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秦逸杰的口张的更大。
小七点点头意味深长的笑着对秦逸杰说。
“这里面的高人太多了,随便给你说几个,我刚来的时候不久,那天监区的铁门坏了,那铁门多厚实啊,一坏怎么都弄不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狱警们那个着急啊,后来实在没招了,就让狱警去找个电焊工,准备把铁门切割了,监狱长江山说等等吧,前几天进来一个犯人,是因为给几个贼私自配万能钥匙进来的,让他看看有招没,那人从号里出来后,让狱警给准备几样东西,一把钳子、一把小螺丝刀、一根带弹性的细铁丝,狱警把这几样东西扔过去之后,就见他窸窸窣窣捣鼓一会儿,门“啪”响一声,就开了,狱警当时都呆了好一会儿,他捣鼓的顶多也就是几十秒吧,后来这个人的监室还特意加了一道锁,虽然都知道没多大的用,但也能锁一个心安。”
秦逸杰点着头刚想说话,又被小七给打断兴致勃勃的接着说。
“还有...还有更厉害的,就在我们旁边的6号监室里,一个小孩也就18、9岁的样子,是抢劫进来的,有暴力倾向,体质特殊,俯卧撑单手能做80多个,引体向上能做100多个,特别能打,号里没有一个敢和他打,虽然他还是个孩子,后来有一次我放风就问他,练过武吗?他说没有,平时喜欢锻炼吗?他说从来不喜欢锻炼,就爱睡觉,天生力气很大,后来监狱里搞了一个什么散打比赛,主要是为了让我们这些人过过发泄一下空虚,说好是点到为止,对手全都是受过训练的武警,还生怕打伤了犯人,特意给参赛的犯人准备了一套护具,结果...第一个回合他一拳把上来的武警给打休克了!”
秦逸杰搓了搓脸颊,对于这些他还真没想到,不过好像现在小七说的已经提不起他的兴趣。
“还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想在监狱了安安稳稳的熬出头,就千万不能忘记这一条。”
“是什么?”现在秦逸杰的态度越来越虔诚。
“进来了就要讲义气!大家关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犯人和犯人之间,甚至是犯人和预警之间,都要讲义气,外面的话说是要讲感情。”小七朝前面的秃鹰瞟了一眼神神秘秘的说。“知道秃鹰为什么能当牢头吗,他不能打,也不是我所说的有两个特点的人,但他特别讲义气,分管我们监室的预警梁沛,刚调来的时候经常进号里和我们聊天,时间长了也有了感情,有一天就扔给我们一盒烟,我们像宝贝似的藏起来了,也合该有事儿,谁知道第二天遇上级检查,一翻腾,给搜出来了,这下问题严重了,结果号里的人全部挨了一顿狠揍,几个重点被特别照顾,整的很惨其中就有秃鹰,问他们烟是哪里来的,号里的人都不说,差点还弄了一个什么和政府对抗的罪名扣在头上?!后来梁沛看到我们都是鼻青脸肿的,也知道了原因,心里也特不是滋味儿,说:干嘛死撑着,说出来我顶多就是挨顿训,不说你们都挨打了,值得吗?秃鹰就说,要是这事儿漏了,一是对不住你对哥们儿的照顾,二是传出去哥们儿也没法在道上混了。”
秦逸杰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这些在外面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心里突然感觉很沉重,不管在哪里,都有为自己的信念坚持的人,不管这信念是对是错。
秦逸杰在听完下七的教导后,突然有一种如履薄冰的感觉,生怕那里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而被上面人骂或者被罚站,几天时间里,秦逸杰开始了多听多看多琢磨,总算是对监室有了点了解。
刑拘监室是一排有15个监室的平房,3号监和13号监是过渡监,主要是新犯来时先放到那两个监,教在监狱里的规矩,教会了再分到别的监室里,秦逸杰因为是经济犯是直接分到监室的,没有经过过渡监,象秦逸杰这样的被叫做“空降兵”,一般情况下“空降兵”是会被修理的很惨的。
秦逸杰所在的监室这排房对面就是放风的场所,里面的人都叫那个是“笼子”,挺形象的,面积20平米左右,三面水泥墙,一面铁栏杆,上方是角铁焊死的,象个关鸟的笼子,这样的笼子有8个,所以这15个监要分两批放风。
秦逸杰的监室有30平米左右,长 10米,宽3米,高6米,进门有1米的过道,过道尽头是个蹲便器,旁边是水龙头,左手是两米宽的大铺,就象北方的大炕,铺有膝盖高,铺板下有10个储物洞,大家管那叫笼子,放自己的衣物等私人用品的,大铺的墙上用数字从1到10的号码,以表示铺位的位置,由此可见,每个监室其实是按10人标准建的,现在却塞了20个,难以想象!
1号铺是牢头睡的,到秦逸杰最后两个铺要睡5个人。吃饭就在铺板上吃的,分四桌,1号桌吃饭的是牢头和几个牢里的恶人,他们在监里都是说一不二的,可以决定监室里的一切事物,他们是监室里的法律;2号桌吃饭的是牢头的打手和勤务员,要教训谁了,要处罚谁了,由1桌决定2桌执行,另外还负责1桌的勤务,洗衣按摩之类;3号桌吃饭的是几个牢头看着比较顺眼比较听话或者有钱的犯人,干一些擦铺板叠被子之类轻的杂活;4号桌吃饭的就是秦逸杰几个新犯或者牢头不喜欢的犯人,干最脏最累的活,处于监室的最底层,1号桌管2、3、4桌,2号桌管3、4桌,如此类推。
监室里的伙食很差,秦逸杰在进来第4天以后就饿得眼睛发绿了,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小七看见他手中的面包时会比他看见5个亿更兴奋,很显然在这里面的人对钱倒是没什么概念,但对事物的欲望却远超出了秦逸杰的想象。
不过有钱就可以给自己加餐,一般6元一个菜,有鸡腿、大排等,一天加两个,一个星期就得84元,另外每个月还可以开两次奖,不知道为什么叫开奖,看守所里都这样叫,每次开奖可以订200元左右的零食,所以一个月想吃的好就得花费800左右,没钱的就只能看着流口水了。
但现在秦逸杰好像已经没有钱,所以他依旧每天饿的发晕,每天想的最多的就是他曾经点了满满一桌,却没有吃完的美食,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暴殄天物,酒...这个是秦逸杰不敢去想的,因为每次想到酒就会拼命的吞口水,吞的太多胃里恶心的很,好几次差点吐了出来。
而对于监室里的人秦逸杰慢慢也都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从一号桌说起值日是秃鹰,33岁,隐瞒包庇进来的,刚提值日没几天,好像挺怕监狱长江山的样子,不过和梁沛的关系倒是很不错,最担心监室里出现打架的事情,会被江山骂,所以整天骂下面的人,唯恐一天不骂下面造反,其实是个活着很累的人,本质倒也不算很坏。
吴光,30左右,银行员工,挪用公款进来的,虽说是单位人,正儿八经的一个坏胚,喜欢翻着白眼看人,下面人犯一点小错就喜欢把错误整大,是一个唯恐监室不乱的人,很阴险的一个人;
阿国,23岁,打架斗殴故意伤害罪进来的,浑身上下就几根排骨,就这样还在外面打架,秦逸杰实在想不通,也是个天生的坏种,身上纹着不入流的龙,秃鹰之前的值日就是他,据说是梁沛没给他烟抽,就以不当值日要挟梁沛,梁沛没给他面子,直接就把他下了,让秃鹰当了值日,两人关系很微妙,整天想整点事情出来给现任值日出难题,对下面很坏,有时还要贪下面人订的快餐和食物。
余林,25岁,盗窃进来的,话不怎么多,印象不怎么深,和吴光阿国玩的比较好,所以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喜欢欺负新犯,不太买现任值日的帐。
这四个人应该是这条生物链中的顶层掠食者,但秦逸杰很快就能看出中间的问题,秃鹰明显并不太擅长管理工作,至少他还没像其他三个人一样,坏到骨子里去,可这也注定他的统治不会太稳定,如果不是梁沛还在后面帮他撑着,恐怕早就被其他三个人赶下来,高处不胜寒不是好事,特别是像秃鹰这样完全被孤立的集权统治就更不是好事。
所以秦逸杰把如何开始自己监狱生活的突破口放在秃鹰的身上。
二号桌的秦逸杰和他们说话的机会要多一点,所以相对了解也熟悉一些。
阿四,30来岁,开设赌场,在社会上混的,没心没肺,喜欢玩,估计在外面也是别人的跟班,所以在监室里坐到2桌,可以管3桌4桌的犯人,觉得很了不起,脾气很坏,喜欢骂人,但是没有脑子。
老端,38岁,运输DP罪进来的,之前已经进过两次监狱,是个三进宫了,在监室里话不多,值日把他当军师,很多事情会请教他,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在外面是个瘾君子,在里面烟瘾也特别大,大家偷进来的香烟全交给他保管,他有空就躲在角落里用那些烟头卷小喇叭。
胖子,30岁,开设赌场进来的,他在监室里是个总管的角色,新犯进来教规矩,喊口令,安排下面人干活什么的,性格比较直爽,但是一号桌不团结,让他这个总管有时候很为难,吴光阿国让他搞下面人,值日在那里又不发表意见,他两头都不敢得罪,看上去很郁闷。
阿海,24岁,诈骗进来的,这家伙人就一个愣头青,没有脑子,做值日的勤务兵,狐假虎威,整天骂下面的人,很多人对他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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