家门口,我妈他们还没回来,我开车门,费劲地把自己挪下来。陆恒也就从驾驶座下来了,看着我这费劲的熊样,“哎呀”了一声,操手把我打横抱起来,他在大门口抱着我,我也没有钥匙啊,就又只能给我抱回车上,开着车门,我腿露在外面坐着。
陆恒拿手机个我妈打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开门,然后过来捏着我的脚看。
“嘶,疼疼疼……”
陆恒眯着眼,“这扭得有点严重啊,哪儿有诊所没?”
我抬手往某个方向指了指,“那儿头上有一个。”
陆恒让我在这儿等着,然后颠颠跑过去揪了个大夫过来,村儿里的大夫,都是有两把刷子的大夫,拽着我脚脖子三扭两扭,给我疼得快抽抽过去了。
陆恒问要不要打个消炎针什么的,大夫说要打也行,不过这老大夫是干中医起家的,他比较信任跌打酒。陆恒又跟大夫跑回去一趟,弄了两瓶跌打酒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我妈他们也就回来了。门开了,陆恒给我抱回屋里去,我妈和嫂子先后来围观了我的伤势,然后就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他们觉得反正陆恒是我男朋友,人家很有眼色地不当灯泡,把门关得那个仔细啊。
我坐在床上,对陆恒说:“你有事儿就先忙去吧,谢谢你了。”
陆恒:“哦,我没什么事儿。”
他这意思是不走,我很茫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心里有那么点微微的泛酸。我说:“那你也先走吧,我妈他们在,不用你帮忙了。”
陆恒抬眼看我,“你不愿意见我啊?”
我低着头,“没有,我,我不好意思。”
我不好意思是方方面面的,第一,前女友见前男友不好意思,第二,我跟别人*了,我内心负疚感太强大不好意思,第三,我此刻这个死样,我也不好意思。
陆恒眯着嘴,我感觉他好像在憋笑,他所理解的不好意思,应该只理解到了第三点。
陆恒在旁边坐下,伸手捏我的脚,我疼得一抽抽,他问:“我要是没看见,你打算在那儿金鸡独立到什么时候?”
“啊?”
他就要笑不笑的,倒了点跌打酒在手里心搓,凑到鼻子前闻了下那个破味儿,一边用热乎乎的手心往我脚脖子上贴,一边幽幽地说:“你不是挺坚强的么,我才几天没看着,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没理他,抽了抽腿,“疼……”
陆恒按着我的小腿,瞪我一眼,“老实点儿,肿得跟猪肘子似得,能不疼么,忍忍就过去了。”
我忍。他继续祸害我的脚脖子,又说:“幸亏是在你们这儿,这要是在市区,被熟人看见你那熊样,丢不死我的人。”
“丢你什么人啊。”我小声念叨。
他白我一眼,“赵紫妍,你怎么说也是我陆恒的女人,把自己搞成这样,好看么?你就是要装可怜,起码先打电话给我说声啊,要不是今儿那边修路……”
他话里信息量太大,我被绕得有点蒙,先是反驳了一句,“手机不是被抢了么?”又反驳一句,“谁跟你装可怜了,”最后小声念叨一句,“我们都分手了……”
他又白我一眼,“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咋那么能耐呢你?”
“你什么意思?”我怯怯地问。
陆恒说:“说清楚啊,要分手也是你分的,我反正是没跟你分手。”
“可不是都和人相亲去了么?”
“哦,”陆恒微微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张一帆那孙子,他亲戚给他介绍个相亲,他本来要去,完了让现在的媳妇儿给绊住了没去成,我过去帮忙顶顶。”
“张一帆那个胖子你拿什么顶?”话说,陆恒和张一帆现在的体型外貌,实在是差太多了啊。
陆恒幽幽地说:“所以我跟那女的实话实说了啊。”
“那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哎哟喂小姐,你自己肚子里装了多少斤老陈醋你不知道啊?我跟你说了你不得跟我干起来啊?再说,我能跟那女的直说,那女的她妈在那儿呢,我直说了张一帆回家怎么交代?”
合着搞半天全是误会,那那那……我……哎!
陆恒给我擦完了药酒,扶着我的脚丫吹了一会儿,一边吹一边抱怨,这跌打酒什么破味儿。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里太忐忑了,我小心翼翼地说:“陆恒,你回去吧。”
“你总撵我干什么呀?”
“我不是,怕耽误你的正事儿么?”
“哦,正事儿办完了。”
“办完了你就回家呀……”
陆恒抬起眼来,特别不解地看着我,“你这反应不对呀?”
我该什么反应,我一点想不起来正常情况下我该是什么反应,我现在就是心理很忐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就继续找借口,我说:“我家住不开。”
他轻轻一笑,“谁说要住这儿了。”
我就放心了。
微微那么一想,他点了下头,“也行,要不我今儿不走了吧,我给你妈说给我做上饭。”
陆恒说着就跑到窗户口,推开窗户对在厨房那边开火的我妈说,“阿姨,妍妍不方便,我今儿留在这儿陪她哈?”
我妈其实已经帮陆恒把饭做上了,窗户推开以后,外面那个飘香四溢。我有种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对的感觉。
陆恒笑吟吟地回来,摸了摸我的脸,拉着我的手说,“好了妍妍,我正想着这两天来找你来着,前段时间是有点忙过了,你也理解理解我,我也理解理解你,行不?”
我就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啊……”
陆恒今天没走,我妈做好饭招待他,我因为腿不方便,就没出去吃,在床上坐着,我得想点事情。关于我自认为和陆恒分手,然后跟别人搞*的事情。
我安慰自己,不是多大点事,他不会发现的,真的听说点什么,我就死不承认好了,再说,他也不会听说的。
我就拿这个当成个秘密,到死都不说的秘密,就好像我小时候偷我妈的钱出去买冰棍儿一样,永远都不说出口的秘密。
等陆恒再回来的时候,我的表现就正常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必须暂时屏蔽掉。
八点多,我妈他们就张罗上床睡觉,客厅里电视都关了,嗯,今天有点早……
陆恒又帮我搓了回跌打酒,我疼得啊啊叫唤,他拽着我,一点都不温柔,他说:“别跟*似得!”
我用尚且安好那只脚踹他,他用手拽住,“干什么,不服啊,你要不是个残疾,我现在就给你……!”
我冲他吐吐舌头,陆恒刚放开我那只脚,我就又往他胸口踹,也不是踹,就是用脚趾头蹭,嗯,我貌似是在挑逗他。
他让我老实点儿,我偏不,我说:“反正我都这样了,你要是把我怎么着,你就是禽兽。”
陆恒磨了磨牙,从床尾溜到床上来,弓着背趴在我身上,用手捏着我的下巴,“你刚才说我是什么?”
我费劲地回答“禽兽”。
他眯着眼睛笑,邪邪地:“我又好久没收拾你了是吧?”
我甩头,把他的手挣脱开,压低声音说:“别闹,在家呢。”
他挑眉,“你小声儿点就是了。”
我是真的不想,我轻轻地摇头,陆恒已经把身子压得很低了,沙沙哑哑的嗓音:“我轻点儿好不好,不会弄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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