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楼下和保安理论的, 气焰嚣张的蒋云兆,现在像朵三伏天里被中午的太阳炙烤过的小野花, 蔫了吧唧的, 耷拉着个脑袋。
蒋云兆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慕时丰,正在给陶然倒果汁, 而陶然支着脑袋,一瞬不瞬的看着慕时丰,柔情似水。
他们两个俨然就把他和黄媛媛当成背景摆设。
自刚才在楼下客套寒暄了两句, 他们也没有再针对他,这绝对的有问题,有阴谋。
蒋云兆越想心里越发不踏实。
如果慕时丰对他热嘲冷讽, 可了劲儿的挤兑他, 那才是正常状态,然而现在这两人光顾着亲亲我我, 全程都不正眼看他。
他也是昨天夜里知道小倾城没死, 而林百川的那番话,让他立即想到了小倾城再嫁的人就是慕时丰。
想当年他可是这段三角虐恋的见证者, 为此挨打了好几次。
既然林百川愿意对媒体撒谎, 乐得成全小倾城和慕时丰, 而他作为一个局外人, 也就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他现在担心的是,小倾城会整他, 毕竟当初他还把她半路上丢下过, 而且老是想泡她。
他现在收心了, 只想一心一意的爱老婆。对小倾城的感情也是男人对漂亮女孩子的一种本能反应,有谁不喜欢美女,他也不例外。
可是那不是爱。
当然这样的认知,也是认识了黄媛媛之后,才想明白的。
眼下,慕时丰不是好东西,小倾城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主,万一他俩联合起来把他那些年的放荡情史一说,黄媛媛这一关,他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
突然黄媛媛把一杯茶放到他面前,小声说了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蒋云兆回神,心虚的浅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对不起你,本来是个开心的日子,结果…”
黄媛媛做了个嘘的动作,眼神示意他,别当着朋友的面说扫兴的话。
蒋云兆更加内疚,闷头喝茶。
而对面的俩人正在咬耳朵,不知道慕时丰说了什么,陶然一直笑的合不拢嘴,眼里都是笑意。
其实不是蒋云兆一个人在心惊胆战,黄媛媛自己也是心慌慌。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嫁的男人会跟慕时丰是发小的关系,而且还很铁。
万一的万一,要是被蒋云兆知道,她以前还迷恋过他的好友,蒋云兆怕是心里会堵得慌。
可是那个可恶的慕时丰,她曾经大学里对他的各种碾压,他大概早就想打击报复她,奈何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这么个绝佳的大好时机,慕时丰岂能放过?
原本还指望着陶然会跟她一个阵营,可依目前看来,陶然妥妥的跟自己老公是一个战线上,就跟不认识她一样。
黄媛媛现在是如坐针毡。
陶然喝了一口果汁,只感觉好喝,没有任何记忆。慕时丰刚才跟她说,这是她最爱喝的果汁,九种蔬果鲜榨的。
包间里的服务员都出去了,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陶然悠悠喝着果汁,望向蒋云兆,声音又轻又柔,“小云云啊~”
蒋云兆嘴里还未咽下去的茶水被呛的从鼻孔里窜出来,他连连咳嗽,脖子和脸被呛的发红,刚才那句小云云,让他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他就说吧,小倾城不会饶了他,这就开始对付他了。
黄媛媛掩饰着自己的心虚,也没过多的精力去思考为何陶然会这么肉麻的称呼小云云,潜意识里以为他们早些年就认识,习惯了称呼他。
慕时丰笑,笑的很大声。
蒋云兆恼羞成怒:“慕时丰,你…!”
被陶然打断,又喊了一声,“小云云啊。”
蒋云兆一身鸡皮疙瘩,余光看了下黄媛媛,也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感觉晚上回家睡床底是板上钉钉的事。
陶然喝了一口果汁,“小云云,当年那支钢笔,我有没有还给你啊?”
蒋云兆心里直骂娘,这是提醒他,他早些年有多风流,大马路上都勾搭女人,他忍着那口窝囊气,低声说:“还了啊。”
黄媛媛随口问了句,“陶然,你和云兆关系这么好啊?以前问他有没有什么女闺蜜,他竟然说没有!”
蒋云兆:“…”一直都想拐上床的所谓闺蜜,能说出来嘛?
陶然抿嘴轻笑,“我和小云云关系何止是好啊。”然后下意识的看向蒋云兆。
蒋云兆朝她挤挤眼,求饶。
慕时丰看到蒋云兆那窝囊样,心里的怨气也消了不少,其实他知道蒋云兆对陶然也是三分钟的热度,并未往心里去,揍过他一顿后,也就没放在心里。
他恨的是洪媛媛,当年出了他多少洋相,他总要讨回来。
慕时丰在桌底用脚轻轻碰了下陶然的腿,示意她适可而止,可以去讨伐洪媛媛了。
陶然知道慕时丰这一脚的意思。
收到指示后,接着方才的话,只是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我和小云云算是冤家,见面就要吵,我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我,他老是觉得慕时丰太惯我,把我给惯坏了,谁的帐都不买。是吧,小云云?”
蒋云兆感激涕零,一本正经的语气:“你也知道,我就是嘴上说说,开开玩笑,哪有真看你不顺眼。”
菜已经上来,陶然自己不用动筷子,都是慕时丰喂她。
黄媛媛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他们,当初上大学时,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虐狗的。
陶然吃了一个虾仁后,又开始跟黄媛媛闲聊,“媛媛,我记得大学那会儿,你整天追在慕时丰身后,喊他学长,让他介绍蒋云兆给你认识,有这事吧?”
卧槽!
黄媛媛恨不得一把掐死陶然,她什么时候喊慕时丰学长了?又什么时候眼巴巴的上赶着问蒋云兆了?
娘的,她时候连蒋云兆是谁都不知道好吧?
也是半年前偶尔一次聚会上遇到了,还是蒋云兆追的她。
特么的被陶然这么一说,好像她对蒋云兆蓄谋已久,欲擒故纵一样。
蒋云兆一个激动,“她大学时候怎么知道的我?”那个时候他可是在国外啊。
慕时丰窃笑,但是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怕多说后,会影响到陶然接下来的‘复仇’计划,只是默不作声的给陶然剥虾。
陶然细嚼慢咽之后才说:“因为媛媛有次听慕时丰提起了你,就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只是当时你在国外,也不知道要不要回国发展,慕时丰思忖再三,还是决定不介绍你们认识,因为感情这种事受伤的都是女生。”
黄媛媛讨伐喊冤的眼神已经扫过陶然不下万次,可是偏偏陶然就是装看不见,自顾自说着。
“媛媛那会儿喊学长喊的可亲热了,坚持了大半年呢,后来才放弃。没想到你们这么有缘,兜兜转转之后,还是结了婚。”
蒋云兆一阵嘚瑟,也没计较慕时丰当年不介绍他们认识,且不说出不出国的,因为他当时有女票啊,所以特别感激慕时丰只说了他在国外,才有他今天的这段姻缘。
蒋云兆手肘捣了一下黄媛媛,“快点敬你学长一杯。”
麻蛋的,敬个P啊!老娘想当年都是喊他学弟的!
见黄媛媛不动,陶然又道:“媛媛啊,我初三那年,我们就认识了是吧?我还记得你是在去食堂的路上…”
“...”黄媛媛都快窝囊死了,陶然这是要揭她老底啊。
当年,她可不就是在去食堂的路上问陶然,慕时丰有没有和霍晴分手,后来还塞了情书给她,让她带给慕时丰。
被逼无奈,黄媛媛端起面前的酒杯,心不甘情不愿的隔空碰了下杯子,“学…”那个长字怎么都叫不出口,当年她可是习惯叫学弟的,每周都要喊上好多次,那时多威风。
慕时丰捏着酒杯,好整以暇的盯着她,眼神仿佛在说,洪媛媛,老实点,我媳妇有的是法子专治你。
黄媛媛干咳了几声,清清嗓子,咬牙道:“学...长,我敬你。”
慕时丰得意的轻笑,学着陶然的口气,“媛媛啊,我还蛮想念你当初喊我学长的,再喊多喊几遍我听听。”
……
一顿饭下来,黄媛媛和蒋云兆吃的五味俱杂,而陶然和慕时丰吃的意犹未尽。
饭后,陶然想和黄媛媛聊聊,慕时丰和蒋云兆很有眼色的出去抽烟了。
待他们一走,黄媛媛就丢了原本的淑女风范,几步走过来,对着陶然就是一顿暴打,气不过还在陶然胸前摸了两把。
陶然双手抱头告饶。
黄媛媛对着她的脑门就是一巴掌,“陶然啊,当年我是白疼你了,真是白眼狼!”
当年除了碾压慕时丰,她对陶然是真的好。
刚开始知道慕时丰喜欢陶然,而并不是同性恋时,她也是气愤的,更多的是难过,可陶然主动来给她道歉时,她也便想开了。
爱情这个东西强求不来,她也有她的骄傲,她不比谁差,只是慕时丰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而已。
后来的后来,她有了第一段恋情,遇到了一个令她怦然心动对她也好的男生,那段年少时青涩的暗恋,她也彻底放下。
她感恩当初的自己没有纠缠,没有怨恨,所以她得到的更多。
黄媛媛又轻轻抱了抱陶然,“你个死丫头,这些年也不跟我联系,以为你一直过得很好,不过总算过去了,你和慕时丰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没想到陶然会跟慕时丰分手,那么猝不及防,大二那年,她还在等着毕业后就要出他们的份子钱,没想到王子与公主的童话爱情戛然而止。
自那之后,她再也没见过陶然,慕时丰也退学离开。
直到今早看了新闻,才知道这些年陶然经历了什么。
陶然拍拍黄媛媛的肩膀,“我没事的,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黄媛媛叹了口气,坐在之前慕时丰的座位上。
揶揄陶然:“以后不会再一声不吭的就出国了吧?”
陶然笑:“我要是出国了,你可以问你学长我的行踪。”
黄媛媛:“……”
陶然摊手:“好啦,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她的语气风轻云淡,嘴角上翘,“媛媛,跟你说个事,我脑子病变了,除了十五岁那年的事,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记得。”
然后陶然把所有她能记住的病情细节都说了一遍。
黄媛媛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僵住,意识在某一刻是空白的。
半晌后,她才缓过来,“陶然,别跟我开玩笑。”
陶然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你别难过,你看我就算没了记忆,可是你还是在我印象里,我爸妈都不在,你却在。”
黄媛媛的眼底有些雾气,视线越来越朦胧。
*
回去的路上,慕时丰没有开车,和陶然牵手散步回去。
慕时丰把她包裹的很严实,厚厚的羽绒服,帽子围巾手套,她只露出两只眼。
他还一直问:“冷不冷?”
陶然摇头,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嘴巴,“我把我患病的事告诉黄媛媛了。”
慕时丰浅笑,“多一个朋友陪你也是件好事。”其实之前陶然让他出去抽烟,他就知道她想干嘛,他也没拦着。
黄媛媛是她大学里唯一交好的朋友,如果黄媛媛能陪着她散散心,多回忆回忆过去的事,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现在没了记忆也不愿跟别人交流,难得她还愿意跟黄媛媛交心。
慕时丰抬头看了眼夜空,竟然有月亮,明天会是晴天,出太阳后雪就会融化的很快,他还没来得及带她看雪景呢。
“宝宝,明天带你坐直升机吧。”
陶然正扶着他的肩膀走路牙石,心不在焉的问他:“为什么要坐直升机?”
慕时丰微怔,她的记忆不会连72小时都不到了吧?
“答应带你坐直升机看雪景。”
陶然侧脸,眼神迷茫,“什么时候的事?”
慕时丰的心脏一缩,她真的记不得了,周四晚上她还在念叨的事,这才过去四十八小时而已,她就不再记得。
慕时丰把她抱在怀里,“很多年前就答应过你。”
陶然明显舒了口气,她以为自己脑子又不行了呢。
抬头笑着看他,“我就说嘛,一定是很久之前的事。”
慕时丰笑笑,没再说什么。
捉住她的一只手,十指紧扣,塞进他外套的口袋,与她并肩缓步向前。
道路上热闹至极,路边的街景一片萧条。
陶然头靠在他的肩头,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到未来,也留不住过去,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身边这个男人。
“大慕慕。”
“恩?”
“没事。”
又过了几秒。
她喊,“大慕慕。”
“恩。”
陶然咯咯笑了两声。
路过一家药店时,陶然想起了什么。
“大慕慕,我们这两天都没有做措施呢。”
慕时丰的心头狠狠震了一下。
声音有点沙哑,“没事,怀了我们就生下来。”
陶然偏过头去,开心的合不拢嘴。她也真的很想再给他生个孩子呢。
慕时丰看着朦胧夜色。
夜,很荒凉。
他的心也一样。
以前他觉得这世上是没什么他给不了她的。
可现在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健康。
快乐。
记忆。
孩子。
他统统都给不了了。
以前放假时,他带她飙车,凌晨三点的二环,他把车牌摘下来,速度快的感觉马上就要奔赴阎王殿。
一不留神就会撞上前车。
生死相随大抵就是那样的刺激感觉。
那时她爱吃天津的小麻花。
他开车载她去一趟,就好像去了楼下超市转了一圈。
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可是现在他没法再带她重温激扬的年少疯狂岁月。
因为现在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还带她去骑马。
她最爱骑马。
马背上的飒爽英姿,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心。他时常会想,如果她生在古代,一定是个不可一世的女将军。
而他,一定是她最忠诚的护卫。
所以后来即便分手了,他还是成立了马术俱乐部,修建了马场。只可惜她第一次去那里骑马,不是跟他一起。
那时她是林百川的妻子。
当初那个见面的场景,时至今日,他还记忆犹新。
林百川是这样为他们介绍的:“这是百思集团的总经理,慕时丰。这是我妻子,陶然。”
而他呢?
他当时说了什么?
他假装不认识她,说:“林太太,久仰。”
他爱的女人,他却要唤一声,林太太。
那时的他们都是最佳演员,即便心里已经是波涛汹涌,表面上还要风平浪静。那年,他们三个是怎么煎熬过来的,他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以为余下的人生里,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弥补曾经分开那几年的遗憾。
可好日子还没有开始,她又被判了死刑。
他感觉自己快要熬不住了。
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好失去的,因为她与别人结婚这样的事他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是能让他绝望的。
原来还有,比她不爱他还叫他绝望。
那就是这个世界不再有她。
“老公,想什么呢?”陶然歪着脑袋问他。
慕时丰俯身,很轻的一个吻落在她的唇上,“在想你说不定就真的怀孕,给我生个儿子。”
陶然的眼角眉梢都荡漾着幸福,“为什么一定要是儿子呢?”女儿不是很好么,都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哪天她真的不在了,至少还有俩小情人陪着他呢。
慕时丰:“因为欠条啊。”
陶然嘴角的笑凝结,他还记着等他们儿子结婚时,她要还他的那包烟。可是就算生了儿子,也等不到儿子结婚那天。
她牵强的笑着,“大慕慕,这样呗,我先把烟买给你,等儿子结婚时,我还会买给你,怎么样?怎么着都是你赚了。”
“不行!”
陶然扁扁嘴。
夜色越来越浓,她的眼前一片昏暗,看不到亮光。
她深呼口气,岔开话题。
“大慕慕,钱包能给我看看么?”她一直都好奇,放照片的那个位置,到底是放了谁的照片。
慕时丰也知道她要看什么,其实她早就看过,上高一那会儿她就偷看了,看过后还嘚瑟了好久。
只是她都不再记得。
把钱包掏出来地给她,还是当初她送的那个钱包,他经常送去保养,还挺新的。
陶然打开钱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合照,年代久远,远到她已经没了记忆,只是照片上的两个孩子,她看着熟悉。
她怎么会跟慕时丰在小时候合影过?而且十五岁那年的记忆里,她也没记得她有看过这样的照片。
她的指腹轻轻抚着照片上的两张脸,女孩胖嘟嘟的,男孩子很高,很帅气,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两人站在一起,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他们的缘分原来比她想的还要早。
她看后又不免有些怀疑,“你这是P在一起的吧?”
慕时丰掐掐她的脸蛋,“摸过之后就不承认了?”
摸过???
陶然眉心紧蹙,把仅有的那年记忆在脑海里回放,她摸过的?
艹,想起来了,当时七岁生日宴上,她摸了那个说她胖的男孩子,好像还说了句,哇,好滑啊。
原来是慕时丰!!!
她犀利的眼神倏地扎向他,“你当时竟敢嫌弃我!”
慕时丰:“……”他真没想到她还会记得这些小细节。
陶然又质问:“在我送你钱包之前,你自己那个钱包里放的谁的照片?”
慕时丰:“……”
“说啊,是不是心虚了?”
慕时丰无奈轻笑,他除了她的照片,还能放谁的?
指指钱包:“这张照片下面还有一张,就是当初你看到的那张。”
陶然忙不迭的翻出来,竟然还是她的。
这张侧脸照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头发也很短。
抬头,眼神都是迷茫的,“这是我什么时候的照片?”
慕时丰把钱包收回,放回口袋。
“你初一时的。”
陶然怔了下,反应过来后,一个激动,仅仅抱住他,语气里都是炫耀和嘚瑟:“哼哼,原来你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慕时丰一头黑线,图谋不轨?
跟一个语文不好的人计较干嘛?
能用成语已经不错了。
他没否认,“恩,早就想把你拐回家当媳妇。”
陶然把脸埋在他怀里,一直咯咯咯笑个不停,肩膀都乱颤。
这是得有多得意。
回家的路并不长,可是走了一半,陶然就不愿自己走,磨磨唧唧的,一步都要磨蹭半天,整个身体都挂在慕时丰胳膊上。
慕时丰自然懂她的那点小心思,便蹲下来背着她。
这样的夜,这样的路,这样背着她。
他们走过无数遍。
慕时丰的声音很轻,“宝宝,明天带你坐直升机吧。”
陶然有些犹豫,“可是…我答应黄媛媛,明天要陪她去逛街,我也好久都没有逛过街。”
“想去?”
陶然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声音很小:“恩。”
“行,下次再下雪,我再带你去看。”
他现在的要求并不高,只希望她可以撑到下次大雪飘落。
回到小区已经很晚,静谧的小路上只有风吹过的呼啸声。
突然几声汽车喇叭的鸣笛,打破了沉静的小区。
循着声音看过去,慕时丰表情一滞,霍连推开车门下来,朝他们这边款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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