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大写的囧。
事情一下子就发展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如果当时地上能有一个洞,我绝对想要钻进去,然后只露出两个眼睛来看着外面这两个男人会做些什么。
秦霄到底会不会帮我瞒过去,其实当时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只见苏衡说完之后,秦霄只是点了点头,冲着苏衡说道,“有空常过来玩,我还有事先进去了。”
秦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变化,我也无法从他说话的口气中去探寻他的情绪。
只见他拿着东西慢慢的走进了别墅里。
苏衡似乎没有怀疑我,我和他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让苏衡回学校去了,送走苏衡,我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拿着他给我的一袋子桃子,转过身来朝着别墅里走去的时候,刚刚落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我不自觉的将手里的袋子攥得紧了一些,心里不断地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甚至一副视死如归的想,一会进去如果秦霄和我聊什么,我就实话都告诉他。
我在门口停了一会,稳定了一下情绪,推开了门。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我也不清楚我所有的紧张与担心是为了什么,只觉得这是一种尴尬的境地,我所有的披着的面具,都忽然被解开了,我站在了阳光下,被迫的与秦霄面对面。
他的身份是我的客人,我是夜总会的服务者,我们两个如果不是因为我被救来到这里住一段时间,其实不会有太多的交集。
在TSR这个夜幕降临歌舞升腾,男的来这里寻/欢作乐,女人在这里阿谀奉承的地方,每个人的表现都是与外面的表现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是有着面具的,但是现在,我们却要把面具摘下来了。
我不是白飞飞,我是白秀娟。
也许是说错了,不是我们把面具摘下来,是我自己要把面具摘下来了,不是那个喊着这个老板那个大爷的白飞飞,不是喝酒豪爽只要给钱的白飞飞,也不是为了清白被黄扈打的白飞飞,是白秀娟,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只是一个20岁的女孩子。
我努力摇了摇头,把所有的思绪都甩掉,而后走进去,推开了门。
秦霄坐在沙发上正在把电脑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办公,见我进来,只是抬了下头,开口道,“怎么,小男朋友走了?”
我听到这句话,脸一下子红了。
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我看了秦霄一眼,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说道,“我们也不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他是我的老乡。”
秦霄没有看我,眼睛专心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说道,“他对你挺上心的,小男朋友不错嘛。”
他没有听我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还是坚持称呼苏衡为我的小男朋友。
我没有再和他争辩,只是和他说,我去厨房把这些桃子洗了。
桃子确实是我最喜欢吃的水果,当年上初中的时候,每次中午回家,下午再来上课我都会洗好一个桃子从家里带过来。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些苏衡竟然都注意到了。
我很快就拿着桃子逃到了厨房里,打开水龙头,受伤的手只是帮忙,主要以没有受伤的手来洗桃子,水流哗啦啦的流着,我的脑子还没有从刚刚的情境中回过神来。
遇见秦霄,我就会记得我现在的状态。
和苏衡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会忘记我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白秀娟了,我有了新的身份,我是白飞飞。我会像是被催眠了一般享受着苏衡对我的好,近乎贪婪的。
我想,大概是因为苏衡所在的状态是我羡慕的状态吧,我想要上学,我想要在我这个年龄里能够享受到校园的美好,而苏衡的身上却恰恰都有我羡慕的一切,哪怕是在苏衡的外国语大学里随便走一走,我都觉得我身上有着青春,我在最好的年华里。
可是,那真的只是我一时的享受,我也只能去那个地方呆一会,我还是要面对我的现实。
现实就是,我现在是白飞飞,我初中辍学,我现在在夜总会上班,我要为了生计奔波,我要为了我接下来的一切去自己扛着。
桃子洗了很久才洗完,我一次性把袋子里所有的桃子都洗了,秦霄家一个大果盘都放不下,又装了两个大果盘一个盘子才放好。
我先端出来一个果盘放到了秦霄面前的茶几上,招呼秦霄吃桃子,我又回去把其余的几个放到冰箱里。
我自己都觉得,我很可笑,我一走神就做错事,先是把自己烫了,后是思考东西的时候洗了这么多桃子,导致都没地放。
等我都把冰箱里塞满,才走过来,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一个桃子咬了一口,秦霄看着我一直嘲笑我,“白秀娟,你这是农民家大丰收了,洗这么多……”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桃子,顺带白了秦霄一眼,“叫我白飞飞,秀娟不是你想叫,想叫就能叫。”
秦霄又是笑,没有吃我的桃子,只是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想再和秦霄一起坐着,就拿起自己吃的桃子一瘸一拐的往自己房间里走。
也是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
我忙的拿起手机来,发现上面是乔杉,乔杉问我上次我们把初晓送到的位置是哪里来着?让我赶紧过去和她汇合去找初晓,婉姐他们联系不上初晓了。
电话里乔杉有些焦急,我挂了电话才发现,原来婉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我没有接到。
因为脚被烫伤,也顾不得许多,赶紧穿上拖鞋就往外跑,秦霄送我过去,把我放到了传媒大学门口,就离开去公司了。
我和乔杉在那里汇合,我们才清楚,这两天初晓都没有去TSR上班,婉姐给她打电话也没有打通,第一天婉姐只是生气没有觉得奇怪,但是第二天,她就觉得不正常了,先是给我打电话,之后才给乔杉打了电话。
初晓是个很懂规矩的姑娘,一直在TSR上班,有问题也是自己调整,从来没有与客人发生过冲突,有什么事情都是先和婉姐打招呼,从来没有如此反常过。
听着乔杉说完这些,我的心更加担心了。
我们两个凭着印象按照当时深夜里江峰与初晓消失的那个街道往里走,走到了几条很逼仄的胡同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个地方的住宿条件并不好。
甚至比我住的地方都不太好,垃圾乱堆,走路都不好放脚。
“初晓怎么会住在这么差的环境里?”
我疑惑的问道。
乔杉一边踮着脚往里走,一边说道,“他男朋友学摄影,一个镜头十几万,二十几万很正常,再玩点胶卷什么的,初晓把钱都花在他身上了,哪有什么钱啊……你没见初晓她平时穿衣服什么的也不是特别大的牌子吗?”
乔杉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对。按照推理来说,初晓不应该这样,她挣钱也挺多的,但是却这个样子,真是稀奇。
我们找周围的邻居问了问初晓的名字,但是周围人都摇头,后来一想,初晓应该也是初晓的艺名,所以就不问附近的人初晓的名字了,直接打听江峰住哪里。
果然在问了几个人之后,终于找到了江峰的住处,门是老式的门,没有上锁,我们喊了喊,没有人应声,直到喊了很久,没有喊出来初晓来开门,倒是把房东喊出来了,我们求房东给我们开了门。
拿钥匙打开门,一下子就见到初晓趴在地上。
房间很小,却收拾的很整齐,充满着生活气息。
墙上贴着很多照片,风格迥异,画质不同,应该是用的相机也不同,还有一些待冲洗的胶卷,应该是江峰的新尝试。
我和乔杉见状,赶紧和房东说了几句,让房东离开,一下子就把门关上了。
这个房间里,还有很多的私房照。
露点的私房照,有的露脸了,有的没露脸,露脸的模特是初晓,没露脸的模特,我下意识的也以为是初晓。
还有很多的,被捆起来的没有穿衣服的照片,乔杉解释说,这是来自于日本荒木经惟的摄影感觉,这种叫绳艺。
我反正是欣赏不了,我不懂为什么还要给拍裸照分一个门派。
震惊之余,我们赶紧把初晓从地上扶起来,满身的酒味,周围地上与桌子上散落到处的啤酒瓶,白酒瓶……
初晓这是喝了多少酒?
我们拿着毛巾给初晓擦了擦脸,初晓才清醒了些,睁开眼睛看着我与乔杉,刚开口就放声大哭,而后说道,“飞飞,乔杉,我不想活了……”
初晓哭的很凄惨,我们都吓坏了,忙的安慰她。
连一向淡定的乔杉都有些激动,赶紧问初晓。
初晓只是哭,哭了很久,哭的伤心欲绝。
直到后来,情绪稳定了一些,才开始和我们说,“我自己攒的钱全被江峰拿走了,我的信用卡也被他拿走了……他离开了我,去了日本,带着他的女人。我们好了这么多年,他拿我的钱在外面养了那个女人那么多年。”
初晓说的断断续续,我们也只听了这么多,但是我知道肯定里面不是这么简单,因为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垃圾桶里的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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