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笙没有否认,却也没有承认,只是告诉我,他只想让我可以安全点,等到事情结束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摇摇头,张了张口又发现自己无话可说,最后萱萱出来倒水喝的时候,看到我和梁笙站在那儿像雕塑一样,胆战心惊地问了一句:“你们还好吧?”
“没事。”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笑脸:“现在几点了,楼下的夜宵摊那里应该还有吃的,要不要大家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的提议,只是想给我和梁笙之间一个台阶下,我不喜欢这样尴尬的局面。我讨厌冷战,可是每次我们都是冷战。
萱萱很默契地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立马附和:“好啊好啊,我正好有点饿了,我记得有一家的海鲜锅挺好吃的。通宵营业!”
梁笙看了看时间,却说道:“我回去还要处理一些文件,你们早点睡吧,晚上出门不安全。”
“这样啊,好。”我本来抱着期望的心。再一次地落入谷底,但是我还是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望,我点头:“那你赶紧先去忙吧,早点休息。”
不知道是我的笑容太难看,还是梁笙的心情本来就差,我觉得我说完这句话以后,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阴沉归阴沉,我们没有再说一句话,我看着关上的门,失落的心就像有一个黑洞在蔓延,萱萱也察觉了我们之间的不对劲,她倒了一杯水给我,还在试图说点话让我别那么失望:“梁总最近确实是太忙了,我在游乐园的时候,楚靳也说这些天都见不到梁总人呢!”
我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算是回应萱萱的安慰,其实梁笙刚离开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刚才是不是应该认个错,这样一声不吭地搬出他家里,确实有些不礼貌,可是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他和蔚蓝在一起的画面,真的醋意特别大,嫉妒的火烧得我无法服软,直到看到他离开,又开始卑微地觉得也许是我自己太小心眼了。
“好像我的鞋子落在梁总家里了,言言,你陪我去拿一下!”萱萱又说道。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她是想借此机会让我去梁笙家里,和梁笙再好好说说,我没有说话,萱萱见我没有拒绝立马就更加坚定地怀念起了她的鞋子,好像生怕她的鞋子在梁笙家里受到什么虐待似的,我本来就有心想要借着这个台阶下,所以便答应了和她一起去梁笙家里。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出门有些不安全,但是和萱萱两个人我没那么害怕,一路到了停车场上了车,都相安无事,我在路上经过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夜宵店时,特地打包了一些夜宵,想给梁笙带过去。
梁笙家小区的保安已经非常眼熟我了。所以我畅通无阻地将车停到了停车场,然后和萱萱一起上楼,越接近梁笙家里,我的心就越觉得慌,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也许是每个女人的天赋吧,在恋爱中总是拥有这奇怪的直觉。
到了门口,我看着那扇已经很眼熟的门出神,萱萱则是主动去按门铃,很快门就打开了,而我整个人也在这一刻陷入了僵硬中,看着开门的人一时间无法回神。
“沈言?”蔚蓝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双筷子,看到我时还颇为惊讶:“这么晚了你来找梁笙?”
这语气,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我有些不知所措,对,我居然是不知所措,甚至还是萱萱帮我在质问:“你怎么在这里?梁总呢?”
“梁笙在洗澡,你们要不要进来等他。”蔚蓝的语气自然得让我觉得心寒。萱萱迈脚就想往屋里走,我一把拉住了她,然后对蔚蓝说道:“不用了,你们忙你们的。”
萱萱被我拉着离开以后,还挣扎了几下。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进去找梁总?我们还给他买了夜宵呢,那个女人子啊那里又怎么样,大不了撕一场!”
我倒也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胆怯了。当我觉得梁笙已经不再站在我这一边的时候,我就失去了勇气,我不知道如果我和蔚蓝吵了起来,梁笙还会不会一如既往地选择我,因为深夜能出现在梁笙家里的女人。我想不是那么简单的关系吧,况且他们认识了那么久,很多过去只属于他们,与我无关。
蔚蓝爽快地关上了门,听着那声音。我的手不禁渐渐地攥紧,我将手里的夜宵扔进了楼梯口的垃圾桶里,然后返回电梯那儿,萱萱正一脸苦闷地在那儿等我,看着挺憋屈地。
电梯似乎还在从一楼往上。旁边的电梯则是往下,我看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里,映着我毫无表情的脸,可是我的内心是多么的难受,我自己很清楚。
忽然我透过电梯门好像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回头看了看对着电梯门的住户,这不是这两天还在装修的那一家人吗?已经装修好了吗?我在心里掠过这样的疑惑,然后继续看着电梯门出神,电梯停停走走,此时好像挺慢的。我看到电梯门里又有细微的不对劲,我再次回头,萱萱发觉了我的异常,她问道:“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门好像没关紧。”我看着那户人家的门,眉头紧皱。
萱萱立马过去推了推那门:“关紧了啊。大晚上的谁会不把门关紧,遭贼了怎么办?”
我想也是,电梯这时候到了,里面已经没人,看来都在楼下就下了,我和萱萱进去以后我便去摁楼层键,在电梯门渐渐关上的时候,我和萱萱都不约而同地看来对方一眼,彼此眼里都看到了一丝恐惧。
刚才那扇门好像开了一下,里面有个人正在看着我们。随着电梯门的关上,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你看到了吗?这次。”我问道。
“看到了。”萱萱的声音也有一丝害怕,毕竟是个女孩子,不可能什么都不慌,下了楼以后我迅速驾车与萱萱一起回去。萱萱一路上都闷不做声,也许是因为梁笙那奇怪的新邻居,也许是因为蔚蓝的事情,我知道她是为我打抱不平,即使那人是梁笙。关键时刻萱萱还是会站在我这边的。
回到家以后,萱萱嚷着要打电话给梁笙,质问一下为什么蔚蓝在他家里,但是我再次制止了她,她这下真的生气了。埋怨似的吐槽:“为什么不问,你能忍我都忍不了了,这三番五次的干嘛呢!梁总这样做太过分了,这么晚怎么可以让蔚蓝到家里?”
我比萱萱更想问这些事情,我更加难受,但是我更加懦弱,如果这也是梁笙和蔚蓝之间的“合作”,弄假成真的几率有多大?我连想都不敢想,如果结果真的是我输了,我希望可以慢点知道这个结局。
萱萱被我的想法气了个半死,她气完之后便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了起来:“言言你不能这样,梁总再优秀你也不能这么委屈自己,如果这份感情让你变得那么卑微,那还有什么意思。我想叔叔和阿姨也不会接受的!”
我混沌的思绪,因为萱萱的话而瞬间清醒了许多,我想起了我爸妈说过的那些话,他们向来都不赞同我和梁笙,他们将我捧在手心当了二十多年的宝贝。我却这样地委屈自己,值得吗?我感觉眼眶有些发热,此时我很想大哭一场,把这些天的痛苦都发泄出来,可是我发现我连哭都哭不出,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我真的有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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