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儿,给了岳行空太多的出乎意料,太多的惊大于喜,就算她总是摆出低调谦逊的姿态,刻意敛藏着心机与才智,不经意间却泄露了过分凌厉的锋芒。
就好像一柄上古神器,被灰尘所蒙覆了多时,拭去了积灰,露出那里面寒冷的宝光。
而那些所谓的浮灰,甚至是她平日里刻意的伪装?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正常人,一查到姐夫出轨的证据,不是应该站在姐姐的立场,保护姐姐不受伤害,疏远排斥姐夫,把姐夫边缘化,最后顺利促成姐姐与姐夫离婚吗?
而她方若绮,却像是不懂得亲情为何物的冷血动物,第一时间把丑闻,转化成了商业上一个绝佳的机会,为公司谋求更大利益的妙招。
招数是有些阴损,但是丑事是黎华和王星雨先做出来的,既然做的出,也怪不得被人拿出来说道和利用了。
岳行空不由重新审视了一番小女儿,心中有赞赏,有敬畏,亦存了少许的忌惮,十分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对她正面的看法,容易理解;负面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他担心小女儿隐藏的太深,对同父异母的姐姐不亲厚,日后万一姐妹失和,古芊菁不是得被方若绮算计死?
方若绮要是知道了父亲的想法,估计得难过死了。古芊菁好歹是她姐姐啊,她怎么可能对姐姐不利呢?而且这个姐姐实在是太单纯了,她想保护姐姐、不让姐姐被外人欺骗了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姐姐的歪主意呢?再说她要真的想对古芊菁不利,不,后者完全不够资格做她方若绮的对手,她还看不上这样的对手呢,完全无视掉……
岳行空心中矛盾的情绪更迭起伏着,精明的眸子里,光芒忽明忽暗,抿着唇,陷入了久久的沉吟中……
几分钟后,方若绮被父亲打量得浑身发毛,率先打破了古怪的气氛,“爸爸,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还是这件事情上,我漏算了什么?”
见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提出的问题只跟公司的利益相关,岳行空脸色稍稍放缓,心想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大女儿智商高情商低,完全是扶不上墙的阿斗;难得小女儿智慧超群,又一心是为了公司的发展着想,他怎么能够平白无故的怀疑她的忠诚与人品呢?
这样想着,岳行空板着的脸孔出现了一丝松动,将话题引回了正题上,从各个方面,逐条分析了一遍整件事情:
“女儿,虽然我不太欣赏郝友乾这个人,不过,这次郝氏跟我们乔亚共同开发13号地的计划,的确让利给我们不少,我不认为抛弃了郝氏,去跟大宇合作是良策。
“首先,论交情,郝友乾算是熟人,平日里对我们东海商会里的成员,多多少少都有所提携,也在乔亚投资了不少电影,开罪了他,对我们乔亚没有什么好处。
“而王大宇,是南海商会的人,我跟他至多是点头之交,和大宇集团合作,一方面风险太高,另一方面利益也未必谋得更多……
“再说,影视城计划虽然有银行的贷款,我们也压了不少资金进去,现在就算跟大宇合作开发13号地,依照我们现有的财力,就算还依赖部分银行贷款,在合作中恐怕也占不到大头……”
字字在情,句句在理,分析得圆满而精准。
如果纯粹不谈私人恩怨,岳行空的话完全站得住脚跟,而这些方面方若绮何尝没有事先想过呢?
在商言商,她刚才的提议只是貌似可行,父亲说的这番话才是能够将公司利益最大化的上策呀!
不过,她可不是只图商业利益,才提出了拉拢大宇集团的计划。
她摆明了就是要针对郝友乾,打击郝氏集团嘛~
可是要怎么说,才能够说服父亲呢?
方若绮绞尽了脑汁,实在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驳论据,只得随口扯了个由头,“你也坦言了,不欣赏郝友乾这个人,而且他在去年影视协会会长的竞选中,还阳奉阴违的摆了您一道,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惩治他一番呢?”
岳行空无所谓的笑了笑,随意的挥了一下手,示意一切皆是浮云,“去年的那件事,他也是为了博得红颜一笑,才会帮着张雅萍拿到了影视协会会长的位置,说起来,我跟郝友乾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多是一点儿小龌龊罢了,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事儿撕破了脸皮。”
端起了放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大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唉,别看我们乔亚目前发展的还不错,可是跟商会里的那些人相比,实在是不值得一提,我现在人在东海商会,做许多事情还得仰望郝友乾的鼻息;若是真的闹得不可开交,恐怕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此言不虚,东海商会一共有三十多名成员,经常聚会的约莫十几二十人。
目前在江滨市做生意的东海籍商人,人数庞大,约莫有数万人,为什么商会里只有这么少的成员呢?
那是由于商会的入会门槛很高,身家过亿,才可以入会。
所以商会里最低级别,生意做得最小的成员,譬如永振电视台的前任台长魏沄,也有着数亿的身家,郝友乾和萧笑天之流则都是身家数百亿的顶级富豪。
岳行空的级别,入了商会也仅仅是不上不下,位于中流而已,就算十个岳行空,也抵不过一个郝友乾呀!
见父亲不愿意采纳她的建议,方若绮心中一着急,忍不住出言相激,“说到底,你还是怕了郝友乾,不敢得罪他,不是吗?”
“?”岳行空不解的看了女儿一眼,感觉有点儿蹊跷,又有点儿莫名其妙,反问道,“你在激我?曼妙,你跟郝友乾到底有什么过节,你才会一再的针锋相对?”
“……”方若绮嚅了嚅不点而朱的唇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令岳行空心中警铃大作,充满了不妙的预感,语气急迫的追问道,“女儿,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亏,还是郝友乾意图对你不轨?”
柳眉一蹙,冷声嗤道,“他倒是想染指我,不过他还不配!”
“什么意思?到底怎么回事?”
方若绮觉察到情绪外露,不小心失言了,抿着薄唇不再言语,小脸儿别扭的偏到了旁侧,避开了男人灼灼如炬的目光,只怕会将她的心事与目的看穿。
目前父亲的态度不甚明朗,她不敢说出当年和郝友乾的陈年旧恨,只怕万一说了出来,父亲不支持她报仇,那不是说了也白说吗?
话说回来,就算说了也白说,但不说白不说呀,横竖都是要找机会对父亲坦白的,早一点说、晚一点说又有什么区别呢?
万一父亲听了那段旧恨,说不定回心转意,愿意倾尽全力帮她复仇呢?
岳行空见女儿的态度躲躲闪闪,心中焦虑不已,只怕女儿真的被郝友乾给欺负了去,那他可是绝对不会忍着的,一有机会势必要为女儿出口气,忙不迭的追问着,“说啊,你真是急死我了,跟老爸还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方若绮这才重新看向了父亲,只见后者英俊不凡的脸上布满了焦虑,眼角唇边细细的纹路似乎都添了一些,鬓角貌似多了几根白头发,唔,怎么看怎么心疼。
不知不觉,她的眸中添了三分软软糯糯的晚辈对长辈的娇憨之色,语气也变得有些可怜,是惹人怜爱的可怜,“爸爸,我真的、真的可以对你说吗?说了你会帮我吗?我确实是想对付郝友乾,想了好久、好久,一直找不到机会……”
话还未出口,乌眸中泛起了点点水光,盈而不落,滟潋动人。
一半是她演技过人,一半是勾起了伤心往事,难以自禁的真情流露。
岳行空见女儿未语泪将流,充满了父爱的心一下子就软化掉了,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言软语的安慰道,“别哭,女儿,先不着急哭,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若绮稳了稳心绪,微微仰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先给憋了回去,才轻声的拉开了话头,“你记不记得,姐姐是怎么出道的?是三年前的一次选美大赛吧?”
提起了大女儿的光荣往事,岳行空心中涌起了不少自豪。
俗话说孩子总归是自家的好,就算古芊菁虚荣、败家、任性、不懂事,也始终是他捧在掌心捧大的女儿。
就算古芊菁在演艺圈的发展平平,但凭借着他的关系,总算爬到半红不黑的位置,哪怕当年选美大赛的亚军,是走了些后门的缘故,也不代表古芊菁没有半点儿实力呀!
追忆起了大女儿的光荣往事,岳行空眼里泛起了大片柔情的闪烁,“恩,她读大学的时候,通过我的关系,接了不少广告代言,不过正儿八经的代表作还没有,那年夏天,第六届‘明志小姐’选美大赛,她参加了,还获得了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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