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豹缠完了最后一圈绷带,打了个结,“先谢谢了。”
阿鹰摆摆手,“跟我还客气什么!”肚子忽然叫了一下,又道,“我饿了,要不下山去啤酒撸串走起?”
海岛上,晚间的一大特色,就是海鲜烧烤,海鲜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当天捕捞保证新鲜,啤酒更是敞开肚皮畅饮无限。
阿豹正打算答应下来,把阿鹰灌醉了,方便他行事,转念一想,岛上的大排档不论海鲜、瓜子还是米饭都是论个卖,改变了主意,“算了吧,吃不起大虾。”
阿鹰一想是这个理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也对,洗洗睡吧。”唉,说到底还是太穷了,一年三五十万的薪水,照样吃不起旅游景点的大排档。
阿豹挑了一楼的客房,阿鹰则去了二楼。
两个钟头后,待楼上的客房都熄了灯,且长时间没有传出半点儿动静后,阿豹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房间,如一条黑色的影子,无声无息的钻出了别墅,直奔十几米外的露天网球场。
球网已经收起来了,球场上孤零零的停泊着一架直升机。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芒,阿豹上了飞机,对着驾驶舱不停的捣鼓,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一刻钟后,阿豹出了直升机,又无声无息的溜回别墅,溜回房间休息。
一切都在静谧安宁的夜晚中发生,表面被掩饰得极好,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次日,阳光从西南面的大落地窗撒入了房间,灌满了一室的燥热。
郝友乾才从宿醉中醒来,头脑昏昏沉沉,酒精没有全部解除。
张雅萍刚吃过午餐,见他醒来,打了声招呼就下楼去了,不一会儿端上来一盘餐点,搁在床头柜上。
午餐的时间,菜色却一水儿的早点。
小米粥,咸、甜两味的腌制小菜,卤蛋,豆浆,包子。
一切都热腾腾,不过从粥的成色来看,太过稀烂,明显是加热过的。
郝友乾扫了一眼菜,估计都是外面买的,不好不坏,又看了妻子一眼。
张雅萍脸上含着淡淡的笑,“我估计你吃不下菜,就热了早餐,喝点粥养养胃。”
郝友乾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喝了一碗粥,搛了几根萝卜丝小菜,就撂下了筷子,吃的比平时的饭量少。
张雅萍见剩下这么多菜,不由关心了一句,“不合胃口,还是胃不舒服?又不是小伙子了,还喝那么多酒,也不怕把身体折腾坏了。”
“也就你关心我的死活。”
“……”她也不想关心好不好?他好像又误解她的意思了,她真的只是出于朋友情谊,再无多余的情愫。
郝友乾拉着她的手,走到窗边,两人隔着一张矮几,在蒲团上席地而坐。
落地窗外,阳光满满,白云悠悠,蓝天如洗。
远眺山下的海滩上,游人熙熙攘攘、三五成群,好似即将下锅的饺子似的,五颜六色,要什么馅有什么馅。
夫妻俩面对面,沉默了片刻。
郝友乾先开口,语速放的很慢,似乎顾忌着什么而不肯全部说出来,“雅萍,有件事情发生很久了……都没有告诉你,我应该一早就该对你坦白……”
张雅萍俏脸一沉,冷声打断,“你在外面那些女人的事情就莫要提了,我不感兴趣。”
郝友乾急急辩解,“不是。”
张雅萍脸色稍霁,“你说,我听。”
“还记得上一届选美比赛吗?三年前的那次。”
“恩?”她的声线微微上扬,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永振电视台的招牌栏目,到今年举办了七届了,她怎么会不记得?
郝友乾接着说道,“有个选手进入决赛,却退赛了,人怎么找也找不到,其实,跟我多少有些关联……”小心的瞟了妻子一眼,思量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你是说方……”张雅萍蹙了蹙眉,凝神回忆了好一会儿,总算记起那封尘了好几年的名字,“方若绮?她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她……”
郝友乾立即接话道,“对,是她,”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将当年的情景用简略的语言、中性的词汇慢慢陈述,“那几天西斯来和郡远山来访,我一时找不到人来作陪,就让唐妮雯邀请了温珊珊和方若绮,本来以为那两个小女孩是听话懂事的,给点儿钱就能打发了。谁料到方若绮耍诈,表面上装的乖巧,人送进了郡远山的别墅,就差一步就弄上床了,还是给她溜了……你也知道那些个政客,得罪不起,我也是恼羞成怒,就下令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挖出来,她许是吓破了胆,才会不告而别,中途弃赛……”
听完了丈夫不带感情色彩,实则修饰美化他自己的话语,张雅萍眼底泛起惊涛骇浪,嚅了嚅唇刚想质问几句,心念一转:站在他的角度,也不能够说他错了,这个世界没有太多是非对错,只能说彼此的立场不同,道路亦不同。
于是,她闭上嘴,久久没有说话。
视线投向了窗外,远处,一片无人的悬崖旁,海潮拍打在乌黑坚挺的岩石上,轰隆作响,水沫子四下飞溅。
商圈里那些男人的某一面,张雅萍打心底里是不屑且不齿的,面子上从来都不点破罢了,反正他们不曾损害到她的利益。
换一个说法,张雅萍已经站到了一定的高度,才能够一定程度上避免祸端。
那些刚入行,无权无势的小姑娘们,就难免……虽说大部分小姑娘都心甘情愿、甚至上赶着找金主、傍靠山,可万一碰到方若绮那类不屈服的呢?
郝友乾认真端详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儿,果然在她容色间捕捉到一丝不快,稍纵即逝,差一点儿就捕捉不到。
张雅萍留意到男人的注视,顾念夫妻俩很快天各一方,不想在他临行前再起争执,便收敛起全部情绪,唇角微弯,嗔道,“那你还答应我,帮忙找她?不是拿我寻开心么!”
郝友乾轻叹一声,“唉,我的确帮你找过她,不过没找到,打电话过去,追踪她的IP在国外,她应该是躲到国外去了……而那晚郡远山震怒,我不得已,把唐妮雯送给他了,自此我和唐妮雯断了……”顿了好一会儿,眸色深了深,艰难的说完了故事,“去年,方若绮回国了,摇身一变成了外籍华人,我们居然都没有认出来,倒让唐妮雯跟她搭上交情,还把我犯的那些事儿的证据都交给了方若绮……”
张雅萍美眸睁大了,讶然道,“你是说……钟曼妙?”
“是。”
钟曼妙就是方若绮,方若绮就是钟曼妙。
这样一来,许多事情都解释通了。
钟曼妙处心积虑对付郝友乾,的确获得了少许的商业利益,然而这份利益太微薄,比起乔亚集团承担的风险来说,太不值当了。更奇怪的是岳行空也被钟曼妙牵着鼻子走,不掂量掂量轻重,就贸然与郝氏集团为敌。
万一一步走错,钟曼妙全盘皆输,郝氏集团最多受小小影响,乔亚集团则可能彻底覆灭。
张雅萍面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愁绪,似喟似叹道,“原来如此,我都不记得方若绮长什么样了……”
“我也是这些天上网,对比她的照片,她整过容,整的不多,变化不大,是我大意了,居然没有察觉,也算她运气好,居然是岳行空的女儿,否则哪有本事……”提起败在一个小丫头手上的战绩,郝友乾不甘心、不服气、不情愿,冷嗤道,“哼!天意啊,只能说是天意,天要亡我郝某人,天意不可违……”
张雅萍无心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他俩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不到半天了,还是给彼此都留个美好的回忆,给婚姻划上圆满的句号吧。
遂转移话题道,“你这次出去,还会回来么?”
郝友乾以为她盼着他回来,眼里闪过一簇欣喜,“应该不会了,如果你想我……”
张雅萍轻声打断他,“你万事小心。”她才不想他!他死遁是最好的结局,她不必背负道德的枷锁,可以再寻良人。
她不想他,他想她呀!
郝友乾人之将走,其言更多,念念碎起来,“我到外面有人接应,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倒是你一个人在国内才需万事小心,我那些极品亲戚堂表兄弟们,你无须理会,就当他们不存在,如果他们找你麻烦,你就找毛峰来解决……”啰啰嗦嗦的念了一大通后,拉下了脸皮,恳切的语气道,“等我安顿好之后,你……可否来看我?”说完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妻子的脸,满眼殷切的渴望。
张雅萍敷衍道,“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当然不去,咽下了后半句,忽然想到了什么,“你是想把爸妈也接过去住?要我出力尽管开口。”
郝友乾大手一摆,“不着急,等风头过去了,再从长计议。”如果妻子肯移民,带上他父母一起去国外安定下来最好;如果妻子都不肯出国的话,谈别的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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