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物在电话里对他说10月2日下午在王府井书店门口碰头,让他务必准时到达。他“嗯”了声,说他到时可能会给他一个惊喜,对方在电话里求爹爹告奶奶道,别的不期望,就希望他到时能活人到现场就行了,否则他就要作为活标本晾在那里一个人现眼了。童磊呵呵笑了半天,没说一定,也没说不一定。
回到酒店后,曾曾寻思了半天,想出一妙招,此招以前曾对付过很多打匿名电话骚扰她的色狼们,为曾美人行走江湖,防身御敌屡试不爽之招。
9月30日晚上八点钟,华侨饭店的总台接到了一女子询问电话:“你好,我想问一下今天入住的客人中,有没有一个叫童磊的?”
总台小姐答曰:“你好!……有!需要我帮您把电话给转过去吗?”
女子说:“谢谢!”
总台小姐说:“请稍等!”
二十秒钟后,有人拿起电话,声音低沉,却十分熟悉:“哪位?”
该女子屏息辨认了五秒钟,迅速挂断电话。
童磊从耳朵旁拿下话筒,看了看,又放在耳边听了听,蹦出句:“有病!”然后咔嚓一下放下电话,转身回到他的笔记本电脑前,继续遥控金大商都明天的工作安排。
曾曾至少已经是在泡第四杯茶了,但是她仍旧没有琢磨出童磊的用意。他居然追到了北京来,她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吗?他?她?二者之间本应该是南辕北辙,通俗点说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之人,他为什么非要想在他们之间制造点什么呢?难道,她以前低估了童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没有真正看透这个人?她现在脑子里的童磊只是一个假象,真正的答案是:他是一个十分善于伪装的人,比她在网络里兴风作浪地做“高兴”还略高一筹。
曾曾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下意识地打开电脑,浏览着刀剑客的文字。她具体也说不出究竟是想看什么,但是她的感觉很奇怪,仿佛这个“刀剑客”与童磊之间有什么关联,尽管毫无证据,甚至还有些荒谬和可笑,但就是有那么种怪怪的感觉缠着她,就从刚刚脑子里灵光一现那会儿开始起。
童总经理给助理发电子邮件的时候,白洁开始通过各种网络通信工具骚扰他,一会儿是QQ,一会儿是MSN,一会儿又是闪灵短信,没把童帅哥给折磨死。忍无可忍之际,童磊回了她一个信息,问她到底想做什么。白秘书很快回信道: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过不去。童磊没把鼻子给气歪,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你就别白费心机了,我不会爱上你这种八婆的。白秘书立马回敬他一连串的“哈哈哈哈”,童磊简直都可以看得见她此刻那副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不可理喻!”童磊嘴上骂着,手下敲着,然后啪的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身趴在柔软的大床上,有气无力地喘着。
童帅哥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曾曾会和大多数女人不一样呢?为什么交际花似的白洁非要死心塌地地缠着她呢?论钱、权,他并没有太大的优势,总经理只是一顶厨师高帽子,貌似高耸入云,实则晃晃悠悠,风吹草动就摇摇欲坠,其实就是一个高级打工仔,大老板一声令下,该滚蛋时还是要滚蛋的,兴许那会儿的遣送费都不一定有曾曾她们拿的多;为什么这些人总是想不明白呢?都是出来混的,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自己要比别人聪明那么多呢?为什么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总不是一个人呢?为什么有人天真有人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心无城府为何物呢?为什么那么特立独行的曾曾要做“高兴”呢?为什么他怎么都看不透的女人要爱“刀剑客”呢?为什么他也喜欢把自己变成两个人呢?为什么这个人与那个人之间反差会那么大呢?为什么游戏是这样开始而又那样结束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童磊思考到刻骨铭心处,估计是功力不足,需要充电了,于是就毅然决然地放弃继续探索下去的勇气,一头扎进五星级酒店的卫生间里,一边冲凉,一边大声地唱歌。
那时的曾曾已经在喝第六道茶了,长时间地品味一种茶叶的味道,已经味觉麻痹,思维受阻。窗外好像有人在吹口哨,在三星级酒店的标准间里可以听到窗外的口哨声,这足以说明隔音设备的低劣,如果在夏夜,是不是连蛐蛐打喷嚏都听得一清二楚。最让曾美人气愤难平的是,那个人居然享受在五星级的酒店里,浪费金大商都的公共财产,剥削金大员工创造的剩余价值。
当然,现在最让曾美人头疼的是,那个人不辞劳苦地追到北京来,不停地拨打她的手机,用一个陌生的北京地区的电话号码骚扰她,究竟是为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原来竟是这么执著的一个人。
表面看,这是两个人之间的游戏,实际上呢,参与者是四个人,有两个是货真价实的大活人;另外两个呢,就有些玄机了,说他们不是真人吧,有证据,但没道理,他们思维缜密,行为怪异,若非有过人的头脑指挥,绝不可能表现得如此精彩;说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俊男靓女吧,又有些不切实际,你见过哪个网络中的精灵在你面前栩栩如生,与你一起共同吸入氧气,然后再呼出二氧化碳吗。
说有的就自觉给自己一巴掌——左脸;说没有的也自觉给自己一巴掌——右脸,正确的答案就是不回答,保持沉默,胜过一切喧嚣的答案。
所以,曾曾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她就要看看童磊下一步能够玩出什么精彩绝伦的花样来。
王编辑还在急着跟曾曾落实10月2日王府井现场签售事宜,他在电话里问:“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你得给我个实话啊!”曾曾说您放心,我准保不会让您失望的,怎么说出版社花了那么多的钱,弄出那么大的阵势给我出书,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对得起出版社的银子啊。
王编辑听得眉开眼笑,一口气笑了两个八度音阶,声音洪亮,底气浑厚:“那就到时见吧!”末了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一句:“不见不散哦!”
曾曾放下电话,微微牵着嘴角,笑得有些诡秘。
某门户网站一早就放出消息说:10月1日下午三时,著名网络写手刀剑客将应网站独家之邀,与众网友互动交流。这是段快乐的时光,至少是对于曾曾来说,也许昨晚因为对童磊与刀剑客之间的一些假想臆测,多少影响了她对刀剑客的向往,但是在亲眼看见真实真相之前,她还是愿意再多沉浸一会儿对幸福的憧憬。
中午的时候,曾曾推掉了制片人的饭局,一个人跑到肯德基快餐店,要了一个汉堡、一杯可乐、一个中包薯条、一盒香辣鸡翅,还有一包香芋头、一个玉米……当然这么多的食物她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但是为了庆祝下午与偶像在网络里的相会,她还是咬紧牙关,拼命地吃啊吃啊……
这个中午的童磊是惬意的。已经吃了一天外卖的他终于拒绝再让那些垃圾食品破坏他的消化系统、消耗他有限的身体资源、抑制他旺盛的食欲、打击他对于美食的向往……于是,他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毅然决定只身深入闹市,还尽拣以往来北京时曝光频率最高的西餐厅,脱下帽子、摘下太阳镜、肆无忌惮地高声叫唤BOY,响指打得吧吧脆,红酒开得啪啪响,毫无顾忌地大声咀嚼,知道的是金大商都的总经理在这里用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土豹子进城找体面人的感觉呢。
下午二时五十分,曾曾一边用水服下多酶片帮助消化胃部过剩的食物,一边摊开笔记本电脑,进入网站,激动地等候着她的偶像——刀剑客的粉墨登场。
戏台上,刀马旦的亮相是很讲究的,一开场首先是丁零咣当的锣鼓声,然后一群小鬼们举着各色旗帜咿咿呀呀地出来了,这时扮上的刀马旦已经在帘子后候着了,只等得众小鬼们把戏迷们的胃口吊起老高,才会半抱琵琶犹遮面地掀开帘子,在众小鬼们的掩护下,绕场一周后站定,一个转身——柳眉高挑、杏眼圆睁、红唇一启:“咿——”底下的资深戏迷们立刻拍着巴掌:“好!好!”这才是真正的亮相。
此刻,网站的主持人滔滔不绝地介绍刀剑客的生平事迹,然后席间不时以堵车啊、汽车无故熄火啊、出租司机犯晕找不着路啊什么的来救场,尽量拖延刀剑客亮相的时间,吊足网民们的胃口,提高点击率,不把服务器给弄堵塞了不罢休……这就是刀马旦亮相之前众小鬼们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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