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利不起早
最后价格定在二十五万,并且我申明必须是确切的,具有时效性的信息,如果史密斯把这样的信息告诉我,有我会先付他十万美元,等我确认这条消息对我有用,我再付给他十五万美元。
“动动口,就有一笔大钱,史密斯先生。”我对他说,“您还是这样的天才。”
“比起你,我赚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史密斯看着我,“你知道除了演讲,我还干什么吗?最近我在写书,我的自传,纽约的一家出版社对此很感兴趣,他们答应给我300万的稿酬让我把我以前的故事写出来,所以我就写了,当然我也把你写进去了,不过你放心,没什么不好的内容,如果我写你从我这里骗钱,蒂凡尼大概会撕了我吧。”
“我没有从你这里骗钱。”我再度强调,“我的做法合情合理,没有触犯任何宪法。”
“好吧,随便你怎么说。”他耸耸肩膀。
和史密斯的会面结束后,总算有一条好消息从波士顿传来,伊扎克的团队完善了通信提速计划的缺点,他让原本的服务器对接速度再次增加了10微秒。在02年我们靠着新软件和新设备在华尔街席卷了几个亿的资金后,不少科技电子工作室也开始研究高频交易,当然,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是最挣钱的,不过他们的研究也不能说是全部一无是处,还有一两个团队对我们产生了威胁——正是因为如此激烈的竞争,现在的提速技术的竞争已经到达了微秒的地步,每提高一二微秒都是件值得称道的事。
“我就知道,伊扎克永远不会让我失望。”我对布兰登说,“联系我们的买家,告诉他们我们始终走在前端,让他们准备继续掏钱吧。”
布兰登记录下这件事,然后又抽出一张新的行程表,“对了,今天是顾先生和他的两个朋友来波士顿的日子,我希望您不要忘记今晚我们已经在九号公园餐馆定下的座位,您和强纳生博士会陪同这些先生们一起用餐。”
“哦,我差点忘在了脑后。” 我瞥了一眼桌头堆积如山的需要被阅读的文件,“他们什么时候到?”
“下午,我安排了司机去接他们,然后把他们送到牛顿的住宅去……放心,不是您的房子,不过他们会住在您的隔壁27号。”
“ 很好,班奈特这下可以闭嘴了。”我玩了一下手里的钢笔,“布兰登,你今晚不和我一起去吗?”
“我?”他笑了笑,“不,我不打算和您参加这次聚会,顾先生只是班奈特先生侄子,其他两位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三个人一起去太慎重了,不是吗?”
“可克里斯就和我一起去。”我说。
“强纳生博士是以您朋友的身份出席,老板,而我,只是你的秘书。”
他这么说我有点伤心,我以为我们的交情已经超越了普通上司和下属的身份。“再加一个位子,你和我一起去。”我说。
“老板。”他歪着头看我,“你该明白,在非工作之余我也有自己私人空间。今晚我打算在家里看看电视剧,然后喝点啤酒,陪我的狗玩。”
“去你的私人空间。布兰登,我就是你要负责的私人空间。”
布兰登看我的表情就好像看不听话的小孩,之后他耸耸肩,“好吧。”他去给餐馆打电话了。
而我心满意足的继续看我的文件去了。
因为要为顾安宁几人接风洗尘,我比以往要早下班,大约6点半就从干洗店取回了我的西装。整栋大楼空荡荡的,所有职工都下班回家了,就我,克里斯还有布兰登还在办公室内,以往这个时候我们大概在加班,但今天我们可以提早轻松一下。
临走前我给班奈特先生打了电话,“亲爱的班奈特先生,你喜欢我送给你抽象画吗?”
“我个人挺欣赏那副作品的,虽然没看懂,那是一堆电线线头吗?”
“很遗憾,那是波拉克的作品。”我说,“你不喜欢西班牙银器,我猜你喜欢点现代点的东西。”
“我对艺术不怎么在行。”
“看出来了。” 我笑了笑,站在镜子面前打领结,对面的人和我做着相同的动作,“你知道吗,班奈特先生。”我一边调整我的领结的位置,一边把手机放在桌上,话筒空放,免得用肩膀接听时候弄皱我笔挺的衣领,“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安东尼奥突然来波士顿了?他不是一直在华国待得好好的吗?据我们上次见面的情况来看,他似乎不是很想离开自己的国家。”
班奈特好像不太像和我讨论这事,“什么意思?他不可以来美国上学?”
“哦,这只是一个朋友的关心。”我说。
“关心。”班奈特重复我的话,“我替他谢谢你。威廉。”
“不客气,其实你我都知道,安东尼奥是一个很有身份的人。”我微微一笑,“他的家族姓顾,对吧?而且他是家里的嫡系子孙,或许你听说了我有一半的华国血统,这意味着我对华国的政治和商界也是非常了解。”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很清楚我的意思。”我直白的道,“你没让安东尼奥在纽约上学,反而把他送到波士顿来,你知道波士顿现在是我的地盘,我手里黑水公司的股东之一,他们都是特种兵,而你那天让我给他安排一些人来保护他,你知道我会直接找黑水公司的人,不过班奈特先生,说实话我没听说哪个富家公子来还需要特种兵保镖的,恕我直言,这不太寻常。”
班奈特停顿一下,“我可不想给你惹麻烦,威廉。”
“啊,这样我就明白了。”我干脆利落的说,“那么再见,祝您有个愉快的晚上。”
我挂掉班奈特的电话,站在窗户前思考片刻,这个世界没有巧合,只有必然,顾安宁这件事也是一样,很明显,班奈特有想要隐瞒我的事,他想利用我来保护顾安宁,却不希望我知道理由,可惜他绝对没想到蒂凡尼教导过我最重要的一课就是,学会从细微之处挖掘信息。
克里斯敲敲我的门,他探进一个头,“可以进来吗?”
“请进,克里斯。”我重新走回镜子面前,从衣架上取回我的马甲,扣上扣子,“我真喜欢瓦特里先生,他剪裁的西装真是符合我的口味,看这个裤脚线裁剪多好,显得我整个人特别挺拔。”我在他面前转了个圈,“我看起来怎么样?”
“帅呆了,男模。” 他把一堆文件扔在我面前,“被你说对了,不止顾童陶三家都把他们的孩子送了出来,还有其他几个世家也有相同的举动,我在CIA的朋友告诉我这些家族在华国有了麻烦——竞争危机。”他声音变小了,“这是机密信息,你先发誓你不会把这个情况告诉别人。”
“我发誓我不会告诉别人,不过他们能别把手伸的那么长吗?那是我的祖国,我会给这群美国佬榔头吃的。”
“在你说这句话前,你是不是该想想你也靠美国佬得到了这个消息。还有我提醒你我也是个美国佬。”克里斯假装生气的说,他双手插着腰,“华国这次竞争危机来源于他国新型产业入驻,对他们本国的传统产业造成了冲击,他们必须面对大量的竞争对手,这些对手使用的手段可能不太那么光明正大,因此不得不把孩子送出来避难……好啦,现在我该说的说完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个小人物。”我在我的西装口袋上别了一条方巾,选了和领结一模一样的蓝色,我觉得这个颜色特别适合我的眼睛,都有点淡淡的蓝色。
“我只是觉得上一次菲洛米娜告诉我们她在华国的发展的不太顺利,心里有点遗憾,我们需要一点特别的帮助,说起来一个合作投资听起来很不错,得到我们的支援对于他们家族的发展可是一个大帮助,彼此互惠互利,对吧?”
“无利不起早,威廉。”克里斯啧啧了几声,“亏我以为你是真心帮助那个可怜的男孩儿。”
“我是啊。”我笑着抓起我的西装,“我们不是请他们吃饭了?”
……
第九公园餐厅,波士顿最著名的五十家餐厅之一,临近河畔,风景秀丽,是喜欢法式和意式佳肴人士的首选。我们定的位置在露台,这个方向可以看见查尔斯河的一景和顺流而下的游船,伴随着夜晚的微风和点点星光,让人感觉即惬意又悠闲。当然,第九公园不仅外部环境优美,内部的摆设也是叫人称道,花瓶里永远摆放着当天最新鲜的花束,盘子擦得光洁可人,餐具摆放的位置也精确到毫米,这些细节无一不给人奢华精致的享受。
在我把车钥匙交给门童后,餐厅的侍者告诉我们预定的桌子已经有三个人等着了。
“没迟到吧。”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才七点四十,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唔,看来是他们早到了。”
我整理了一下西装,随即带着克里斯和布兰登一起进入大厅,在走进阳台的那一刻,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顾安宁,然后是另外两个人,童正浩和陶本,看见我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大变。
我微笑的走上前, “你们好,我是威廉.菲尔德。”我拉开椅子,“好久不见安东尼奥,还有这两位,不做个自我介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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