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乾直接把价格喊死了,料定了王大宇再加价的话,就会把这个项目的利润压得太低了。
就好像玩筛盅,不作弊的话,摇出“豹子”已经是极限了,不可能摇出更大的点数了。
王大宇手腕一抖,作势欲再举牌。
王星垚眼疾手快的死死按住了父亲的手,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爸,这个价格有点高了吧?超出我们预算了!”
他顾不得现场还有另外三家公司的人,顾不得应该与父亲耳语,这三两句分贝不高的劝阻,恰好灌入了会场内所有人的耳朵里。
“可是……”王大宇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产的表情,还掺杂了一丝纠结、一丝矛盾。
拍卖师见没有人再叫价,高声道,“一百七十亿一次!一百七十亿两次!”抓起了小锤子,希冀的眼光最后一次看向了王大宇,在对方没有任何回应的情况下,锤子“咚”的落定,宣布了最终的结果,“成交!”
王大宇和王星垚双双叹了一口气,两张相似的俊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遗憾。
郝友乾如释重负,长吁一口气,表情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拍卖师掀起唇角,眉梢眼角都洋溢着职业化的喜庆,头一个说起了恭维话,“恭喜郝氏集团,竞价成功,买下了第13号地。”
竞拍会到这里就结束了,在门外候了多时的郝友乾的助理小许走了进来,跟政府的负责人完成签订合同及付款的琐碎事项。
各家公司的代表纷纷起身,围拢了郝友乾,说了一堆客套话。
“郝总,恭喜啊!”吴世昌第一个迎过来,肌肤松弛的老脸上笑容谄媚至极。
萧笑天的态度则平和多了,完全是与郝友乾平起平坐的架势,“恭喜你拿到了地皮,不过价格嘛,好像高了点儿?”
王大宇没有拿到地皮,也不至于失了风度而拂袖离去,他大步上前,皮笑肉不笑道,“郝总,你叫的价格太准了,单价超过三万一平米,风险就有点儿高了,我是不敢再冒险了加价了,还是你有魄力,佩服!”
话说的漂亮体面,含义昭然若揭,就是撕破了脸皮了。摆明了否认是来陪标的,而将大宇集团的位置放在了郝氏集团的对立面。
郝友乾亦回应以仁厚无比的假笑,“赫赫赫,好,好,好!”
一连叫了三声好,旁人听来却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王大宇面子上笑容越加虚浮了几分,身后的王星垚冲在场各位点点头,笑容温融如春,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每每商务场合,王大宇都是不可撼动的家主,王星垚做为长子,总像个影子似的跟在父亲后面,没有树立起个人威严来。换个说法,王大宇还不放心让长子独当一面。
郝友乾略一沉吟,声音陡然一沉,“今日,我郝某人多亏王总承让了!”
冷!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不就是说,从今日起,郝氏集团与大宇集团的梁子结下了吗?
王大宇被迫跟乔亚集团结盟,心里千百般不乐意,然而事已至此,他乐意也得乐意,不乐意也得乐意,硬着头皮朗声大笑,“哈哈哈!好说,好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说罢,拽着儿子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会场。
望着那对父子俩的背影,郝友乾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两个字,“再会!”
方若绮安静的伫立在郝友乾身畔,隔了十公分的距离。并不像大多数女伴那样扭着水蛇腰,有意无意的把身子贴上了男人。
她的腰身挺的笔直,姿态优雅端庄,如一株妖媚而不低俗、清高而不傲慢的红牡丹,巴掌小脸上噙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为郝氏集团拿下了这块地皮而高兴,毕竟乔亚集团八九不离十会成为合作方之一。
其他人都猜不到她笑容中的真意,是在为王大宇父子俩方才的精彩演出而喝彩。
王大宇这等老狐狸自是不必说,表里不一的本领练就得炉火纯青。
她没有想到的是,王星垚温和老实的外表下,演技也不遑多让呀!
待王大宇父子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尽头,吴世昌说道,“我瞧着这王大宇,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竟敢公然和你作对。”
方若绮低声附和了一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到底不是一个阵营的,靠不住。”
她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的本事渐长,打得一手好算盘,意图让王大宇沦为炮灰,先帮忙吸引郝友乾的火力,给她和父亲提供足够多的时间,一举彻底扳倒郝友乾。
郝友乾瞟了一眼身侧的美人儿,说道,“此言差矣,商场上明枪暗箭多不胜数,防不胜防。他此番明着跟我作对,想从我嘴里抢肉吃,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腥。也怪我事先没有看清楚,原来王大宇对这块地皮也有念想,早知道就不拉他入局了。”
萧笑天看热闹不怕事儿大,出言挑唆道,“这块地皮的潜力无限,王大宇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可惜太不识时务了,也太自不量力了。和你斗,他王大宇的分量还远远不够呢。”
方若绮淡淡的扫了萧笑天一眼,琢磨通透了,东海商会的正、副会长之间,关系也是似敌似友嘛~
吴世昌狗腿的提议道,“郝总,要不晚上我组织一下,庆贺你竞拍成功?”
郝友乾微微一笑,婉言拒绝了,“今天时间仓促,就不劳吴总费心了,过几天我来承办一场庆祝宴会,到时诸位都要赏光参加喔?”偏过头,半垂着眉眼,柔声对美人儿道,“曼妙,晚上想去哪里吃饭?”
方若绮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我还要回公司一趟,可能赶不及和您一起吃饭了,要不改天,好吗?”
“当真这么忙?”郝友乾嗓音转冷,隐约透着威严。
当着两个老朋友的面,被美人儿拒绝了,他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台,其她女孩子个个都巴不得成为他的女人,唯有眼前这一位总是若即若离,一点儿、一点儿的消磨着他的耐心。
见他语带质疑,方若绮弯了弯薄唇,笑的格外迷人,嗲嗲的撒娇卖萌,“看你说的,我骗你干嘛?骗你又不会瘦十斤,也不会变得更漂亮。”
他的面容仍有些僵硬,方若绮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下个月我一部电视剧要开拍,很少在公司了,要回公司跟同事们交接一下工作,不知道要加班到几点呢。哦,明天就是一号了,就要开机了,我饰演女一号……”
郝友乾脸色稍稍缓和了,唇畔噙起一抹浅笑,“赚钱养家这么辛苦的事情,交给男人负责就好了,女人只需负责貌美如花就足矣。”
年纪小了约莫二十岁的方若绮,与他的思维存在着巨大的代沟,不认同他的观点,也不肯违心附和。遂口齿伶俐的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好贪心的,既想赚钱养家,又想貌美如花,当然要比别人付出多一点儿了。”
她不欲与他在分歧点上争辩出是非高下,便岔开了话题,“对了,这次是我第一次拍电视剧呢,剧本是我最喜欢的网络作家人鱼之泪的小说改编的,由张台长亲自做制片人的,我就指望靠这部戏打好观众缘了。”
美人儿笑靥如花,唇红齿白,眸子清亮的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养眼,郝友乾越看越喜欢,越想独占这份美好,接话道,“有机会的话,我去电视台探班。”
“真的?太好了!”方若绮故作欣喜的叫了起来,又道,“好了,不跟你多聊了,我先走了,拜拜~萧总,吴总,我走了哦~”冲着众人挥了挥小手儿,就踩着细碎欢快的莲步向电梯口奔去。
萧笑天和吴世昌将她不卑不亢、不拒绝不主动的态度看在眼里,觉得她固然漂亮,可是这样吊着男人的手腕,却着实令人不喜。
若是廿几三十岁的年轻男子,或许会上钩,甚至深深的迷恋女神的若即若离。
而在场的三位商场骄子,都是四五十岁的熟龄男人,一个个都混成精了,怎么会看不出她模棱两可的态度呢?
换做萧笑天或者吴世昌,都是不屑于和小女孩子玩这样的把戏的,他们俩的目的简单直接,就是上床,让女孩子好好伺候他们。
他们俩都没有料到,郝友乾却好这一口,有闲情逸致与小丫头玩感情游戏?
郝友乾自然也清楚方若绮对他的追求,持着观望的态度。
他的确有一点儿耐心陪她玩儿,但这份耐心不是无休无止的,希望她是识时务的角色,也不枉他对她寄予厚望。
叮~
电梯来了,走廊尽头的方若绮冲着郝友乾回眸一笑,百媚横生,光华四溢。
在三个男人惊艳的眼光中,她踏入了电梯舱。
在所有人目光都看不见的地方,美人儿不点而朱的唇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朵罂粟般醉人的奸笑,如水般的清澈滟潋的眸子,也变得幽暗了几分,似是渊谷般深不见底。
郝友乾远远的望着那一抹魅惑人心的倩影消失在视界,唇畔含着淡笑,缓缓收回了目光,问两位老朋友,“萧总,吴总,着急回公司吗?”
萧笑天大掌一抬,拍了拍他的肩,调侃道,“怎么啦?美人儿没空陪你,才想到找老朋友,重色轻友!”
“哈哈哈!”吴世昌附和着笑了。
“啧~”郝友乾砸了咂嘴,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前倒是喜欢事事顺着我、时时粘着我的女人,现在不知何故腻味了,反倒觉得太温顺的女人都太无趣了。”
吴世昌将谄媚讨好发挥到底,顺着话茬道,“有道理,郝总眼光高,瞧不上那些个庸脂俗粉,你看上的都是有趣的女人,一般人还搞不定呢。”
萧笑天则有些不以为然,“带刺的玫瑰,也只有你有本事把她的刺都拔光了。”
郝友乾唇畔笑容加深,意蕴悠长的说道,“急不来的,好花要慢慢摘,才格外香。”
吴世昌又道,“是,郝总懂得怜香惜玉,哈哈!”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打牌?仙霞湖畔有几家会所不错……”
郝友乾刚提出建议,也不待两位朋友作答,就转向了垂手而立了多时的黑西装墨镜男,吩咐道,“阿虎,给剑市长的秘书打个电话,问问市长晚上是否有空一聚。若是他没空,就打给章近东问问,就说三缺一。”
“是,老爷!”阿虎得了命令,立即移开两步,到旁边去打电话了。
吴世昌窃喜,想着跟在郝友乾身后混,果然能够讨得一点儿便宜。如果剑伟业今晚有空,他就能得以攀附结交了,此前,市长大人对他们这些在富豪榜上排不上名号的商人,始终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说不定借着郝友乾这座桥梁,他多接触几次市长大人,就能够逐渐熟络起来了呢?当然,打牌的时候务必要不动声色的放放水,多输给市长大人几次……
萧笑天则多心的想到了,去哪儿不是打牌玩女人,为什么非要去仙霞湖畔呢?那里有一家会所,是老朋友买下来送给妻子的,他不会是刻意去那里看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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