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另一张绝美的脸,钟曼妙。
她被自己像烫手的烟蒂一样随手扔掉的时候,几乎没有闹过,甚至没有哭过,只是在一通电话里,听见她哽咽的声音而已。
那一晚,春宵一度倒也令人无限回味;次日,自己与古芊菁大秀恩爱,钟曼妙背对着众人,貌似是哭了吧?
丝丝缕缕的怜惜与思念渐渐从心底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占据了整个胸腔。
纵使他是花花公子,浪荡不羁,心也是肉做的,也会歉疚,也会微微的追悔。
手机突然响了,是岳行空的来电,黎华接完电话之后,就启动了汽车,徐徐的驶出了停车场,赶回童靖阳住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黎华只看见一位身材健硕,侧影却略带颓唐之态的壮年男子站在晚风中等待。
古芊菁不在,只有岳行空一个人出来。
岳行空刚刚被女儿顶针,又被童靖阳冲撞了几句,心里面最初的那一阵暴怒稍稍平息之后,是绵长而难解的无奈之情。他没有入后座,而是拉开了副驾的门,与黎华并肩而坐。
刚一入座,岳行空颓然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岳导,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芊菁回家。”
“什么办法?”岳行空赶忙抬起头,侧过脸盯住主驾上的青年男子,眸子闪过一丝讶异,间或一丝惊喜。
黎华唇角微微一抽,想挤出个宽慰的微笑,却笑不出来,“就是怕岳导舍不得女儿受苦。”
“你是说……”
黎华向右侧身,微微前倾,贴近岳行空耳畔,低语道,“您可以这样做……”
“喔,好,”岳行空点点头,对黎华的方法还算满意,就算不满意也得尝试一下了,情势急迫,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挫挫她的锐气也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我叫板!”
“岳导,现在去哪儿,送你回家?”
岳行空抬腕看了看表,时针已经非常接近八点整了,自从收工之后就一直忙活女儿的事情,居然早就过了饭点。虽然他毫无吃饭的心思,嘴里却得客气几句,“你还没吃饭吧?不好意思,我的家务事,耽误了你这么多私人时间。就近找一家餐馆,陪我吃个便饭吧。”
“我……”黎华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何处,向前直视、向左避让、最终还是向右转去,却又没有迎上岳行空探寻的眼神,而是微微避让着,美酒般的魅惑的眸子,于萧瑟的秋夜之中、昏黄的路灯之下闪闪发亮,似乎噙着些微的水光,盈眶而不落。
“你……”
薄薄的唇瓣微微嚅了嚅,嗓音依旧好听的如宁静的大海,却不知宁静之下蕴藏着暗涌,“我吃不下,岳导,我……”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左胸,“心里好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岳行空微微启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千言万语最终都只化为了零。他无声的叹一口气,的确是女儿古芊菁的过错,作为父亲,他亦羞愤难当。
不过,从傍晚在办公室,岳行空与黎华谈话的伊始,黎华的表现过于镇定,镇定得仿佛古芊菁不是他的女朋友似的,这令岳行空颇为不安。
而现在黎华半真半假的剖白心迹,流露出了一丝难受的情绪,岳行空才稍稍感到安心了,起码,黎华是在乎古芊菁的。
不过,黎华是入行十几年的老戏骨了,是不需要催泪剂就可以胜任苦情戏的。
这一点,岳行空自然不会不考虑到,略一沉吟,问道,“黎华,你喜欢我女儿哪一点?这里没有旁人,不妨说说,你谈的恋爱比我还要多……”
“我欣赏芊菁的真!”这样的问题,对于情场高手黎华来说,答案自是信手拈来,而且听起来诚恳无比。
他从来不会说,是因为某个女孩子漂亮才喜欢她,他接触的女孩子,哪个不是年轻貌美呢?漂亮,只是入他眼的最基本的条件罢了。
回答这个问题,得从其它方面,比如性格脾气上找切入点,“就算别人说她脾气不好,在我看来都是些真性情而已,跟她在一起,我不用费尽心思去猜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用猜我到底哪儿做错了、得罪她了,这些她都会直接说出来,况且,岳导,您也知道,我的绯闻多半是炒作出来的,真的恋爱也没有几段……”
“我女儿年纪也不算小了,却还在叛逆期呢,做事情冲动,不考虑后果,也亏得你担待的了,”岳行空忽然想起,上次在19号酒馆里,钟曼妙打的“对待子女就像对待小动物”的比喻,顺口就引用了,“我就是没有办法抓住她,每当我想要抓,她就像小兔子一样,转眼就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我也希望自己有能力抓住她,”黎华顺着话茬往下接,“就像您以前说的,女孩子年轻漂亮,身边围绕着的男人多……这些我都能理解,我愿意等她长大。”说到最后一句,薄唇畔忽而勾起了一抹迷人的浅笑,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似乎是陷入了对恋情中美好片段的追忆之中……
换做笔者,自然不相信虚伪至极的最后一句,可是只要岳行空能相信一丢丢,哪怕只是三成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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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之泪精品店】
虽然距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的工夫,城中的名流名媛们,却早早的开始着手准备,或是去欧洲扫货兼看雪,或是去赤道附近的海岛度过一个温暖的冬令假期。
尤其是收到一年一度的上流社会身份象征、郝友乾私宅举办的舞会邀请函的名媛们,刻意把扫货旅行的日期都错开来,就是为了不错过舞会当天的盛况,自然少不了一个重要环节,为今年的盛会准备一件崭新的礼服裙。
古芊菁最近恰巧没有通告,每天都待在童靖阳家里足不出户。白天童靖阳出去开工,她就窝在家里看看电视、抱着笔记本上上网,一开始还觉得挺新鲜,十几天下来,也难免有点儿闷得慌。
这不,借着为圣诞舞会挑选新衣的由头,古芊菁拎着手袋,打车,直奔市中心某条小巷子里,一栋建造于民国时期的二层小洋楼,人鱼之泪精品店。
古芊菁选了一件孔雀蓝色的曳地礼服裙,肩带处装饰了一小簇羽毛,正合衬冬季的时令;又选了一双14公分缀满了金色亮片的恨天高,和一只金光闪闪的晚装手袋。
哎,谁让她离家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呢,只能购置全新的一套行头啦!
每次古大小姐都只挑贵的买,这可乐坏了店员小花,又有一大笔提成拿到手了,嘿嘿!小花圆圆的苹果脸笑成了一朵花儿,“古小姐,礼服、鞋、手袋,3件打折后一共是四十七万八千元。”
“恩,”古芊菁骄矜的应了一声,从钱包里取出了一张信用卡,白嫩的玉指轻轻夹着,递进了收银台,“喏,刷这张。”
小花双手接过卡片,在POS机上刷了好几遍,却始终无法使用,只得满脸郝然的提议道,“古小姐,不好意思,这张卡有问题,刷不了,能不能换一张?”
换?这可怎么换?古芊菁只有这一张信用卡(父亲岳行空的附属卡)是一百万的大额度卡片,她其余的几张信用卡是用自己的名字办理的,都只有几万元的额度罢了,连一只手袋的钱都付不起。
古芊菁当即不满的反驳,“不可能?怎么搞得?是不是你们的POS机坏了?”
小花躬了躬身子,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耐心解释道,“机器没问题啊,其它客人的卡都能刷的了呢,要不您打个电话问一下银行呢?”
“什么意思嘛?怎么会这样?”饱满的丰唇嚅了嚅,古芊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在自言自语,翠绿色的丹凤美目向上一挑,眸子里乍现出一道不敢置信的精光,转瞬即逝,旋即又转变为不甘心,难道说……是父亲冻结了卡片,或是取消了附属卡?
“古小姐,你也来了耶~”甜美亲昵的女声打着招呼,不是凌玥又是谁呢?
古芊菁循声望去,正看见凌玥从后场定制珠宝的包间里款款走出来,纤细的身子如柳枝儿般柔婉,怪不得把父亲迷得七荤八素,哼!一想到此就气不打一处来,古芊菁刻意别过脸,假装没有听见凌玥的主动寒暄。
“怎么啦,你这几天跟岳哥吵架啦?”凌玥似乎对古大小姐的刻意冷落毫不介怀,唇畔弯弯勾起了一抹甜笑,两朵小梨涡在脸颊旁绽成了新花,“父女之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清楚啊,一定要搞得住到别的男人家里去?毕竟别人家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家啊,况且你跟他又没有结婚,没名没分的算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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