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了个位置走到窗前,仔细的看着不远处的动静。
也不知道他和那些人说了什么,竟然没人将他带走,反而还一脸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走了。
走了?
乔语晨看的咋舌不已,她在电话里明明说了有人骚扰,怎么这些人就这么的不负责任?
刚这么想着,家里的座机便响了起来,她害怕声音太大吵醒熟睡的儿子,手忙脚乱的接了起来。
“喂?”语气僵硬,带着一丝置气的味道。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后才轻笑出声,“语晨,你告诉人家我蓄意‘骚扰’你么?”
他特地将‘骚扰’两个字念的很重,她脸红了一下,而后不耐的开口:“唐先生,麻烦您看看现在几点了,您现在的行为属于扰民,我可以报警的。”
他却满不在乎她的威胁。自顾自地开口:“那你知道我和他们说了什么吗?”
她也有些好奇,这人到底说了什么会让这些保安二话不说便撤了?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她脸色微沉,想也没想就打算挂电话,却听他的声音在下一瞬幽幽的响起,“我跟他们说。我惹我老婆生气了,她一气之下把我锁在门外了。”
“胡说。”
乔语晨气极,涨红了一张脸,半天都骂不出一句话来。
唐少谦却笑的极其的开怀,低沉的笑声仿佛从胸膛里震出来,扰的她耳根一阵发痒。
“语晨。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蓦地温柔起来,她拿着话筒的手轻轻的颤了一下。
“我现在回来了,你,能原谅我么?”
唐氏国际的董事长,a市风云人物唐家大少爷,如今终于肯放下身段来低声恳求她了。
她不知道自己盼这一刻盼了多久,只是真的听见他这样说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没有报复的快感,因为突然想到了很多从前的事,关于爸爸,关于许倾,关于乔家,还有,那份白纸黑字的契约。
喉间有些哽咽,她伸出手努力的擦了擦眼角,死活不让那滴泪溢出来。
她不会忘记的,那么深刻的仇恨死死的藏进她的骨血,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忘却。
她咬紧了牙,一字一句道:“唐少谦,你做梦。”
对面的呼吸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心下一惊,握着话筒的指尖逐渐泛白。
“为什么?”
良久,男人才抖着声音问出口。
她蓦地冷哼出声,“你居然还敢问我为什么?”
难不成他以为她会忘记?
三年了,她的记忆依旧清晰如昨,仿佛那一切就发生在近前,每次想起都迫着她的呼吸,一阵撕扯的痛。
深吸口气,她的眸色渐渐变冷,“唐少谦,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两条命呢。”
那些她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在三年前悉数残忍的摆在她面前,爸爸的死不是意外,许倾的死也不是意外,这一切的一切,通通拜那个男人所赐。
她该遗忘么?
不,绝对不可能。
话筒对面的声音突然沉寂下来,沉默,让她的心逐渐被冷意冰冻。
“语晨……”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沉重,夹杂着些许的无奈,“有些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般,你就不能……”
“够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她给打断,她冷着一张脸,唇角满满的都是自嘲的讽意,她方才是怎么了?
居然有一瞬的心软。竟然还有一瞬的期待。
摇了摇头,她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通通压下,而后对着电话冷声开口:“如果上次我还未同你说清楚,那么这次请你记住,我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毫不迟疑的挂断电话,‘啪’的一声,断绝了他的声音,也断绝了她方才涌起的念想。
眉间有些疲惫,她揉了揉额角,迈着稍显沉重的步伐再度上楼。
翌日清晨。
铭析瞪着一双大眼趴在床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妈妈,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你怎么还不起床?”
她唔了一声,而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右手抚上儿子的脑袋,“儿子,早安。”
“妈妈,早。”
响亮的应答在耳边炸响,她失笑,缓缓的坐起身。
儿子搂着她的脖子爬上床,瓮声瓮气的说:“妈妈。楼下有个叔叔等你很久了。”
叔叔?
她不解的皱眉,旋即似想到什么般,蓦地睁大了眼。
果然,唐少谦不知何时已经悠闲的坐在了她家客厅的沙发上。
她冷了脸,嘱咐儿子回房。
唐少谦听见声响回头,却只能看见自己儿子那稍显笨拙的背影。一抹失望几不可察的挂上眼角,转眼看向转角处站着的女子,莫名的,眼角又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缱绻的味道。
乔语晨冷哼了一声,无视他满眼的期待。面无表情的开口:“难道我昨晚说的还不够明白?”
闻言,他有一瞬的怔然,而后苦笑,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想装不明白罢了。
深吸了口气。他的表情依旧温柔的无懈可击,“语晨,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么?”
“不然我们之间还能怎么说?”她反问,语气含讥带讽。
她真的变了。
唐少谦轻叹,这个女人。在经过三年岁月的洗礼过后,那颗原本温婉的心已经变得无坚不摧,他能感受得到,并且很深刻。
无奈,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关于我们的孩子,你难道不想说什么吗?”
“我们的孩子?”她冷笑。冰冷的目光牢牢的锁住他,“唐总,我想我应该很明确的告诉你,那只是我的孩子,不是‘我们’。”
他面色微变,呼吸也比之前更加的沉重。
她看的心情大好。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做出了送客的姿势,“我想我们的话题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见状,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你就不能好好的和我谈一次?”
“不能。”
她扬起了头,眸光略带挑衅。
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胆敢如此嚣张的挑衅他。唐少谦不怒反笑,“乔语晨,这场游戏还没结束。”
所以,他依旧是主导者。
闻言,她微眯了眼,面色比之前更加的冷。“你什么意思?”
他却勾了唇,只一瞬便恢复了贵公子的模样,“意思就是,我依旧是这场游戏的主导者。”
她咬牙,“乔语晨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不。”他轻笑着摇头,“她没死,她只是养精蓄锐了三年。”
心下微颤,毫无疑问的,她被他这句话给弄的心神大乱。
他却只是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笑,“乔语晨,你难道不想报复我么?花了三年的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个?”
他在试图激怒她,也或许。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再次让自己的生命同她联系起来。
她似乎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大惊之后又迅速的冷静下来,她的心思已经明显到让他一眼就看穿了么?
这个男人,的确不是一般的可怕,可以说,较之三年前更甚。
她突然就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眸光复杂的看了他许久。
黑色的跑车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静水湖畔,她看着一地扬起的灰尘,浑身一软,瘫倒在了玄关处。
铭析惊慌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妈妈,你怎么了?”隐隐带着哭腔。她有些茫然,看着儿子越来越近的身影在自己眼前闪过。
直到温热而熟悉的味道充斥她的鼻腔,她才从那一瞬的震惊里回神,他走的时候说了什么?
他说他会等着她。
等着她做什么?报复他?还是,等她回心转意?
乔语晨有些懵,铭析抱着她的脖颈小心翼翼的摇了两下。“妈妈,你别吓我。”
她这才伸出手抱紧了儿子小小的身躯,将脸埋在儿子的颈窝里,“妈妈没事。”
山风有些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山顶站了有多久,不久之前他将这处山头给买了下来,原因无他,只因为这里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的房子。
奶白色的欧式小别墅,复合式的前庭别院让人耳目一新,他没事的时候便会到这里来坐坐,顺便缓解一下自己疲惫的大脑和神经。
猩红的烟头夹在指尖,他却没有动,只怔怔的看着那一处白色,让繁杂的思绪将自己包裹。
他今天到底做了些什么?
明明是想要让她原谅的不是么?
怎么会还是说出了那些伤人的话?
他有些恼怒,眉头微皱,那片重重的褶皱便清晰的印了出来。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见了她和儿子以后。他一向自诩镇定自若的心便彻底慌乱了。
那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可现在,他却不能名正言顺的拥她们入怀。
烟雾在眼前闪过,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连眼睛都有些湿润,他低下头。修长的指尖划过眼角,有些湿润让他茫然的呆立了片刻。
不知道时间过了有多久,等他再次回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如往常的无数日夜一样沉稳的坐在跑车内,朝着下一个目的地奔去。
电话响。
他熟练的带上蓝牙耳机,摁下接听键。
“唐少,夫人不见了。”
闻言,他不悦的皱紧了眉头,“什么叫不见了?”
“疗养院的人说,桐小姐一大早便将她带走了,至今未归。”
桐语芊!
听见这个名字,他危险的半眯了眼,而后挂断电话,将车速再次提升,如箭一般朝前飞速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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