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也习惯这样的安静,可这个时候却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烦,窗外有月亮,清清冷冷的挂在天际,抬头看了一眼,却只觉得那道白光有些刺眼,让他无法接受。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却总是忍不住,视线所追逐的地方总有她的身影,明知是虚无,却总是抱着一丝幻想。
索性闭上眼,独自品尝这深夜的凄楚与落寞。
门响,他恍惚间睁开眼,门口站着的那人亭亭玉立,一瞬亮起的眸光瞬时又灰暗了下去,那人,不是她!
“看见我是不是很失望?”桐语芊有些幸灾乐祸的斜倚在门口,眼里满是戏谑的冷光,看见床上男人倏然冷凝的表情,她眸中的光也跟着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你来做什么?”他微蹙了眉,眉眼间皆是不耐的神色。
桐语芊冷嗤了一声,反手关了门,“你说我来干什么?”微勾了嘴角,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意味不明,“听说,她知道了?”
这个‘她’,不用明说,他们都明了。
唐少谦的眉头皱的更深,语气比之前更加的不耐,“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高寒已经听说了……”
闻言,唐少谦冷哼一声,“他听说了又能怎样?你不会忘了当初是谁造成这一切的吧?”他的语气越发的冰冷,桐语芊的动作有些僵,只见她扯了扯嘴角,有些僵硬的说:“你也别忘了,造成这一切的人也包括你!”
清脆的声音落地有声,唐少谦突然沉默下来,脸色阴沉的吓人,桐语芊迫于他的压力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
半晌又似乎觉得自己该是理直气壮的那个人,又立马挺直了脊背,堪堪几步走到他床边。
“这件事,如果你再提,就不是废他一只脚的问题了!”
“你!”桐语芊惊恐的瞪大眼,“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唐少谦冷嗤,“我的前提是,如果你再多嘴,恐怕就不是一条腿的问题了。”
谈话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的,唐少谦向来说到做到,桐语芊显然低估了他,以为自己抓到了他的把柄,其实不然,即使是把柄,这个男人也不会表现出分毫的在乎。
乔语晨在酒店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便出去找住处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想过离开a市,大概是在这里长大的缘故,那份感情和眷恋始终是割舍不掉的。
早上天刚亮,她便拿着地图出了门,住处其实不难找,她的要求也不高,一室一厅完全足够了。
走了一上午,看了四处地方,总算是把住的地方暂时给定了下来。地方不大,不过胜在地段优良,她最喜欢的便是客厅的那一处落地窗,只看一眼便和房东敲定了合约。
屋里的东西都还算齐全,她回酒店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仔细合计了一下后才将需要买的东西悉数列了一个清单。
简单将行李归置整齐后她便拿了钱包出门,小区楼下便有一家小型的超市,她在里面转了几圈,东西差不多买齐以后才付了钱回家。
她租的房子在十楼,推开落地窗便能很清楚的看见大半个城市的风景,她喜欢这里,没来由的,只觉得自由,连呼吸的空气都透着浓烈的香味。
午饭简单解决过后她便又开始忙着找工作,不是不想让自己休息一下,只是害怕一旦闲下来,脑中便会不由自主的出现那人的身影,她不愿意深想,却无法阻拦自己的思绪不往那人身上蹿。
他太厉害了,她只能靠不停的忙碌来麻痹自己,否则不知道会被这种噬心的痛苦给腐蚀成什么模样。
工作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困难,毕竟从小接触的东西也比较多,再加上大脑里莫名其妙的多出来的那些信息,她很快的便在一家私企里面找了份助理的工作。
接待她的人并没有说具体是做什么的,只是让她填了一张表,第二天上午九点去人事部报道就可以了。她也没有多想,拿着表认认真真的填完,之后再仔细核对一遍后才交给了负责人。
再之后便没什么事了,她想着应该熟悉一下公司的环境,便问了一旁的负责人,别人也没空搭理她,派了一个小助理陪她闲逛,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到了谢过后便和那个叫赵子墨的姑娘一路走了出去。
赵子墨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涉世未深的年纪通常比较话多,只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她们便将整个公司大体给看了一遍,她也了解了很多情况,比如说,这家私企只是霍氏集团下的一个子公司,虽然小是小了点,却胜在五脏俱全。
赵子墨实在是个容易相处的姑娘,虽然话多了点,可人却十分热心,因为刚毕业,负担不了房费,便极力邀请她同她一起合租。
乔语晨解释了好久才让她相信自己真的只用了一个上午便解决了住的问题。
赵子墨一脸艳羡的看着她,“语晨姐,你好厉害!想当初我可是托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房源。”
闻言,她有些微怔,奇怪的问:“a市房源很缺么?”她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呢?
赵子墨见她迷糊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她小巧的女式包尖声尖气的学房屋中介的人说话,“哎哟,这位小姐,你可别这么挑剔了,现在有你住的地方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啊……”
乔语晨被她逗的扑哧一声笑出来,直感叹这丫头是个宝。
赵子墨也不客气,照单全收。
逛完了整个公司,恰巧也到了下午茶的时候,乔语晨问了赵子墨的行程,发现这妞似乎跟她一样也很闲,两人索性去了公司附近的水吧。
这是赵子墨发现的宝地,虽然地方是偏僻了点,可安静倒是真的安静,环境也是相当不错的。
赵子墨似乎是这里的熟客,一进去便有人很欢快的和她打招呼,乔语晨跟在她后边走进去,刚抬头便撞进一双惊疑不定的眼中。
“高、寒?”她有些不敢确定面前的人,直到那人拄着拐杖走进两步,她才有些惊讶的张嘴。
高寒的笑容有些苦,带着些许的自嘲,“是不是很奇怪我突然变成了这样?”
乔语晨的心里此时真是掀起了千层的巨浪,波澜起伏的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高寒的神情越发的苦涩,赵子墨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咦?你们认识么?”
乔语晨怔怔的转过头,而后点头,“认识……”可,为何只是几年不见的光景,她记忆中的人便不复了当初的模样?
赵子墨轻舒了口气,“你们认识就最好不过了,高寒是这里的老板,以后没事常过来坐坐就行。”
她听着赵子墨嘴里喃喃的话语,一时有些难以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只是不停的点头,直到肩上被一股力道微微压住,她才有些怔然的抬起头。
高寒眸中的闪烁的光有些复杂,她看的不是很明白,只是听见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说:“语晨,好久不见了……”
这样久违的问候,仿佛一朵清淡的菊花掉进了平静的湖水里,荡起的涟漪层层叠叠的覆盖,终于还是影响了她的心绪。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水吧的二楼是提供给客人休息的地方,乔语晨此时便坐在这里,面前是拄着拐杖的高寒。
高寒从吧台上拿了两个高脚杯,朝着她的方向远远的比划了一下,“回来很久了,陪我喝两杯怎样?”
她微抿了唇,起身从他手上接过酒杯,“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少喝一点吧。”
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关心,可一想到她是因为失忆才会如此,他便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舒服,毕竟,他也算是这场‘失忆’的促使者。
如今,她记不住了,他竟然也有些庆幸,至少,他不用告诉她,他是如何肮脏的算计了她。
有些时候,忘记比记得更让人难以启齿。
“不想问问我这条腿么?”高寒有些自嘲的看着自己空档的裤腿,神情比杯中的酒都还要苦涩百倍。
乔语晨微红了眼眶,刻意不让自己的表情出现稍许的疏忽,她知道,像高寒这样高傲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她抿了口杯中的酒,放低了声音轻声说:“不管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却只有当事人才会了解真正过去后的痛苦。
她没有经历过,所以无法体会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唯有这句话给与安慰,其实也说不上安慰,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有些颓靡的高寒。
这不是她记忆中英气勃发的他,所以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
高寒收拾了一下心情,有些歉然的看着她,“不好意思,没事和你说起这些干嘛。”
“没关系。”她抿了抿嘴角,“我不太会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不用安慰!”高寒勾着嘴角轻笑出声,“你忘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么?这个世界,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将我打败。”
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依然自信的不可摧毁,乔语晨总算是放了心,赵子墨推门进来,看见两人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你们这是在干嘛?”
她这才回神,面色有些微红,眼角瞥向高寒,这人,似乎真的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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