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轻快短促的两下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服务生轻手轻脚的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将一壶上好的红茶,与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呈上,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郝友乾低头押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会儿。
他与方若绮不算熟稔,此前他几度邀约、送礼都遭到了婉拒,便灭了要笼络收买她的心思,况且,她有个富有的父亲,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被金钱收买的。
如果今天,他不是偶然路过大包间,听见她力辩群雄,帮他们夫妻俩说了许多好话,他是不会贸然开口,邀请她过来这里喝茶。
如果不是她坐在这里,掏心掏肺分析整件事情,顺便帮张雅萍说了一箩筐好话,他亦不会对她说出,他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情真正的内幕。当然,言尽于此,他绝壁不可能告诉这个小女孩,内幕是什么!
连日来,有好几个较为密切的红颜知己发短信、打电话给他,明面上是说一些体己话来安慰他,劝他对有些事情、有些人不要太上心,实际上就是想要趁虚而入、借机上位。他对她们的小心思一清二楚,心里面不胜其烦,面子上也只是敷衍的应酬几句,并没有刻意去约见谁。
毕竟,张雅萍是他的妻子,哪怕是前妻也是他的妻子!她好、她坏,都只允许他去管束,什么时候轮得到外面的女人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昨天晚上,他已经获知了张雅萍是被陷害的,那就更不乐意听到别人在他面前说,张雅萍是如何的不堪,如何的配不上他了。不论如何,她都是他曾经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他对她多多少少都存了几分残情,怎么可以容许别人随意诋毁呢?
那么,方若绮的话语,恰恰说到了郝友乾的心坎儿上,令他心头一下子就通畅舒坦了。
“这些天来,我的那些个红颜知己,或多或少都给我打过电话、发过短信,名义上是说一些体己话安慰我,实际上……”郝友乾眸光一冷,使得笑容都沾染了三分寒意,“她们在想些什么我都一清二楚,哼!”
方若绮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赌错,她前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出差错!朱唇轻启,贝齿微露,轻言慢语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郝总的条件这么好,有无数的朋友、下属、红颜知己围着你转并不稀奇,只是朋友多,不代表交心的人就多……”
“雅萍秉性纯良,人品端正,美貌与智慧并重,嫁给我之前也算是大家闺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知己……”郝友乾别过了脸,不经意的看向了窗外的天空,已然被浓黑的暮色所笼罩,眸光微微垂敛,似乎又陷入了对妻子的追索中……
许久,他话风一变,“不过,她还没有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方若绮一怔,下意识的反问,“嗯?”
“没什么,家务事我不想再提。”郝友乾脸色骤然一沉,收敛了话头。他指的自然是在机场被张雅萍当众掌掴的事情,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原谅她。
方若绮见他脸色不好看,只得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哦……”眉心忍不住蹙起,只怕哪里做的不对,就会惹怒了他。
郝友乾这才意识到不小心失态,赶忙换回了初始的笑脸,“钟小姐,你不必太拘谨,你今天没有说错话,每一句都十分中肯。”
“我还以为,我又多管闲事了呢。”
郝友乾又看了一眼窗外浓郁的暮色,即兴发出了邀请,“天色不早了,只顾着和你说话,我差点儿都忘记了,钟小姐也还没有吃饭吧,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你共进晚餐呢?”
“嗯。”
“就在这里点餐,还是钟小姐有什么其它提议?”
“就在这里吧。”
两个人点了若干简餐、果盘、瓜子等小食。
郝友乾为人大方,点餐较为丰盛,方若绮虽然食量不大,倒也没有阻拦他。
有钱人嘛,总是要摆谱的,就连点餐都是要摆满了桌子才好看,哪怕每道菜只吃一口,也绝对不打包带走。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气氛最融洽的一餐饭了。
方若绮事先怎么都没预料到,她只是在同学聚会上顺口帮张雅萍说了几句好话,这么巧就被郝友乾无意中听到了,这么准就凭此获得了他一定程度的好感。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亦悟出了一个道理,多站在对方的立场,多揣摩对方的想法,多考虑对方的诉求,那么无论与人交往,还是做事业都事半功倍了。
一边进餐,一边聊天,话题也逐渐变得深入了。
“听闻你们乔亚也在打13号地的主意?凭你们现在的实力,吃得下来吗?就算吃下来了,有实力开发吗?”
“……”方若绮停下了筷子,抬起头盯住了他,不明白他以毫不客气的口吻提起了这件事,是什么用意,他又是从何得知乔亚也在多方运作,意图拿下那块地皮的呢?
郝友乾见她有点儿紧张,便先给了一个宽慰的笑脸,“不用问我是如何得知的,商场上没有秘密。”
“或许郝总认为乔亚自不量力,不过,如果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凡事怎么可能有好的结果?”方若绮放缓了语速,一边思虑着一边以尽量诚恳的口吻道,“再说,我们有给您送过计划书,诚意想要同郝氏集团合作,只不过……”
“那是因为你们的计划书做的不够出色。”
“啊?”
“钟小姐有胆识、有智慧、有品格,”郝友乾一连用了三个有字,却并没有提及美貌与艺术造诣,可见这一次并非场面上的虚言溢美,而是扎扎实实的赞美,“我郝某人十分欣赏你,不过年轻人做事,空有热情与才能是远远不够的,有空让岳行空多教教你吧。”
“岳总确实给了我许多方面的帮助……”方若绮附和了一句,话刚说完就多了个心眼,揣测着他是否也认为她与岳行空是包养的关系,才故意挑起了话头来试探她。她怀着小小的心结,秀婉的柳眉都不禁蹙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调查过你。”郝友乾放下了筷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浓厚了。他素来笃信“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道理,原本是他在暗处观察,她在明处。不过今天的谈话进行到这里,他已经将她引为可以试图交往的红颜了,就不愿意在小节上瞒着她,索性坦然相告。
“?!”一瞬间,似是晴空放了个霹雳,灼灼耀目,震耳欲聋。
方若绮大惊,玉手一抖,筷子“啪”的应声掉落到了桌台上。
他……他查到了什么?莫不是,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已经查到了,她就是几年前从政客饭局上逃走的方若绮了吗?
下一秒,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纤纤素手拈起了筷子,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来,来回的擦拭着筷子。
她却不敢抬头,不敢迎上正对面的中年男人的目光,某些时刻,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人心,洞悉一切。
“赫赫赫,”郝友乾笑了出声,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下来,出言安慰着明显受到了惊吓的小女孩,“钟小姐何必如此紧张?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查到了你和岳行空的父女关系,此前的许多疑点,你为何要去乔亚影业上班,何以会得到岳行空的百般厚待……就都解释得通了。”
方若绮这才抬起头,小脸儿上写满了惊魂未定,过了几秒钟,才算恢复如常神色,怯怯的开了口,“郝总……”
“你且放宽心,我郝某人的嘴,上了10把锁,一般人是撬不开的,雅萍也一样不会乱说话。”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颊畔立时绽了一朵娇艳妩媚的笑容。心中忽然一片明朗,怪不得张雅萍待她分外客气,郝友乾也没有再把她当做猎物。
这里没有外人,两个人又都是谨言慎行的个性,郝友乾少了许多虚礼客套,吐露了几句大实话,“古芊菁只是一只用钱包装出来的花瓶,成不了大器,”话锋一转,“钟小姐就不同了,你不仅有美貌,为人又谦逊低调,不爱出风头,肯学习、肯实干,也难怪岳行空会不遗余力的培养你做接班人……”
“您过奖了。”
郝友乾唇角噙起了一抹温润的浅笑,不再继续说赞誉之词了,说的太多,反而显得生分。
他转而像是朋友一般,推心置腹的给了她几句中肯的建议,“岳行空有耐心等你成材,商场上面其他人可没有义务迁就你。不成熟的计划书,拿给任何人,都是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说都不会多说一句,这也是为什么那份计划书我搁在了一旁,没有给乔亚答复的原因。我今天已经对你说的太多了……”
他略一思忖,又语调坚定的补充了一句,“13号地,郝氏集团是势在必得,如果你们迫切的想参一票,建议还是多花点心思在合作双赢的计划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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