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与楚墨重逢
这间公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干净整洁,一尘不染。苏染染知道楚墨一定会把它照顾得很好。想到上一次被楚墨带来的时候,苏染染只觉得异常熟悉,却还是奇怪这种亲切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现在她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在这里生活过啊。在四年前,不,现在应该说在六年前了,在被陆婷婷迫害前,这里是她和楚墨的家。他们在这里互订终身,在这里相爱,甚至在这里争吵过。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小小的房间,简单但温馨的布置,苏染染心中感概万千,甜蜜而复杂。
“姐姐,这里就是你的家吗?”阿青环顾着四周说。
“是啊,这里就是我和楚墨要结婚的地方。”苏染染感慨地说。
虽然楚墨家境不错,但是他和苏染染都决定一切都要靠自己。那个时候楚墨刚在楚氏集团上班不久,还是个底层的员工,而苏染染也才实习刚结束,他们手上都没有多少钱。租下这间公寓,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开销了。虽然这间公寓很小,但对苏染染来说,和楚墨在一起,再小的地方都是最满足的。
苏染染把阿青带到书房。
“阿青,这个公寓很小,你就委屈下,暂时住这里吧。等安顿好了,再找个好点的地方。”
“姐姐,这里已经很好了。”阿青很满足地说。
苏染染开始去收拾自己的房间,这里充满了回忆。苏染染打开衣柜,里面有个小隔间,在隔间里有个不易察觉的小抽屉。那是同样学建筑设计的楚墨特意安装的。楚墨说用来藏小秘密,苏染染记得当时自己还挺不高兴的。她觉得情侣之间还要有小秘密吗?后来回来的时候,苏染染因为失忆,根本就不记得这个抽屉了。
苏染染颤抖着双手将抽屉拉开,蹲在那里,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一个黄色卡通图案的小本子。上面写满了楚墨的罪状。
楚墨是个大混蛋,居然不给我买冰淇淋。
楚墨竟然说我的设计很幼稚,哪里幼稚了,他的才幼稚。
楚墨这个王八蛋,竟敢诋毁我最最喜欢的偶像,说他一点都不帅。
哼,楚墨今天看书的时间居然比看我还长,我决定十二个小时不理他。
楚墨,你竟然敢偷吃我的布丁,还用我刚买的铅笔,害得我都没有笔画设计图了。
……
这些稚嫩的笔记,记录着每一次楚墨“欺负”苏染染的种种劣迹。苏染染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回忆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睛渐渐模糊,擒着的泪水把蓝色的眸子浸染的更加晶莹透亮。
白皙修长的手指又翻看一页,一张照片从夹页里滑落出来。
照片上苏染染正偷偷地把手里的奶油蛋糕抹到楚墨的脸上,楚墨没有准备,被这样突然偷袭,正一脸怒目地瞪着苏染染得意的笑。苏染染记得这是一个公司同事的生日会。
“楚墨……”苏染染抚摸着这张照片,泪眼婆娑。
“染染。”
一个轻微而熟悉的声音传入苏染染耳朵里。苏染染一愣,以为是因为太想楚墨了而出现了幻听。她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翻这个罪状本子。
“染染。”
声音再次传来,低沉却清晰,苏染染的心跳停顿了两秒。她慢慢地转过头来……
这是在做梦吗?苏染染恍然如梦。
时间就这样静止了,苏染染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呼吸都要停滞了。日日夜夜在梦中出现的人,每每从梦中醒来,都泪湿枕畔。现在这个人就这么在眼前出现,苏染染脑中突然空白一片。
“楚……”苏染染刚一开口,就被一个巨大的胸怀拥抱住。
苏染染已经不能言语,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扑簌簌地流下来,层层叠叠,浸透了楚墨的衣衫。
楚墨紧紧地抱住苏染染,他何尝又不是像在作梦一样呢?但哪怕这是梦,他也不愿意从这个梦中醒来。
“染染。”楚墨喃喃地说,“真的是你吗?”
楚墨将苏染染抱得快要窒息了,他害怕一松手,苏染染就又要消失了。
“楚墨……”苏染染感觉有些难受。
但是楚墨却更加加大了手臂的力度,苏染染快要喘不过气了。
“楚墨……你放开我啦……”苏染染有些艰难地说。
“染染,不要离开我,就算是做梦也好,不要离开我。”
“楚墨……你……放手……”
“染……啊!”
“楚墨,你个混蛋。”
苏染染忍无可忍,抡起一个拳头狠狠地锤打在楚墨的下巴上。
“楚墨,你还让不让人喘气了!”苏染染怒瞪着楚墨,刚刚还激动得万分。
“苏染染,你……”楚墨捂着自己的下巴,疼着直不起腰来。这个女人个子不大,打人的力气还怪大的,“你还真是暴力。”
“暴力?你居然说我暴力!”苏染染睁圆着眼睛,怒不可遏地瞪着楚墨,“好你个楚墨,你不给我买冰淇淋,还偷吃我的布丁,偷我的铅笔,现在还说我暴力。哼,我就暴力给你看看!”
苏染染越说越来气,越想越愤怒,真是新仇旧恨一起算。说着她又扬起胳膊准备给楚墨来一拳。
“……”
拳头正要落下,却在中途被截下了。楚墨一把握住了苏染染的小拳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苏染染更是怒气冲冲:“楚墨,你放开我!”
“染染,你……你记起来了?”楚墨一瞬不瞬地盯着苏染染,惊讶、不可置信,还有喜悦,全都凝结在紧皱的眉宇间。
苏染染怔怔地忘着楚墨,已经忘记了刚才的愤慨。她双眼含情欣然地轻轻笑起。
“是,我全都记起来了。”眼泪再次在苏染染的眼眶里打转,“楚墨,我回来了。”
“染染,染染,染染……”楚墨惊喜地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百感交集,“你是我的染染,是我的。”
“是。”
“是我的妻子。”
“是。”
“染染。”
楚墨激动地捧起苏染染的脸,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然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染染,你让我好等啊。”楚墨的眼泪也忍不住溢出眼眶。
“对不起,楚墨。让你受苦了,我不该离开你。”苏染染轻轻抹去他眼角的泪。
楚墨握住她纤柔的小手:“不,是我没有好好保护你。染染,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
苏染染扬起温柔灵巧的笑脸,轻轻点头:“嗯,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六年了,楚墨从来像现在一样感觉到幸福。他甚至都开始相信,幸福已经不再属于他了。而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竟让一向冷静的他有点不知所措了。
“公寓的管理员说有看到你回来了,我还不相信。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为什么不找我?”楚墨蹙着眉凝视着苏染染紧张地问。
“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我先给你介绍一个人,你过来。”
苏染染带着楚墨来到客厅,阿青正一脸茫然而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阿青,这是楚墨。楚墨,她叫阿青,是我在途中认的一个妹妹。她身世很可怜,我想让她好好上学,你说好不好?”
楚墨嗔怪着说:“你才见到我,不先关心我,问问我怎么样了,首先就想着跟别人讨好处。”
苏染染瘪瘪嘴,睨了楚墨一眼:“你这就吃醋啊?阿青不是别人,是我妹妹。”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楚墨宠溺地揉揉苏染染的头发,这是他专属的行为,“谁让老婆大人最大呢。”
苏染染莞尔一笑,高兴地拉住阿青的手:“阿青,你听到了吧,你可以上学了。”
“嗯,谢……谢谢……”阿青感激地不住地弯腰点头。
“好了好了,这不是什么大事。”楚墨倒被她弄得不知所措起来,他愣愣地看着苏染染,“你这妹妹是不是太客气了。”
苏染染欣然地一笑:“如果你知道了她的经历,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那你要告诉我啊,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我。”
楚墨深深地凝视着苏染染,他很难看到苏染染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个天真活泼,似乎永远不知愁的苏染染,脸上总是像孩子一样单纯欢笑的苏染染会有这样隐忍难耐和悲悯的的表情。楚墨不知道苏染染经历了什么,但那一定会像一部小说一样曲折。
“嗯,我会的。”苏染染轻轻点头。
明亮宽敞的餐厅里,苏染染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流,熟悉的让苏染染以前都忽视了,现在却总也看不够。
平凡而日常的生活,苏染染在这里又做回了普通人。没有什么华丽的官邸,奢侈的舞会,也没有什么岛主,什么荷枪实弹的武装份子。一切的一切都是普通人该有的生活。匆忙的赶公交的脚步,下班后三三两两一群结伴边吐八卦边逛街……
阳光下,忙碌、自由、快乐。
“快吃吧,菜都凉了。”楚墨将菜夹在苏染染的碗里。
苏染染回过头来,浅浅一笑:“这里真好。”
“为什么呢?”
“因为平凡啊。”
“啊?”楚墨不明所以地看着苏染染,“这里每天都一样吧,没有什么特别啊。”
“没有特别才好呢,至少不用胆战心惊,不用机关算尽。只有柴米油盐,只有八卦。”
“这还好?你以前不是挺烦那些报刊媒体的吗?”楚墨奇怪地看着她。
苏染染豁然地一笑,看着阿青柔声说:“饭菜还合口吗?”
“嗯,很好吃,谢谢姐姐。”
楚墨眉头微沉,深深地凝视着苏染染,脸上露出难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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