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4富商自杀

　　这一夜，银月圆满，冷寂无边。

　　衬得人心亏缺，情爱凉薄。

　　林立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想着女朋友说的话，明明白白就是想躲着他，她为什么要躲他，还不是为了那个人？

　　方若绮亦睡得不踏实，一闭上眼，就看见男人临别前的眼神，探究中掩藏着沉痛，令她心口也隐隐发痛。

　　折腾了两三个钟头，也不知道是深夜还是凌晨，方若绮将要睡过去的时候，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她迷迷糊糊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混混沌沌按下接听键，都没看是谁打来的。

　　“郝友乾死了。”

　　短短五个字，如重磅炸弹，一下子将她炸醒了。

　　睡意全消，一个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拿开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王星垚，正在通话。

　　又把手机凑到耳畔，问道，“什么？他死了？”

　　电话里，王星垚的声音不如以往那般温润，倒透着一丝冷肃，“自杀了，在病房里服食过量安眠药，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方若绮更加不相信了，“怎么可能？他那种人，怎么舍得自杀？”

　　如果说郝友乾是被人害死的，她还觉得说得通，自杀？开什么玩笑，一门心思想要保外就医逃出监狱的人，可能自杀吗？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一连串的俗语在方若绮脑中闪过，就连她一个小女孩都懂得隐忍数年，换来大仇得报，郝友乾这个历经人生风雨的大男人会不懂得？

　　王星垚又道，“千真万确，人就在医院太平间躺着，我本来也不信，就找人进去确认了，是他本人，现在天那么热，我看追悼会也就这几天的事……等着看明天的新闻吧，估计会刊发讣告……”

　　方若绮心不在焉的听他说完，随口敷衍一句，“哦，我知道了。”就匆匆结束了通话。

　　王星垚说的或许是真相，可她就是不相信，不论直觉还是逻辑，都统统不信。

　　方若绮立即联络了DK先生，请求DK连夜去省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探查，此事到底是真是伪，郝友乾到底死透了没。

　　睡意全消，方若绮打开灯，坐在床上抱着手机读人鱼之泪的小说，顺便等候回复。

　　DK先生连夜潜入了省人民医院，在重重叠叠的摄像探头中，避免正脸被拍到，去某值班医生的办公室里偷了一件白大褂，直奔太平间，跟值班男护士唠嗑了几句，光明正大的进去看了一下。

　　人死之后，要在恒定低温的太平间搁置十几个小时，是为了防止假死之人复生，确定人死透了，才会冷冻几天，等待家属准备后事。

　　DK先生探查了一番，确认太平间里那人确实是郝友乾，也确实没有生命体征了。

　　出了医院，DK在开车回去的路上，就给方若绮打了电话。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是郝友乾，他真的死了。”

　　方若绮不敢相信，嚅了嚅唇瓣，愣是说不出一个字，“……”

　　DK先生以为线路不好，轻唤了几声，“喂？喂喂？听到吗？钟小姐？你还在吗？”

　　这才拉回了方若绮的思绪，随口应道，“我在，知道了，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我在开车，先不说了。”

　　“拜拜~”

　　匆匆收现，放下手机，方若绮仍是不信。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王家的保镖够机灵了，DK先生够专业了，双重认证过的真相，由不得她不信。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阿虎，被阿豹杀了。

　　温珊珊，被吓得不敢蹦跶了。

　　郝友乾，自杀了。

　　只剩下黎华一个。

　　快了，一切快要结束，她终于可以亲眼目睹这一切恩恩怨怨烟消云散。

　　曾以为多么难，原来并没有多难，甚至是如此容易。

　　郝友乾如此轻易就了结了自己的生命，难道是因为他受不了监狱里彪哥等活闹鬼们的毒打凌虐？

　　不管怎样，郝友乾死了就好，免得脏了她的手。

　　心事了结了一桩，方若绮睡了一个极为安稳踏实的觉。

　　翌日上午，她转醒后，想起广告片还没有拍完，一方面她出事兼生病耽误了两天，更重要的原因是黎华的伤情。

　　方若绮人还躺在床上，就给黎华打电话。

　　一接通，黎华就兴致勃勃的告诉她最新的大新闻，她一定感兴趣的劲爆话题，“曼妙，你看新闻了吗？郝友乾死了，是自杀。”

　　“我早就知道了，”方若绮笑笑，放缓了语速，音色十分轻柔，“我是想问你，伤口还疼吗？”

　　黎华坐在床上，身上几处渗血的地方，纱布都已经拆除，余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皮外伤，颜色比入院的时候淡了许多，摸上去微微酸痛，好在没有大碍，此刻听了美人儿的温言软语，怀念起那一夜的约会，温香玉软在怀，差一点儿就把她吃到，他不由心猿意马，温柔悱恻的语气，倾吐着绵绵相思，“我比前两天好多了，而且有你的问候，再疼也不要紧，林立翔打我也是人之常情，这些都是我应该受的，为了你，我受多少伤都是值得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可惜你不方便来医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恨不得马上就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咦？苦肉计都玩上啦！

　　黎华被林立翔揍了一顿，就矫情的跟她诉苦，这点儿小伤，还哼哼唧唧呼痛，真不像男人！这顿猛揍就当收点儿利息吧，本金她还没讨回来呢。

　　林立翔为她挡过枪，还肯为她去死，黎华拿什么跟林立翔比！长相、技术、甜言蜜语，貌似也比不过某人嘛~

　　方若绮可不是王星雨，三两句好听话就被哄得智商直线下跌为负数了。

　　她暗暗冷笑，黎华伤疤还没好就忘记痛了，一天到晚勾搭女人，婚还没离掉呢，下家找的够勤快呀！

　　面子上仍是和颜悦色，甜声道，“唔，不说这些了，说正事儿呢，华，你什么时候能复工？我们还差一支广告没拍完呢，再过过几天就是《叶赫那拉.杏贞》的首映礼了，你可不能缺席呀！”

　　黎华道，“应该没问题了，我问下化妆师。”

　　黎华联系过广告公司后，下午，就恢复了拍摄。

　　第三支广告片是婚庆主题，展示的都是婚庆珠宝。

　　拍摄地点在西山脚下，仙霞湖畔的某一栋民国风情的小洋楼，这栋楼是某婚纱摄影馆的外景场馆，广告公司借来用。

　　黎华脸上的几处淤青用热鸡蛋敷过，颜色变得极为浅淡，在化妆师高超的技巧与大量粉底的运用下，容貌恢复如初，甚至比素颜还要俊美了几分，真真倾国倾城美男子，连方若绮都要自愧不如，可惜呀，骨子里的渣癌无药可医。

　　拍摄进行的挺顺利。

　　傍晚收工，方若绮和黎华结伴往停车场走去，肩并着肩，说说笑笑，很是畅快。

　　后面，则是两个小跟班。

　　凡楼楼不乐意搭理陌生人，对黎华的助理一直爱理不理，冷场了几次后，助理适时闭嘴，免得落了没趣。

　　一行四人到了停车场，首先跳入方若绮眼帘的是一辆白色途观。

　　林立翔一身烟灰色休闲装，姿态随意的立在车前抽烟。

　　草坪绿意盎然，林荫葳蕤繁茂，白色SUV保养的崭新，男子容貌英俊、身姿挺拔、衣物纤尘不染，自成了一副赏心悦目的汽车平面广告。

　　林立翔见女朋友和黎华一起来，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旋即敛去了情绪，将烟头丢到地下，用脚踩灭了，迎上前去。

　　林立翔咧开唇角，笑容迷死人不偿命，似乎把前一天晚上的争执忘得一干二净，“曼妙。”淡淡瞥了一眼她身畔的黎华，就迅速收回了眼光。暗暗提醒自己：忽视情敌，保持风度，维持气度，不输阵仗，更不能输了美人儿。

　　方若绮意外的挑眉，“你怎么过来了？”她没有告诉他今日行程，更没有告诉她广告拍摄地址。

　　林立翔欲言又止，“我……”瞥了凡楼楼一眼，担心方若绮不高兴他擅自过来，而迁怒于凡楼楼。

　　凡楼楼如实答道，“哦，林先生打来电话找你，我看你忙，就告诉他地址了。”只当林立翔是上司男朋友，就毫无保留了。

　　方若绮“哦”了一声，抿着唇静默了片刻，她和林立翔约定了冷静一个月、彼此不见面一事，不希望外人知道，免得传了出去，让别人误会他俩感情出现问题了，大肆炒作，对谁都不好，遂冲林立翔绽了一朵笑容，“有事吗？”

　　林立翔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女朋友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尤其是当着黎华的面，驳斥他的面子。黎华算什么东西，最多是个小三，只要他这个正牌男友存在一天，黎华就别想轻易上位，遂给了女朋友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灿烂的嘴角都扯到耳根子了，“没事就不能来吗？我正好路过附近，就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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