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煮酒赏雪
方若绮环抱着双肩,纤细的踝足,踏出了七层楼高的奢华宫殿。
身后,满室繁华,歌舞升平,似是人间的天堂。
而她偏偏不钟爱这一份热闹。
眼前,苍苍茫茫,起伏不平的山顶,层次错落的林木,都覆盖上了一层不算太厚的莹白色的素裹。
雪?!
下雪了。
仲冬的晚风寒冷而干燥,扑打在柔嫩的脸上,硬生生的疼。
一粒一粒的雪花,随着冬风飘落了下来,不徐不疾,密密匝匝……
轻柔无声的附着在了,她柔顺的发丝上、微露的香肩上、纤瘦的脚背上、针毛柔软的顶级紫貂披肩上,凝结成了一小簇、一小簇比桂花的花蕊还要精巧的小雪团,而后,在美人儿微弱体温的作用之下,渐渐的消融成雪水……
2008年冬天,江滨市的第一场雪,忽然降临了。
来赴会的路上,还是多云的天气,入场才两个钟头的工夫,就已经落了不少的积雪了。
一时之间,方若绮居然忘记了寒冷,欣喜的从小手袋里掏出了手机。
纤长洁白的手指飞速划拉着屏幕,发出了一条短信:下雪了。
不到一分钟,就接到了回电:
“曼妙,你在哪里?”
“我这里结束了,一会儿就回家。”
“现在才九点,舞会怎么会结束得这么早?”
“舞会……没意思,别人都带着舞伴,就我一个人……我有点儿累了。”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这一句“没意思”,口吻仿佛在撒娇呢。
“喔,那就赶紧回家吧。”
“嗯,拜拜。”
她挂断了电话,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失落,占据了心间,渐渐的弥散开来。
郝宅在西山之巅,放眼望去,整座西山、乃至于整座城市,都被茫茫然不见边际的苍穹覆盖着,被簌簌然而落的初雪洗礼着……
抬起头,阖上了薄薄的眼皮,感受着雪花温柔的砸向了脸庞。
小脸儿微凉,雪花却更凉,触及了美人儿幼嫩的肌肤之后,静静的化为了水痕。
冷吗?
冷!
在雪地了傻愣愣的站了几分钟之后,方若绮终于感觉到寒意了,当然,感觉到冷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纤纤素手拢紧了肩上的披肩,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步伐,向郝宅门口的盘山公路走去。
幸亏雪只下了两个钟头,只在路面上积累了薄薄的一层。自带防水台的高跟靴子只湿了一丁点儿边底,并没有湿透,没有冻着小脚儿。
脚下加快了步伐,走了二十分钟,才找到爱车MINI。
她急忙钻了进去,启动汽车,先预热了一会儿,才沿着西山的盘山公路,匀速往山脚下的紫苑小区开去。雪天路滑,需要开得格外缓慢、格外小心。
平时十几分钟的车程,今天居然开了四十分钟。直到十点整,方若绮才算把爱车泊入了小区地下停车场的业主固定车位。
相比外面的天寒地冻,地下停车场已经算是温暖如春了。
她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的往电梯口奔去,只为了回到家中,好好享受一下电暖气片的熏陶。咳咳,寒冬时节,懒惰如方若绮,暖气是从来都不关的,索性就一直开着,反正这点儿暖气费她还是负担得起的。
在电梯口,却意外的看见了一个男人,似乎站在那里等了许久的样子。
莫名的惊喜突然侵袭上心头,方若绮加快了步伐跑上前去。
“立翔,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我回来陪你。”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忽然一酸,眼眶也有些发热,她强忍住想要哭的欲望,张了张小嘴,“……”刚想要说上几句话,却完全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林立翔凝望着美人儿的错愕的小脸儿,有些不解的问,“怎么了?不说话了?”
“你回来干嘛不告诉我一声……”
俊颜微微舒展,给了一个温暖的笑脸,“呵呵,小傻瓜。”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冲动,方若绮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小手儿攀上了他的肩,在他后颈处十指交缠,微微仰起脸,在他唇上飞快的点了一个吻,“这是,嗯?圣诞礼物。”
轻轻浅浅的吻,简直是饮鸩止渴,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林立翔呢?
“要回礼吗?”下一秒,有力的双臂环绕住身前纤瘦的娇躯,一只温热大手紧紧的扣在了美人儿纤腰上,带着灼烫的体温,暖了微凉的腰肢,另一只手则轻轻的托住了她的后脑勺,“我想回一份大礼,你吃得消吗?”
暧昧的话语,温热的吐息,扑面而来,环绕在美人儿的颈间与耳畔,撩得她一阵酥酥痒痒。
“不,不要了!”纤长的手指迅速覆盖住了他的唇,隔绝开了随时会印上来的火热的吻。
“你困吗?不困的话,来我家里喝杯茶,一起看雪。”
“嗯。”她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不过我要先回家,拿点儿饮料和零食。”
“我陪你。”
……
五分钟之后,方若绮就从家中取出了两瓶三十年陈酿古越龙山,一小包青口梅。
这两瓶酒可不是她买的,而是岳行空的私人珍藏。他把房子过户给女儿之后,酒水等一些私人物品并没有带走,他偶尔还会过来吃一两餐饭,黄酒就留在家里佐餐。
前文提过,岳行空,钟湘,方若绮一家三口都是东海籍人士。
东海市紧邻着东海,常年的气候都潮湿阴冷,尤其是冬季,虽然温度不算特别低,但阴湿湿的凉意深入了骨髓。每逢深秋至初春的几个月里,居民们会饮用加热后的黄酒来驱寒祛湿,偶尔也会切少许姜丝、或投入一两颗话梅,与黄酒一同加热。
十分钟后,林立翔家的厨房。
灶台上的汤锅里,倒入了两瓶黄酒,辅以三颗青口梅。开着中火,不紧不慢的煮着。
林立翔抓起了灶台上的瓷质空酒瓶,十分精致的样子,与平时超市里面卖的料酒有很大不同。“我一直以为黄酒是烧菜的料酒。”
方若绮微微一笑,耐心的解释着,“嗯,等级最次的料酒确实是用来做菜的,几百块一瓶的酒,当然是用来喝的了,最好的黄酒大概要万把块一瓶吧,比茅台还贵。”
“奢侈,请我喝这么贵的酒。”
“我跟着你白吃白喝了大半个月了,今天请你喝两杯,有什么不可以的?”
“一直以为你不太会喝酒,原来你是偷偷躲在家里吃独食,隐藏的太深了。”林立翔唇畔缓缓的浮起了一抹花痴般的笑容,不知道身畔的美人儿到底酒量几何呢?今晚是在他家主场,或许可以借着酒劲一亲芳泽,嘿嘿,天时地利人和!
锅边开始翻滚小泡泡了,黄酒已经温热了,大汤勺轻轻舀了舀,一股浓郁甜美的酒香味立马飘了出来,弥漫在不算大的厨房里……
纤纤玉手拧灭了火,“好了,不用煮开,这样就可以喝了。”
林立翔打开头顶的柜子,找出了两个小口杯,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一会儿。
“我真的不会喝酒,等会儿我只喝一小杯,其余都是你的,”方若绮拿起了两只空杯子,“你端着锅,带我去个能看雪的地方,我们边喝边聊。”
林立翔端着锅,引领着她,到了他的卧室。
径直走到了大飘窗前,把汤锅搁在了旁边的小圆茶几上。又从旁边拿了两张羊毛软垫,铺在了实木质地的飘窗上。
外面是雪夜,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月亮,唯有小区的景观灯所散发出的幽幽白光,从窗外暗淡的铺洒而入。
屋子里,开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晕染了一室暧昧。
他盘着腿坐在软垫上,她则半侧着身子跪坐着。
两个人面对面,中间搁着两只透明玻璃口杯。
方若绮帮自己舀了半杯酒液,帮对面的男人舀了满满的一杯,绝壁是不怀好意的节奏啊!
林立翔端起杯子,押了一小口,三十年的陈酿,果然口感绵长醇香,辅以青梅为引子,去除了涩味,平添了三分清甜。
原本,他已经辨识清楚了,眼前的美人儿身份无疑,就是美裔华人钟曼妙,而不是失踪了两年多的方若绮。
却在这一时刻,恍然产生了丝丝缕缕的不确定,“青梅煮酒,味道还不错,也是国外华人圈的喜好吗?”
纤长浓密的美睫倏然垂落,掩映着漆黑的眸子,方若绮脸色一凝,似乎陷入了往事的追索之中。
“怎么了?”
“我想起小时候,全家人在一起。”
那是八十年代末到九十年代初的日子,方若绮的小姨妈、小姨夫还没出车祸,妈妈钟湘和智商有问题的哥哥也还在世,一家五口挤在八十多平米的两居室里。
东海市的故居,房子虽然小,一家人却其乐融融。
每逢大冬天,大家就围坐在餐桌前,点着北山市特有的炭火火锅,往里面涮着刀削羊肉卷、手工鱼丸、速冻海鲜、豆制品、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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