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富商诈死
翌日下午,郝友乾的追悼会在九子岗殡仪馆举行。
包了最大的一号厅,也就是殡仪馆唯一的大礼堂。
郝友乾入狱后,身边的熟人朋友都有多远躲多远,极力与他撇清干系;可人一旦死了,大家不必担心会惹祸上身,都给足了郝家以及张雅萍面子,纷纷前来吊唁。
可容纳数百人的礼堂,的的确确容纳了数百人,站无虚席。
家属席上,站了三位郝友乾的至亲。
一双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郝母眼圈都哭肿了,时不时扯过衣袖偷偷抹眼泪,郝父则轻拍郝母的肩。
张雅萍穿着黑衬衫与千鸟格纹的一步裙,画了一个裸妆,粉底擦得厚厚一层,仍盖不住憔悴气色。倒不是为丈夫的死而伤心,而是这两天忙于操办后事,她都没有睡上一个囫囵觉,体力难免不支。
不过,在外人看来,张雅萍是忧思过度而形容憔悴,宾客们都对她高看了一眼。
当初他俩宣布婚讯时,个个名媛都羡慕嫉妒恨张雅萍命好、手腕高,吊到了本市最富有的金龟婿;个个富商都认为张雅萍美则美矣,毕竟三十多岁的年纪不够水灵了,认为郝友乾娶亏了。依照郝友乾当时的条件,无论哪个女人嫁给他,都是高攀吧?
直到郝友乾落难入狱,其她女人都跑得不见踪影了,唯有张雅萍对他不离不弃。名媛们自然是嫌晦气,富商们则不约而同的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台下是郝家的一些堂表亲戚,还有张父张母,晚辈们找来了一些椅子,让几位长辈们坐下。
温珊珊进入礼堂时,所有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她。
温珊珊穿着打扮倒是不出格,一袭白裙衣袂飘飘,手抓一只浅鹅黄色的漆皮手袋,披肩长发上夹了一枚向日葵小边夹,清纯素净宛如高中生。
可……她是挽着吴世昌的手进来的呀!
在场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温珊珊以前是郝友乾的情妇,郝友乾前脚入狱,温珊珊后脚就变身为吴世昌的女朋友,还陪着一起来出席前任金主的葬礼,这也太……
无耻!
成功的刷新了一大波人的三观下限!
吴世昌依照惯例,对郝父、郝母和张雅萍道了一声“节哀”,送上帛金。
张雅萍冲吴世昌点点头,接过装了帛金的信封,转手交给身后的助理,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温珊珊一眼,哪怕是拿眼尾不屑的瞟一眼都没有,她就当温珊珊彻底不存在!
郝母见到温珊珊,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落到温珊珊的肚子上,仔仔细细观察,一把小细腰,平平坦坦。
唉,外面有传言说温珊珊怀了郝友乾的孩子,为此郝母还特地打电话给儿子求证,得到了他的默认。
可现在……温珊珊分明是见儿子入狱了,就把孩子给拿掉了,另寻金主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戏子,有钱就能上的货色!
郝母越想越生气,连瞥向温珊珊的眼神都越来越不善,透着浓浓的鄙薄。
温珊珊自知不讨喜,更清楚大众的记忆力优秀,还没有淡忘她与郝友乾的一段风月,她唯有夹紧了尾巴做人,乖乖待在吴世昌身畔,不言不语,宛如一只洁白无瑕的漂亮花瓶。
众人大多只是目露鄙夷与不屑,碍于吴世昌的面子,并不为难温珊珊。
可总有几个不识趣的,比如甘馨仪,仗着是永振电视台的一姐(她自认为是一姐,其实名气远远不如方若绮),还与温珊珊合拍了一部电影,还跟吴世昌有过一段露水情缘,便主动凑到了温珊珊与吴世昌跟前。
吴世昌瞟了甘馨仪一眼,他曾经应邀参加过张雅萍的饭局,没想到张雅萍那般冷清孤傲的冰山美人,居然也会拉皮条,把台里的女艺人介绍给他,他睡过甘馨仪几次,觉得甘馨仪服务的不错,就投资赞助了甘馨仪主持的《水上勇闯关》栏目。
吴世昌不自觉的拿甘馨仪和温珊珊做比较,都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年华,甘馨仪固然漂亮,可妆容太浓,透着一股子风尘气息,远不如温珊珊乖巧可爱,清纯甜美。最重要的是,温珊珊的床技更高一筹,每回都把吴世昌欲仙欲死的不要不要的。
甘馨仪展颜一笑,妩媚万芳,甜腻的声音道,“吴大哥,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了吗?”
吴世昌只是干笑,“呵呵。”吃惯了温珊珊这碟小菜,偶尔再吃点儿别的换换口味?回头私下在联络甘馨仪吧。
甘馨仪似笑非笑的瞥了温珊珊一眼,又道,“吴大哥真是的,你带谁来也不该带温珊珊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珊珊心地最柔软了,万一触景生情,这多不合适……”
闻言,温珊珊霎时面如死灰,气的说不出话来,一双小手儿死死的攥住了裙子边沿,捏出两团熨都熨不平的褶皱。
吴世昌搂在温珊珊小蛮腰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松开了,仿佛养的小宠物被别人玩过了,心底生出一丝细微的厌弃。
所幸的是,温珊珊捱了白眼与讽刺没多久,众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因为,方若绮到场了。
款式极简的黑色背心款连衣裙,显得裸露的小腿与胳膊白皙光洁,匀称修长。简单的白色珍珠吊坠、耳环、戒指三件套,衬得气质高洁如珍珠。皓腕上樱桃红色的满钻手表,与樱桃红色长发相得益彰,互为映衬,竟为周身肃穆的装扮添了一抹喜色。
是,她高兴。
郝友乾死了,她就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来参加追悼会。
穿红戴绿会招人诟病,戴一只红色手表,总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方若绮身后,跟了两位女助理,凡楼楼和夏圈圈都穿了灰白色系素净的服饰。
三个青春逼人、颜值爆表的女孩子齐齐出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众人纷纷与左邻右舍咬起了耳朵,声音刻意压得极低,生怕得罪了方若绮,仍有一丝半缕的闲言碎语飘入了三个女孩子的耳朵:
“她怎么来了?”
“怎么就不能来了,来看张雅萍的呗!”
“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她和郝友乾仇结得大发了……”
“人都死了,不至于吧?”
“嘘~别说了,祸从口出啊。”
……
听到这些话,方若绮就当耳旁风,面无表情的大步走向张雅萍。
凡楼楼脸色微沉,眸光转冷,沉默不语。
夏圈圈抬眸四下张望,想要揪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短短片刻,方若绮已到了死者家属跟前,回头给了夏圈圈一记眼风,后者立即将一只鼓鼓囊囊的白色信封递给上司。
方若绮将信封塞到张雅萍手中,柔声道,“张姐,节哀顺变。”
张雅萍美眸中微光闪动,似是讶异,似是凝思,“没想到你会来。”
方若绮又劝解道,“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开些。”郝友乾死了,对张雅萍来说也是好事,不必让她背负在丈夫落魄时抛弃他的坏名声,从此变为自由人,可以自由婚嫁。
说完,方若绮扫了郝父、郝母一眼,点了一下头当做打招呼,就带着两位助理走开了了。
张雅萍捏了捏信封的厚度,估摸着有万把块。(事后拆封记账时才发现,是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如此吉利的数字,通常在喜事才包。)
郝父气的脸色铁青,牙关死死咬合,一双怒目恶狠狠的瞪着飘远的那一抹倩影:好哇,钟曼妙居然敢来?也不想想是谁把儿子送进监狱的?儿子要不是进了监狱,受了未可知的折磨,怎么会轻易的结束生命呢。
郝母亦一脸怨毒的盯住了那抹倩影,眼里射出一把接一把的小飞刀,恨不得在方若绮身上扎出千万道伤口。
方若绮如芒在背,一点儿也不惧怕,她是来参加电视台台长家的白事,礼数礼金都分毫不差,郝友乾的家人总不能赶她走,否则也显得太没有气度了。
走到了郝友乾的遗像前,一旁的司仪例行公事的开口道,“请亲友向死者鞠躬!”
明志国的葬礼上,吊唁的亲友都要向死者鞠躬,以示尊敬,亦表达了传统文化中死者为大的意思。
方若绮偏偏不鞠躬,停止了腰杆,好似一株布满了棘刺的红玫瑰,铮铮傲骨,绝不屈服。
骄傲的抬起了尖尖小下巴,黑白分明的水眸凝望着巨大的相框中,郝友乾的黑白照片。
寡薄的红唇翘了翘,泄出几分狠戾、几分刻毒、几分冷讽。
良久,她缓缓吐了一句至理名言,“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音色优美而轻柔,唯有夏圈圈和凡楼楼和司仪听清楚了,其余人都没有听到。
两位女助理心中冷笑,面子上若无其事。
司仪心中一震,钟曼妙是来砸场子的吗?抹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目光飘向三个女孩子后方,见没有其它人听到那句话,司仪也只好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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