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杰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呢还是担心,可该来的终究会来,即便是想躲也躲不开,
在阿四被找去谈话的那天,秃鹰终于和秦逸杰摊牌,告诉秦逸杰他已经向主管狱警梁沛推荐秦逸杰当下任值日。
秦逸杰很无奈的摇头同时很诚恳的表示自己不行,对这个监室管理自己根本不懂,从进来到2桌才短短2个月的时间,下面很多人资历比自己老,秦逸杰认为自己干不了,希望秃鹰能够推荐别人,如阿四或者其他人。
秃鹰揉着下巴很诧异的想了想后声音很低沉的说。
“阿四不行,没有个正形,没有责任心,梁沛不希望他当值日,再说马上要转监了,时间也呆不长了,你如果不当,那么从别的监室调个厉害的脚色过来,照样没好日子过。”
秦逸杰深吸口气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秃鹰看秦逸杰不说话拍拍他的肩膀轻松的说。
“其实当值日不难,管好3桌4桌,别让他们闹,用好2桌,尊重一桌,就是维持下监室的稳定而已,我看你行的。”
转眼秃鹰就要转到短刑监了,当天晚上监室又打架了,这回是那个冯海和王明,王明欺软怕硬的样子确实很让人讨厌,四桌的人人都对他有看法,睡觉的时候谁都想多占点位置,起初王明和天浩睡一起,因为挤不过王明,天浩和冯海换了下铺位,冯海有力气,把王明挤得睡不下了,于是,两人从动手动脚开始,发展到了大打出手,王明当然不是冯海的对手,等把他们拉开的时候,王明已经挨了几拳而且身上也给抓出了一道道血痕。
因为动静太大惊动了正在值班的副监狱长周平,周副站在高高的铁窗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连带着骂了秃鹰一顿,骂得秦逸杰也心惊肉跳的,这个值日明摆着就是背黑锅的料,难怪洪波说了请他当也不会去了,没当过值日只知道当值日威风,现在离值日越近越发现当值日的难处,如果命运真的把自己推上这个舞台,自己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舞台完美谢幕吗?
......
日子就这样慢慢的熬着,秦逸杰现在越来越对时间的概念开始模糊,如果不是用石子在墙角刻下的痕迹,他很难相信自己到监狱已经快1年半的时间,500多个日日夜夜他感觉自己始终都在浑浑噩噩中渡过,最开怕的是当初进来时候的坚韧和不屈已经慢慢被磨的没有了底线,外面发生的事在里面根本不可能知道,除了每天和狱友毫无目的性的瞎扯外秦逸杰再也没给自己找到一件有意义的事。
秦逸杰现在就靠着通道的铁栏杆上,从这个角度望出去,依稀还能见到几朵悠闲的挂在天空中的白云,秦逸杰开始怀念自由的空气,哪怕是简单的呼吸都是的让他向往。
摊开紧紧拽着的手,手心中是一团快被汗水浸湿的纸团,秦逸杰的眉头比任何时候皱的都还有紧,回头看看周围并没有谁注意他,慢慢摊开手中的纸团,被汗水模糊的字迹不是那么清楚,但不用太费劲秦逸杰也能看出来。
“黑楼!”
纸团上就简简单单的字着这两个字。
而这个纸团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自己胸口发现的,秦逸杰开始还极其疑惑的认为是监室里的人给自己的,可后来好好想想这个可能性似乎不是很大,如果不是监室里的人,那就只可能是外面的。
外面的就只剩下值班的狱警!
秦逸杰回想了一下,昨天值班的应该是周平。
其实到底是谁给自己的并不重要,让秦逸杰忧心忡忡的是,居然在这管理森严的监狱中,还会有人在给自己传递消息,而纸团是偷偷放在自己的胸口说明这个人并不想让秦逸杰知道到底是谁,秦逸杰警觉的把问题延伸到另一个层面,或许这个人是在提醒自己要多加小心,又或许这个人是在暗示自己,今天可以把纸团放在他的胸口,明天很可能就会变成另一样东西。
至于是什么,秦逸杰想到了很多,现在的时间多了,所以想象力也特别的丰富。
用牙膏皮做成的尖刀、磨的发亮的铁钉或者就是一截被锯断的铁棍...
至从当上值日后,秦逸杰在这个监室里倒还算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人去提雷万霆,但同样也没人去提秦霄汉,老端的嘴就像是上了好几把锁,秦逸杰前前后后也撬过几次,可老端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含含糊糊的搪塞,但只要问到重要的问题上,老端一定会彻彻底底的闭口不谈,秦逸杰不是那他没有办法,而是实在不知道老端到底在怕什么,看见老端如临大敌的样子,秦逸杰每次都会很无奈的选择放弃。
同情身边的人和去理解身边的人,这又是秦逸杰在当值日后学会的另一件事。
监室里的人陆陆续续换的差不多,现在还剩下刚进来时认识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不过时间长了慢慢也和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情,特别是和小七,秦逸杰现在已经把他当成无话不说的朋友,就连在外面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无聊的时候也原原本本的告诉给小七听,小七开始还是目瞪口呆的惊讶,根本想不到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秦逸杰居然会做出这么多惊天动地同时又极其诡异和下作的事,但时间长了,慢慢秦逸杰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祥林嫂,以前不太爱说话的自己现在居然什么都会说,而小七在听多了关于他的丰功伟绩后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江山这一年多再也没来找过秦逸杰谈过话,倒是周平和他的关系越混越熟,秦逸杰猜想可能是周平看过自己的档案后,认为自己和监室里的这帮人不太一样的缘故,可现在看看手中的纸条,秦逸杰的这个念头已经彻底的消息,不断的反问自己周平到底是谁的人...。
方德隆这个名字在秦逸杰的记忆中任然是那样的深刻,只不过当自由变的遥遥无期时,当初进来时对方德隆的那份仇恨也在潜移默化中有些消退,最让秦逸杰遗憾的还是这1年来,终究没有人来看过自己,但是每个月自己的账上都会准时的多出2000块钱,秦逸杰猜想过很多人,甚至连越红露都被想进去过,可是从周平那里问来的消息,很明显周平有所隐瞒...。
秦逸杰在揉着额头重重的谈了一口气后,回头瞟了小七一眼,秦逸杰终于开始打算自己部署很长时间的计划。
.....
放风的时间小七和往常一样蹲在铁丝网的角落抽烟,秦逸杰看看四周咬了咬嘴唇慢慢走了过去,小七看见秦逸杰过来,连忙讨好的从手上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支烟,递到秦逸杰面前笑嘻嘻的说。
“秦哥,给你留着呢...。”
现在小七已经不再叫自己组长,这个意思是秦逸杰提出来的,总感觉被别人叫组长听着挺别扭,所以在没人的时候他就让小七叫自己哥,在这里面秦逸杰感觉这样的称号会特别的亲切。
秦逸杰也蹲了下去,接过小七手中的烟想了想说。
“小七...我问你些事,你来的时间比我长,听你说你在这里都已经呆了快6年了...。”
小七一愣立刻很敏感的意识到秦逸杰要问什么,连忙压低声音说。
“秦哥,你问什么都可以...不...不过...那件事你还是别问我,不是我不告诉你,H城监狱有条不成文的规定,谁有不能提起这件事...。”
小七口中的那件事,就是秦逸杰多次向他追问的关于秦霄汉的情况,小七的反应和态度基本和老端没什么区别,只有秦逸杰一提到这事,小七比遇到瘟神还恐惧,躲的比谁都要快。
秦逸杰把烟随意的放在嘴角淡淡的说。
“瞧你怕成这样...至于嘛...。”
“至于!很至于!我还想着能平平安安的出去呢,我都呆了6年,在熬3年就能出去了,我可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秦逸杰接过小七送上来的火柴平静的说。
“今天不问你这个,你来的时间比我长,知不知道什么叫“黑楼”?”
小七很诧异的看了秦逸杰一眼小声说。
“秦哥,你也知道黑楼了?”
秦逸杰点着头笑了笑,显然自己问对了人。
“给我说说,什么叫黑楼!”
小七随手从地上扯了一根杂草拨弄了几下,目光望着远处说。
“黑楼是一个地方,在H城监狱里这个地方可是很忌讳提起的。”
秦逸杰皱了皱眉低头想了想疑惑的说。
“黑楼是一个地方,可我进来这么久从来也没听谁提起过啊?”
“当然没有谁愿意提起这个地方,比起我们现在的环境,黑楼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地狱,我宁愿天天被关禁闭室或者坐老虎凳,都不愿意去那里!”
秦逸杰开始用自己越来越丰满的想象力去勾画小七口中所描述的地狱,在H城监狱中竟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而且如此的讳忌莫深,看来自己在这里快2年的时间里知道的东西并不多。
秦逸杰有手肘动了动小七的肩膀小声的问。
“黑楼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
小七把手上的那根杂草放在口中,环顾了一下四周,斜着头对秦逸杰指了指。
“那边...看见没有,电网那边的那栋搂...那里就是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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