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浓无法挣开身边男人的手,索性随他。
陆翩翩本来想上前和秋意浓说话,看了看宁爵西,只得暂时作罢。
手术室外的气氛有些怪异,她盯着手术室上方的红灯低声关切的问:“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他低头看她一眼:“幸好你及时赶到,有了充足的血应该没事。”
他语气很淡,她却从他按在她手臂上的大手上感觉到一丝异样,他的手很冷,不似平常干燥温热,原来这个男人也会害怕,毕竟手术室里的那个人是他的母亲,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给了他生命的女人。
方云眉突然自杀,其自杀的目的想必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宁朦北上位,方云馨得势,方云眉感觉地位受到了威胁。像方云眉这种骨子里心高气傲的女人又怎么能容忍方云馨骑在自己头上……
另一头。
“爸。”宁语南啜泣着悄悄对宁誉安道:“幸好秋意浓赶过来了,不然妈的命可能保不了。”
宁誉安皱眉坐在走廊长椅上,抬起视线看了秋意浓一眼,脸色沉了沉,视线随即落在宁爵西身上,低低的对女儿道:“去把老三给我叫过来!”
宁语南点头,走过去看了看宁爵西怀里的秋意浓,对弟弟道:“爸叫你过去。”
宁爵西颔首,一袭烟灰色大衣,沉静而气息淡漠。
这种时候秋意浓自然是不会跟过去的,主动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身边陆翩翩拉着秋意浓跑到一边,两个人说悄悄话去了。
陆翩翩戴着墨镜,秋意浓感觉这样说话别扭,正要让她拿掉,旁边两个小护士一脸兴奋的过来,手里拿着小本本,小心的对陆翩翩说道:“陆翩翩,我好喜欢你,能要个签名,拍张合照吗?”
“签名可以,合照……”陆翩翩看了眼手术室,摇头抱歉的笑:“合照不方便。”
两个小护士有点失望,递上小本本,拿到签名后走了。
秋意浓忍不住看了看另一头方向,宁誉安一脸冷肃的在说什么,宁爵西处变不惊的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这个泛着消毒水,到处都是惨白色调的医院,他眸色疏淡,侧颜并无半分温度,透着股冷锐阴森。
“看到没,舅舅真讨厌。”陆翩翩这时候也看到了,忍不住嘀咕:“你抽血给舅妈,等于救了舅妈半条命,舅舅居然一点没有要感谢你的意思,还把宁哥哥叫过去肯定在说你坏话。”
秋意浓淡淡一笑,“我献血不是为了要得到什么,所以感谢什么的有没有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宁夫人能脱离危险。”
她抬头看了眼始终紧闭大门的手术室,宁爵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个人是他的母亲,是一个男人前半生最重要的女人,不可能不在乎。
“对了,你画展今天下午几点关门,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陆翩翩长叹了口气。
秋意浓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句,按了按越来越眩晕的额头,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头晕,想睡觉。
有可能是护士抽了五百毫升血的原因……
陆翩翩还在说着什么,秋意浓眼前一黑,竟什么都不知道了。
缓缓醒来,秋意浓发现自己躺在病房,有点懵,扶着脑袋慢慢坐起身。
床旁边陆翩翩惊喜又庆幸的声音传来:“意浓,你醒了,先别起来。要喝糖水,宁哥哥已经去冲了,应该一会就回来。”
什么糖水?秋意浓摆手想说没事,门响了,宁爵西手里端着玻璃杯进来,低沉而略带紧绷的嗓音响起:“把这个喝了。”
她乖乖照做,喝掉甜的腻人的糖水。
看着她手中的杯子变空,男人又递了一杯清水过来让她漱口,紧绷的嗓音才变的温润一些:“先别下来,再躺一会儿,医生说你是第一次献血,造成血糖浓度过低,影响了大脑供能。”
“哦。”她点头,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献血,难怪莫名其妙就昏倒了。
“我去看看舅妈。”陆翩翩发现在这两个人之间流动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暧昧,笑眯眯的找了个理由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
秋意浓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双腿垂在床沿坐着,“手术做完了吗?”
他垂眸看她血色不大好的脸,眼中蓄着别的情绪,轻描淡写道:“没什么事了,已经脱离了危险,以后最多在手腕上留条疤。”
“哦。”她低头无意识的看着手中的空杯子,随即杯子被抽走,眼睛不由自主的跟着杯子看过去,犹豫之后,抬眼一瞬不瞬的看他:“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他把杯子放在床柜上。
她双手支在床上仍想下去,他便动手把她抱到靠窗的椅子上,这个病房从摆设上来看并不算是正规的病房,一角摆着医生的办公桌椅,看上去更像是临时给她提供休息的地方。
“你真想放下一切和我在一起吗?”她坐在椅子里轻轻笑了下,摇头:“这样真的没有必要,我承认你的这些做法看上去很美好,可是太极端了,也不现实,会伤到很多人。比如你母亲。”
“不是。”他唇上勾出几抹浅弧,低声徐徐道:“我没有想过放下一切,很多东西是我放不下的,比如我的出身,我的父母家族。”手臂强势的撑在她的身侧,一双利眸逼近她的眼睛:“我向董事会辞职不过是想休息一段时间,给你我一些相处空间,并不代表我永远不工作。”
原来是这样。
秋意浓舔舔唇,又歪头疑惑道:“可是你的司机对我说你要把车统统卖掉,你母亲也说你把股票什么的都变卖了。”
“车卖掉是想换一批新车,至于股票那些。”他皱着好看的眉头:“我打算把程嘉药业的股份转手而已,价格也谈得差不多了,合同签下来的话我还可以多赚一笔。”
晕,怎么从当事人口中听到的和从旁人嘴里听到的完全不一样,秋意浓无语的抚额,看来她真是多虑了!
什么一无所有,他根本就是富可敌国好么?
她还傻乎乎的信了司机和宁夫人的话,以为他真的要变卖家产……眼前的男人活脱脱一个奸商的嘴脸好不?
她偏白的脸有点木,他低笑着捏她的脸颊:“在想什么?我没有放弃一切,你很失望?又不打算理我了?”
“不是。”她小小的音量说道,“并不是非要放弃一切才可以在一起……”
“你说真的?”
对上他亮的惊人的眸子,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脸蛋红红的,小小的点了下头。
她点完头,有力的手臂突然托在她后腰上,男人粗重的呼吸压了下来,含着她的唇瓣不断重重碾压着,嘶哑的嗓音模糊难辨:“浓浓……分开了这么多天……我很想你,每天晚上无数次想这么做,你知道么?有没有想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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