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绮不愧是出色的演员,金像奖的影后。
平日里一贯笑靥如花,坚强隐忍的姿态,偶尔梨花带雨一次,还是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的隐而不发,成功的博得了父亲的怜爱。
那一段刻骨铭心的伤痛,伤口早就已经愈合、结痂、脱落、无痕了。
可是现在,她却要利用这段毫不在乎的伤痛往事,来博取父亲的同情,顺便将黎华的渣男身份完全坐实,永远不让他有机会从反派洗白:
“我去年在回生医院住院,是因为意外怀孕,是黎华的,我知道他弟弟在那里当医生,就直接去找他弟弟欧凯文,想要做掉,可是黎华对我花言巧语,叫我不要打掉孩子,说是会跟我结婚,说让我去法国待产……
“第二天,我在商店里,看见他跟姐姐在挑选结婚用的首饰,我猜,以他的性格,多半是想享有齐人之福,在法国跟我注册结婚,在国内迎娶古芊菁。想的多好呀,国内一个、国外一个,互不影响,多子多福……
“我才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呢,我总得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就偷偷去找欧医生,帮我开了贫血的病例,做了流产手术。
“术后,本来是要休息几天的,恰好爸爸您也因故入院了,需要输血,我听欧医生说您的血型稀少,恰好跟我一样,就……然后,我们就成为了病友,才得以相认……”
说到了后面,恰到好处的点出了她输血救了父亲一命的往事,而且还是在流产手术后,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输出血液,这令岳行空对她怜惜更甚,只想好好的补偿她,任何形式的补偿都可以,只要他能够做得到,他愿意为这个乖巧又命苦的女儿做任何事情。
幸亏小女儿认得清形势,吃一堑长一智,及时去做了流产手术,这辈子才没有栽在黎华的手上,而大女儿却被蒙在了鼓里,还没有彻底解脱……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怎么到现在才说?要是你早点儿告诉我,我绝对不会让古芊菁嫁给他这个人渣!居然敢打我女儿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要封杀他,我要让他在明志国混不下去……”
岳行空越说越窝火,越想越来气,突然一阵眩晕,耳朵里“嗡嗡”作响,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沙发里。
糟了!高血压的老毛病又犯了。
幸亏这初房子是岳行空的旧宅,还备着常用药呢。
方若绮飞速窜到了一个柜子跟前,拉开了装着家用常备药的抽屉,摸出了一盒代文,闪身回了沙发畔,半跪在地板上,服侍着几乎要晕阙的父亲,服下了药物。
过了好一会儿,岳行空才缓了过来,身子有些瘫软的靠在了沙发里,精神不大好,整个人都蔫蔫的。
黎华差一点儿就毁了他两个女儿,岳行空对其的憎恶到达了顶点,恨不得立即就动手整治黎华,不过这一阵发病之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古芊菁还怀着小外孙了,等她诞下了小外孙,再好好惩治黎华。反正早晚都是要搞臭黎华的,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了,就让他在蹦跶几天吧。
方若绮忧心忡忡的凝望着父亲,左看看、右看看,生怕他还有什么不适。早知道就不要一下子跟他说那么多惨痛的往事的,这回可吓得她不轻。
“爸爸,您先不要激动,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岳行空头脑冷静了下来,见女儿还跪在地下,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两个大字,心中顿时欣慰了不少,将她搀扶了起来,按在了自个儿的身畔。
方若绮再也不敢假哭、假闹了,敛起了泪水,尽量以平缓的语气解释道:
“当时的情境,我怎么跟您说呢?我没有立场来说这件事情。
“那时我和您刚刚相认没有多久,如果我贸然的说了这些事情,您会认为我是个惹事精,在您和姐姐、黎华之间挑拨离间,造谣生事。
“而姐姐,会认为我是单恋黎华不成,或者是死死抱着黎华不放手,总之我的形象就是怨妇、弃妇,失去了一个男人而不肯放手,你们怎么可能相信我的话呢?”
岳行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要他说什么才好呢?小女儿的确懂事,却是懂事过了头,吃了那么多闷亏,愣是一个人默默承受消化着,连痛都不肯呼一声,他对她真是又气又爱。
不过,好在她十分孝顺,而且刚才的一番话里,明显对姐姐有着亲人般的袒护,那他就能放下戒备,相信就算有朝一日让小女儿来做岳家的家主,也会善待大女儿的吧?
大掌抚上了她的小脑袋,轻轻的抚摸着,带着几许慈爱、几许内疚、几许怜惜……
“傻孩子!老爸怎么会不相信你呢?你要是早点儿说,我就算逼芊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也绝对不会令她深陷囫囵,与狼共枕,一错再错!”
她顺着父亲的意思,答腔道,“是我考虑不周……”
“这不是你的错!曼妙,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方若绮不再饰演苦情戏女主角,将脸上的负面情绪统统赶走,勾着唇角,嫣然一笑,明艳动人,“爸爸,其实在姐姐和黎华的婚礼上,我看见他们两个笑的那么甜、那么幸福,我已经放下了,我只希望黎华以后好好对待姐姐,那我受过的委屈都不算什么,”话锋一转,用意险恶的提起了另一个茬儿,“只是我没有想到,黎华对姐姐也不是真心实意的,他非但对姐姐不忠贞,而且、而且他还、还……”
“什么?”
方若绮微微颔首,眼角偷瞟了他一眼,又迅速的垂下了眼帘,装出一副想要说、却不敢说的纠结模样,“我说了您不要再置气了,我怀疑、怀疑……黎华跟凌玥有私情……”
“?!”已经记不清是今晚的第几次了,岳行空的眼睛幻化为了巨大的惊叹号,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若绮观察着父亲的表情,见他没有发病的迹象,才小心翼翼的续话道,“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只是怀疑嘛~也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凌玥是你的女朋友,我不敢去调查,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不妨查一查。”
“凌玥那方面,我会去查的。”
岳行空对凌玥这个续弦方方面面都挺满意的,但那不是爱,最多是宠罢了。接近五十岁的男人,看遍世事,阅女无数,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狂热的激情了,又如何看不破凌玥只是图他的财势呢?
所以这条消息,带给他的仅仅是吃惊,并非愤怒。喔,还有一点儿被戴绿帽子的尴尬,也就是面子受损。他不爱凌玥是一回事情,不代表会容许妻子出轨。
凌玥这个问题上,方若绮不方便插嘴说的太多,适当的闭上了嘴,佯装喝水。
喝完了杯中水,见父亲还是没有说话,她抓起了手边朱红色织锦缎的中式靠垫,搁在了膝头上,佯装无聊的把玩着,修剪成整齐的椭圆形、涂了裸色营养油的指甲,细细的描摹着靠垫上那丝丝缕缕的金线所勾勒出的图案。
岳行空听完了整段的故事,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消化,静静的坐在沙发里,将今晚小女儿陈述的一切缓缓的重新播放了一遍……
良久,他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你刚才说,郝友乾追捕了你,还谋害了钟湘和你哥哥?”
“嗯。”
岳行空从商多年,虽不如郝友乾、施益勤那般狡猾,但城府也不算浅显了,起码不会比他女儿浅薄吧,很快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所在,“也就是说,你最近和郝友乾的接触,都是虚以委蛇,你原本就打算伺机向郝友乾寻仇?”
“嗯。”
岳行空轻哼了一声,摇了摇头,叹道,“你真傻!你以为凭借你一己之力,是他的对手吗?”
一听这话,方若绮心中一阵欣喜,明白父亲被她的话打动了,看来是愿意与她同仇敌忾了,强行掩住喜色,她一脸恭顺的表情,略带忐忑的语气道,“所以,我这不是跟爸爸您坦白了吗?我希望能够借助你的力量,一同……”
岳行空何尝不想手刃仇人,让郝友乾尝尽钟湘和方若绮受过的苦楚呢?
不,这还远远不够,他想让郝友乾十倍百倍的偿还!
即便能够达成复仇的心愿,他这辈子最爱的红颜知己,钟湘,也是再也活不过来了。小女儿这几年流落异乡的苦楚,也将是一辈子都伴随着她的,无法泯灭的阴暗记忆。
可是,他到底是比小女儿多吃了几十年盐,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多了几重顾忌,蹙起了眉心,语气里透着几分沉重,“郝氏集团树大根深,不光财力远远超过了乔亚集团,势力更是深不可测,就算要寻仇,我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只怕还没有达成你的心愿,就要搭上整个乔亚来陪葬,这就是我最顾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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