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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要忘了我

  市委秘书长倒台后,顺阳房地产开发公司也没能幸免,第二天税务局的人就过来查账,顺阳老总连夜就拖家带口的跑路了。

  酒店餐厅里,安蓦然看着晋城早报,这件事的篇幅占了一整个版面,而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只很可怜的被分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她皱了皱眉,虽说顺阳倒了对他们而言是一件好事,但是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非要在他们召开新闻发布会后出事啊,这件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根本就没人会注意到澄清新闻了好吗?

  安蓦然叹了一口气,把报纸放在一边,抬眼看向对面的傅云谦,跟她的唉声叹气不同,傅云谦好似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一般,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餐,不紧不慢的。

  “傅云谦。”

  “嗯?”他停下刀叉,看向安蓦然。

  安蓦然把报纸推过去,指了指角落里那点对新闻发布会小的可怜的篇幅报道,一脸不解地说:“你就不觉的可惜吗?”

  之前为了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可现在一点反响都没有。

  傅云谦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对安蓦然说:“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要该看到的人能看到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在乎。”

  安蓦然反应过来傅云谦话里的意思,顿时茅塞顿开,对呀,只要住户投诉的事情得到解决就可以了,这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心里的烦闷消散了大半,安蓦然索性也不去想这件事了,她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了一口,还是填饱肚子要紧。

  傅云谦注意到安蓦然手边的牛奶杯子上残留着她的口红印,心思微动,就拿过来,嘴唇印上那抹淡淡的口红印。

  安蓦然发现自己的牛奶被傅云谦给喝了,纳闷地问:“你喝我的牛奶干什么?”

  傅云谦勾了勾唇,“你那杯比较好喝。”

  “是吗?”安蓦然拿起傅云谦手边的牛奶尝了一口,“一样啊。”

  傅云谦看着安蓦然这副格外认真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他伸手把安蓦然唇边的牛奶渍抹掉,笑了笑说:“因为是你喝过的,所以比较好喝。”

  安蓦然:“……”

  傅云谦收回手,单手撑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底带着点点笑意,“我一直忘了跟你说,你的味道很可口。”

  干净,青涩,纯粹,还带着一点甜味,就像果实马上成熟但却还未成熟之时,他很期待这个果实完全成熟的样子。

  安蓦然一大早就被傅云谦的话给臊了一张大红脸,她立马低下头,用头发挡了挡脸。

  …………

  公司。

  一大早费远就召开了员工大会,他是空降过来的,急需要在公司树立威信,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费远也不例外,这火一烧就烧了将近一上午。

  傅云谦没有去做镇员工大会,而是留在办公室里,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翻看手边的杂志,临近中午,费远终于回到了办公室里,他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咕咚咕咚的全部喝光,瘫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累死我了,感觉嗓子都要劈了。”

  歇了好一会儿,费远才问:“表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找局长谈项目的事?”

  傅云谦把杂志收起来,“下午三点。”

  中午简单吃了一顿,傅云谦和费远在办公室里把项目建议书又完善了一遍,到了两点半就准时出发。

  傅云谦对安蓦然嘱咐道:“乖乖待在办公室等我。”

  安蓦然点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傅云谦这才和费远一起离开,安蓦然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待在办公室里,她先是给花浇了水,然后又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刷了一会儿微博,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就放下手机,拿起上午傅云谦看的那本杂志,翻了两页,上面基本全是风景图,介绍了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很快她就失去了兴趣。

  本以为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安蓦然看了看表。

  ……好吧,才过去三十分钟。

  这几天一直和傅云谦待在一起,安蓦然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感觉,而现在他离开才不过三十分钟,她就觉得无聊透顶了。

  安蓦然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要克制,她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时肚子忽然咕噜叫了一声。

  她有点饿了。

  安蓦然决定不亏待自己的肚子,她拿好钱包和手机下了楼。

  楼下有一家肯德基,即便是这个时间点,人也还是很多,安蓦然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买好东西后转身离开,她一边把零钱放进钱包里一边往门口走,忽然有人撞了她肩膀一下,手里的硬币哗啦一下散落在地。

  那个人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安蓦然回头看了一眼,她没看清撞她的人长什么样,再加上店里人太多,她也分辨不出那个人跑到哪儿去了,只能暗叹一声倒霉,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硬币。

  到了最后一枚硬币的时候,一个修长的手指替她捡了起来,安蓦然抬起头,“谢谢——”

  盛以泽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气。”

  安蓦然略有些惊讶,“盛总?”

  盛以泽听到这个称呼皱了皱眉,“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再这么叫未免有些生分吧。”

  额……那总不能直接叫你名字吧。

  安蓦然正这么想着,盛以泽就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顿了顿又浅笑一声,“我记得上次你是这么叫过我的,很好听。”

  那时候,她的声音脆生生的,还带着一丝担忧,他记得很清楚。

  这话说得实在是有些暧昧,安蓦然觉得很不自在,就解释道:“上次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我才……”

  盛以泽注视着安蓦然的眼睛,一双桃花眼顾盼风流,“没关系,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视线渐渐下移,最后停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伤口已经结了痂,暗红色的颜色映衬着她雪白的肌肤,有些刺眼。

  盛以泽上前一步,指尖不由自主的伸向她的脖子,摸了一下她的伤口。

  安蓦然顿时像被烫到似的往后退了一步,细长的眉轻轻蹙起,“你干什么?”

  盛以泽看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回想着刚才碰触到她肌肤时那种细腻的感觉,收起不正经的神色,一脸深情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么漂亮的脖颈要是留下疤痕会很可惜。”

  闻言,安蓦然不禁摸了自己的脖子一下。

  盛以泽说:“我只是以朋友的名义关心你而已,虽然我们做不成情侣,但是做朋友总该是可以的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很诚恳,倒是让安蓦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太过戒备他了,不管怎样,盛以泽救过自己,还因为自己受了伤,想到这里,安蓦然就看向盛以泽的手臂。

  “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眼里那点担忧自然没有逃过盛以泽的眼睛,他笑了笑,“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

  安蓦然点点头,“那就好,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盛以泽目送着安蓦然离开,唇角扬起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

  安蓦然回到公司,把买来的汉堡吃了填饱肚子,然后就静静地等着下班,因为傅云谦说了,他会在下班的时候回来接她。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没等到傅云谦,反倒是把黎旭给等来了。

  黎旭说:“傅总和费总今天晚上要和局长一起吃饭,就让我回来送你回酒店。”

  安蓦然本来还有点失望,但转念一想这可是好兆头啊,这说明傅云谦和局长谈项目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她拿好包对黎旭点点头,“走吧。”

  黎旭把安蓦然送回酒店,这还不止,还一路看着她进了房间,然后打电话跟傅云谦报备了一下。

  费远听到傅云谦打电话的内容,笑了笑说:“表哥,你对嫂子可真上心啊,这么一点小事也要助理给你汇报的。”

  傅云谦挂断电话,斜了费远一眼说:“等你遇上要等的人,就会明白了。”

  安蓦然随便吃了点晚饭,就洗澡睡觉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敲门声,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就没多管,结果这敲门声还没完了了,安蓦然豁然坐起身,原来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有人敲门。

  她拧开台灯,看了一眼表,午夜十二点零三分。

  啧,这么一个诡异的时间,再加上还是在住酒店,安蓦然想起微博上曾经扒皮过的各种酒店遇鬼事件,不由得有点哆嗦,她握紧了被子,冲门口喊了一声,“谁啊?”

  门口没有人说话,只有敲门声还在继续。

  安蓦然皱了皱眉,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掂量了几下,然后下了床,来到门口,“你说话!你到底是人是鬼?”

  隔着厚重的门板,安蓦然听到了一声嗤笑,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

  傅云谦?

  安蓦然立马放下闹钟,打开了门。

  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接着安蓦然就被傅云谦给一把抱住,他喝了很多的酒,身体有些不稳,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了安蓦然身上,安蓦然那个小身板当然招架不住傅云谦高大的身体,她不由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墙壁,这才停下来。

  傅云谦把安蓦然抱得很紧,双手扣住她的腰,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的怀抱中,带着酒气的灼热气息喷吐在安蓦然颈间,酥痒中带着一丝滚烫的感觉。

  安蓦然能感觉到傅云谦确实是醉了的,他的身体都有些站不稳,眼里也满是迷醉的神色,她问:“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跑我这儿来了?”

  傅云谦闻言便抬起头,屋子里只有一盏台灯开着,所以光线很是昏暗模糊,黑暗中他用目光细细描绘着安蓦然的轮廓,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嗓音喑哑低沉,“我想来看看你。”

  说着,他便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又顺着下颌线一路亲吻她的脖颈,当嘴唇碰到前几天因为绑架留下的伤痕后,微微顿住,然后他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安蓦然感觉身体一软,酥麻的感觉沿着神经密密麻麻的传来,差点顺着墙壁直接滑下去。

  傅云谦及时伸手把安蓦然抱得更紧,她身上穿的是浴袍,因为睡觉的时候图方便,腰间的带子系的很松,这会儿已经差不多都散乱开来,他的手就毫无阻碍的伸了进去。

  带着热度的指尖抚摸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顿时带来一阵颤栗的感觉,安蓦然这个时候才想到门还没关呢,就推了傅云谦一下,“我……我去关门。”

  傅云谦松开安蓦然,安蓦然关好门回来,发现傅云谦已经倒在了床上,醉的不省人事了。

  安蓦然愣了几秒钟,然后失笑出声。

  她理好身上的浴袍,去卫生间用热水把毛巾打湿,然后来到床边,给傅云谦擦脸。

  傅云谦闭着眼睛,脸色有些红,眉头倏地皱了一下,然后握住了安蓦然的手。

  “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安蓦然柔声询问,傅云谦幽幽的睁开眼睛,墨黑色的瞳孔里染上了台灯的点点橘光,迷醉的双眸里分明氤氲着一丝暖意,让他原本深邃的轮廓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看着安蓦然,眼睛好像有些对不上焦距,雾蒙蒙一片。

  傅云谦忽然一个用力就把安蓦然拉了过来,安蓦然趴倒在他身上,听见傅云谦在自己耳边说:“不要忘了我。”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自言自语,但却又不像,语气里蕴含了些许霸道强势,可若是细细听去还有几分无奈落寞。

  安蓦然只当是傅云谦的醉话,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好,我不会忘了你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怎么忍心忘记呢。”

  听到这句话,傅云谦似乎安心了,沉沉的闭上眼睛。

  安蓦然继续给傅云谦擦脸,这次他没有乱动,没一会儿她就擦完了,接着,安蓦然把傅云谦的鞋脱了,给他盖上了被子。

  …………

  翌日。

  安蓦然醒的比傅云谦早,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傅云谦躺在自己旁边,她一直都觉得,能够和心爱的人一起相伴于漫漫长夜,然后在朝阳升起的那一刻在你怀中醒来,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

  她痴迷而眷恋的看了傅云谦好半晌,然后凑过去,偷偷吻了吻他一下。

  下一秒,腰忽然被抱住,安蓦然怔了怔,看见傅云谦睁开了眼睛。

  “你……你醒了?”

  “嗯。”傅云谦注视着安蓦然的眼睛,唇角带着一丝笑意,“要不然我怎么知道,某人一大早就偷亲我呢?”

  被抓了个现行,安蓦然有些不好意思,她转移话题问:“今天不去公司吗?”

  傅云谦侧身躺着,单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项目的事已经交给费远了,明天我们就回江州。”

  “这就回去了?”

  “怎么?”傅云谦从安蓦然的话里听出了些许遗憾的味道,挑了挑眉问:“不想回去?”

  “没有,只是……”安蓦然想起了一件事,抬眸对上傅云谦的眼睛,“傅云谦,我想去一个地方。”

  安蓦然第一天来到晋城的时候,就听张启正说过,晋城有一个著名景点西青山,昨天她在办公室闲的没事干的时候,还特地百度了一下这个地方,据说山上有一间寺庙,求姻缘很是灵验,她很想去看一看。

  安蓦然和傅云谦驱车来到西青山脚下,正好赶上了端午节,过来旅游的人还是很多的,放眼望去,都是后脑勺。

  今天太阳有些烈,空气中漂浮着一层又一层的热浪,安蓦然刚才坐车里还不觉得,这才刚下车不久,脑门上就已经热出汗了。

  山下有卖遮阳伞的,傅云谦见状就买了一把,顺带着还买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回到安蓦然身边,把伞撑开,炎炎烈日被遮阳伞隔绝开,伞下就好像是一片小天地。

  安蓦然抬起头,看到傅云谦脸上也有汗水,就从包里掏出纸巾,踮起脚尖给傅云谦擦了擦汗。

  傅云谦微弯下腰,方便安蓦然给自己擦汗,他睡着眸,打量着安蓦然。

  因为今天要爬山,安蓦然就没有穿裙子,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简约的白T,下身则穿着一条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平底帆布鞋,长发也绑了起来,马尾辫在后面一晃一晃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小清新气息。

  “好了。”安蓦然笑了笑,然后伸手挽住傅云谦的手,“走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走走停停花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能爬到山顶,更别说那个姻缘特别灵验的寺庙了,傅云谦看安蓦然累了,两个人就在一家小卖部那里歇一会儿,安蓦然用手充当扇子对着脸扇了一会儿,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热化了。

  傅云谦把冰水拧开,递给安蓦然,“喝点水吧。”

  安蓦然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好多,感觉热度总算降下去了一点。

  歇够了,就该继续爬山了,两人又走了好长时间,好不容易终于看到寺庙了,安蓦然却看着眼前那数不清的台阶开始犯愁。

  想求个姻缘怎么就那么难,简直跟九九八十一难似的。

  她是真的走不动了,干脆坐在台阶上抱着傅云谦的胳膊说:“不行了,累死我了。”

  她自己累个半死,可是反观傅云谦就跟没事人似的,走了这么久,气也不喘,腿也不软,安蓦然不由得有些纳闷,手指戳了傅云谦胳膊一下,“你不累吗?”

  傅云谦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这才哪儿到哪儿。”

  也就是说,爬山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安蓦然由衷感叹道:“你体力可真好。”

  傅云谦听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凑近安蓦然耳边说:“在某些方面,我体力更好,改天你可以试一下。”

  安蓦然没反应过来傅云谦什么意思,睁大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傅云谦也没解释什么,他站起身,顺带着把安蓦然也拽了起来,“我背你上去。”

  安蓦然没有马上应答,她看了又长又高的台阶一眼,又看了傅云谦一眼,有些犹豫。

  傅云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拉过她的手说:“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连你都背不动。”

  说着,他就半蹲下身,回头看了安蓦然一眼,阳光洒在他英俊的眉眼上,棱角分明的面庞满是温柔,手指对安蓦然勾了勾,“上来。”

  安蓦然心中微动,就爬到了傅云谦的背上,傅云谦双手穿过她的腿弯托住她,然后一层一层的走上台阶,步履坚定。

  傅云谦的背很宽阔,安蓦然趴在上面觉得非常有安全感,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抬眸看着傅云谦露出的半个侧脸,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她恍惚间又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夏天。

  下了晚自习,宋嘉禾就会和她一起回家,那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恋爱时光。

  夜色暧昧,月光缱绻,林荫小路上,她心上的少年背起她,他的脊背虽然有些单薄但是却很宽阔,头发剪得很短,清爽而利落,她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干净中透着一丝皂角香味。

  自他离开后,她再也没有闻过这个味道。

  而现在,过去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出色的青年,他不再单薄,脊背宽阔,肌肉结实,他身上虽然没有了皂角香味,却有了更为成熟的男人味。

  安蓦然从回忆中敛回思绪,她凝视着傅云谦的侧脸,问道:“累不累?”

  傅云谦回头看了安蓦然一眼,笑意在眼中氤氲开来,他挑了挑眉说:“你亲我一下就不累了。”

  安蓦然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在傅云谦脸颊上亲了一下。

  傅云谦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不够。”

  安蓦然:“嗯?”

  傅云谦把安蓦然往上抬了一下,安蓦然身体前倾,傅云谦就趁机她唇上重重的吻了一下,舌尖在她唇齿间舔舐了一圈。

  安蓦然手里的遮阳伞微微倾斜,正好挡住了他们两个人,他们就在这小小天地里纵情亲吻。

  傅云谦背着安蓦然爬完了所有的台阶,来到寺庙前,把安蓦然放了下来。

  外面热火朝天,寺庙里却很是清凉,大殿正中央摆放着一尊佛像,安蓦然一看见那尊佛像,一种名为信仰的东西便油然而生。

  她活了二十三年,没有任何一次比现在还要强烈,她想,人的一生中总要信点什么才好,信佛也好,信人也罢,总归是要有点寄托。

  她无比感恩傅云谦能够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因为曾经失去过一次,所以就分外的珍惜。

  殿里有很多的游客,有不少情侣排队等着祭拜,傅云谦和安蓦然夹杂在其间,她握住了傅云谦的手,傅云谦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安蓦然并没有在看他,而是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那尊佛像,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烁着虔诚而诚挚的光。

  这一刻,安蓦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傅云谦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安蓦然跪在蒲团上,尽管姿势不是很标准,但她还是规规矩矩地拜了三次。

  佛祖,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我身边的这个人能够一生平安无忧。

  只要他能安好,我便别无所求。

  安蓦然往功德箱里投了不少钱,虽然她平日里日子过得很是勤俭,但是这种时候,她是为了保佑身边的人,自然也就大方了起来。

  接着,安蓦然又拉着傅云谦去庙里的师父那里求了姻缘符,她把姻缘符放在手心里,看了又看,有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其实傅云谦对求符拜佛这种事情并不怎么热衷,他的人生信条里就没有信佛这回事,之所以来,也不过是陪着安蓦然而已,可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些动摇了。

  他抬手把安蓦然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掖在耳后,指尖轻柔留恋的在她耳朵上摸了摸,轻声唤道:“安安。”

  听见这个熟悉而又久违的称呼,安蓦然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抬起头看向傅云谦,瞳孔都在微微颤动,“你刚刚……叫我什么?”

  傅云谦没说话,他低下头和安蓦然额头相抵,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深邃一片,就像看不到边际的汪洋大海,她几乎要跌入其中。

  安安,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称呼。

  七年前,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淡淡的月华洒在宋嘉禾清俊的眉眼上,他低声念了两声她的名字,然后确定了什么似的,眼睛很亮的说:“以后我就叫你安安好了。”

  有人说,每过七年,人体的细胞就会全都更新一遍,不管曾经有多么深刻的回忆,多么沉痛的伤痕,都会痊愈,都会淡忘。

  原本安蓦然是不相信的,可是曾经鲜明的回忆如泛黄的纸页般沾染了陈旧的味道,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梦见过他了。

  傅云谦,我好庆幸你是在六年之后出现的,万一到了第七年,我就把你给忘了该怎么办。

  姻缘符有两枚,她一个,他一个,傅云谦从安蓦然手里拿了一枚放进上衣的口袋里,那是贴近心脏的位置。

  他说:“安安,你看,我把你放在心上了。”

  安蓦然伸出手用力抱住傅云谦,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胸腔里翻腾着滚烫而炽烈的感情。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只要他站在你面前,就是你全部的立场和欢喜,每一次心动,每一个笑容,都是我爱你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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