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德义站在煅烧平台上久久地思索着。
自从刘岩到水泥厂工作以来,每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郑华强都把责任推给化验室,而完全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刘岩呢,又过度的责备自己,从而导致郑华强更加的肆无忌惮。两个人截然相反的处事风格,不仅给连续的正常生产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同时也严重影响了整个工厂的秩序,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
杨德义觉得,刘岩之所以总是以相对柔性的办法去面对各种状况,一方面是因为才刚刚到水泥厂工作几个月,对水泥厂的人和事还不是那么熟悉。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另一方面,也的确是个人的性格使然,刘岩的性格里,有太多阴柔的成分。当然了,刘岩的个性也有刚强的一面,而且是相当的刚强,而这种刚强。往往是针对他自己。
杨德义觉得,刘岩表现出来的状态,不应该是一个领导的特性,内敛一点无可厚非,但过分的内敛往往会让人产生误解,产生错觉,会让人觉得你这个人好欺负,别人就会不在意你的态度,不在意你的情绪,时间长了,甚至会完全忽略你这个人的存在。
刘岩才二十多岁,以后肯定有更重的担子需要他来挑,杨德义感到自己身上有一种责任,那就是尽快把刘岩培养起来,让他身上的那种刚强的个性,发挥到周围的人和事上。
至于郑华强,实在是太骄横跋扈了,今天正好是个机会,他要好好敲打一个这个家伙。
想到这里,杨德义走向郑华强,十分严肃地说道:“郑厂长,你是常务副厂长,主管全厂的生产和设备,像这样的问题,你应该及时发现,及时排除。”
郑华强尽管心虚,却对杨德义当着同事们的面对他大声斥责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慨:
“杨厂长,你说的轻巧,吃根灯草,全厂大大小小那么多设备,我总不能每天一件一件的趴在上面看看吧。”
杨德义黑了脸:“郑厂长,生产和设备上没给你配人吗?你记住。你是管理者,不是执行者,生产和设备方面出了问题,作为管理者,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郑华强又张了张嘴,但没有说出话来。
这一幕,刘岩看的真真的,郑华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心里肯定不服气,这种人,必须把事实摆在他面前,要不然他是不会乖乖就范的。对付这种人,必须准确地抓住他的要害,对他狠狠地反戈一击,只有这样,才能打消他的气焰。
刘岩转向张华杰。
“师傅。”刘岩对张华杰的称呼也很别致,既不直呼其名,也不叫张师傅,而是叫师傅。这里面,蕴含着诸多的意味。
张华杰转回头,很亲切地看着刘岩。
“师傅,如果设备出现了状况。或者说是因为客观因素发生了变化,导致设备的状况不能维持正常的生产,一般情况下,车间都是怎么处理的?”
张华杰说:“如果设备出现不适应的现象。一般情况下,都是由车间主任和班组长以及设备维修工一起坐下来商量,共同拿出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然后交由设备维修工处理。”
刘岩又问:“最近几天。双轴搅拌机出现过这种问题吗?”
张华杰说:“没有,双轴搅拌机大概在两个多月以前改造过一次,这段时间一直运转的很顺畅,没有任何问题。”
刘岩“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设备维修有维修记录吗?”
张华杰说:“有。”
张华杰走向仪表控制室,刘岩、杨德义和刘明跟在他后面,郑华强却站着没动。
仪表控制室里放着一个工具箱,张华杰把锁打开。里面有一个鞋盒子,张华杰掀开鞋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本设备运行及维修记录。
翻开记录查找了一下,上次维修双轴搅拌机的时间是二月十四号。到今天刚好是两个月。
维修记录填写的内容十分详尽,上面不仅有维修的原因,还有车间主任、当班班长以及维修工的签字。
根据记录显示的数据,上次维修之后。加水装置距离双轴搅拌机的前端是两米半。
看到这里,杨德义心里产生了疑问:“我怎么觉得,刚才调整加水装置位置的时候,原来的位置距离前端很近?”
刘明点点头说:“是一米半。”
杨德义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这就有问题了,为什么用的好好的,却有人把他调整了?而且没有跟任何相关人员打招呼?”
刘岩补充道:“刚才我看了一下,距离双轴搅拌机前端两米半的地方,有一个新焊接的小口子。刚好有加水装置的深入孔大小。”
刘明又点了点头,说:“我也看到了,从茬口上看,应该是昨天晚上才焊接上去的。”
从刘岩和刘明两个人的话语里。杨德义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急匆匆地走回煅烧平台找郑华强,郑华强已经没影了。
杨德义只好问张华杰:“张师傅,昨天维修工是谁在值班?”
张华杰说:“是李福安。”
杨德义说:“赶快把李福安给我找来。”
张华杰派人去找李福安。同时又拿出了车间人员通讯录,按照通讯录上提供的电话号码,给李福安打了过去。
李福安的手机关机了。
过了一会,找李福安的人回来了。他告诉大家,没有找到李福安。不过他询问了车间的考勤人员,车间的考勤人员告诉他,李福安今天根本没来,也没有请假。
杨德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掏出手机给郑华强打了过去。
“郑厂长,你去哪儿了?”
“我在厕所里拉屎呢。”话筒里传来郑华强吭哧吭哧的声音。
杨德义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对郑华强说:“你赶快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说完,杨德义领着刘岩和刘明回到了他的办公室。
两个小时后,郑华强才在杨德义的办公室露面了,表情极不自然。
“杨厂长,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杨德义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情况跟郑华强说了一遍。刘岩发现,在杨德义叙述这件事的过程中,郑华强的脸色时而涨红,时而煞白。
办公室里的气氛很压抑。郑华强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哆哆嗦嗦地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烟使劲地摔在地上,咬牙切齿地骂道:
“妈个B,我现在就去找李福安,如果他胆敢搞破坏,老子就把他抓到公安局去,法办他,枪毙他。”
说完,郑华强就气哼哼地走了。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郑华强才给杨德义打来了电话,他告诉杨德义,李福安出车祸了,生命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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